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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失踪

跳进湖里,梵雨任由身体一点一滴向下沉去。她没有挣扎,也没有半点反抗。直到感觉到了湖水整个淹没了她的头顶,她依旧没有半点想要让自己向上升的念头。就这样,梵雨睁着双眼,感受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向下沉去。她在心里跟自己说着,五分钟,就五分钟。五分钟之后,我依然是哪个开朗坚强的Eve。

如果梵雨是一条鱼,她何止能在水里待五分钟,她可以在水里待上一辈子。可是,她终究不是一条鱼。一个人,真的可以在水里待上五分钟吗?

湖水很清,看得到水里的水藻,梵雨就这样,默默看着眼前的一切,脑袋里,空空的。她不知道自己最终有没有掉下眼泪,在水里的人,通常不会有太多的意识。她原本想着,就这样,让自己休息一下。这湖的生态搞得不错,水底下的风景她看的一清二楚。一秒钟,两秒钟,一分钟,两分钟,梵雨就这样,睁着眼睛,眼巴巴看着水里的一切。直到一条长的很难看的鱼,长大了嘴巴,凶巴巴的向她袭来。

“唰”一个血淋淋的画面在梵雨脑子里面一闪而过。她顿时回想起了什么,猛地瞪大了眼睛。她开始慌乱了,双手双脚,在水里拼了命的挣扎着,向上游去。

梵雨会游泳,很会。没几秒,她就挣扎着从水里露出了脑袋。然后发了疯一样的向岸边游去。她游泳的技术很好,游得速度也飞快,但她却极其讨厌水。在她看来,一滩平平静静的湖水,永远比一个不安静的树林来的可怕很多。“绝对不要轻易接近水边,因为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这平静的湖水地下,隐藏着多大的杀机。”这是梵雨用自己的血泪,换来的教训。曾经的她,就是不了解这一点,而为此付出过惨痛的代价。

爬上岸的梵雨,拿自己的拳头,猛敲了自己脑瓜子好几下。

“梵雨,你是真疯了!既然跳到水里去。你前几天才说梵天脑子抽风。现在到底是谁脑子抽风?”梵雨怒骂自己道。

篮球馆里,被吓到的众人足足呆了有15分钟之久。十五分钟后,优第一个反应过来,跑去扶趴在地上半天都没办法靠自己的力量爬起来的梵天。

那个时候的梵天,已经安静的待在地上,一声不吭了。他痛的几乎晕过去。开始的时候,还哎呦哎呦的叫了两句,可半天没人来理他,他也就只好无力的躺在地板上。大滴大滴的汗水,已经布满他的脸上身上,他这是真痛啊。

此刻的梵天,身体疼痛无比,脑袋却格外的清醒。他到没感觉到丢脸,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生最后的那一脚,就好像要踩死厌恶至极的蟑螂一样的朝自己踩来。那一刻,他清楚的看到了她眼中那神情,写满了厌恶,仿佛自己就像是一坨屎一样的,让她讨厌。他开始反省,自己,真的有这么让人讨厌吗?梵天知道自己平时做人嚣张霸道,不讨人喜欢,但无冤无仇的,那女孩子对自己哪里来这么打的怨气。她下脚这么重,是想要踩死自己不成?还有那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此情此景让他感到不舒服,不是气奋,是无缘无故的难过,他实在不知道那难过的感觉是哪里来的。他越来越觉得这个叫小雨的女孩子让他觉得熟悉。脾气熟悉,和自己很想。长相,也熟悉。梵天不知道这女孩子是哪里让他觉得熟悉。就是觉得好像自己曾经见过她一样。可是,他之前问过齐夕和宇雨。他们说这个女孩子刚从国外回来。按理说,自己不可能见过她才对。

趴在地上良久,也不是说他不想要起来,只是他实在起不来,肚子现在实在痛的厉害。另外一点,让他想不通的,就是那个看起来那么小巧的女生是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踩的他一点反抗能力也没有,就只有趴在那里喘气的份了。

优跑过来扶他的时候,他感觉到了肚子上方某个地方痛的实在厉害,不禁轻叫了一声。自小对医学很感兴趣的优,看到这一幕,本来微皱的眉头现在皱的更加厉害了。他不会是肋骨断掉了吧。看到梵天痛的不行,优他们三兄弟没有回x,带着梵天直接去了医院。

很快的,医生证实了优刚刚的猜测,梵天右边第二根肋骨轻微骨折。四兄弟顿时无语了,那个郁闷啊。他们几个想破了头皮,也没想出来,那女孩子哪里来到力气,随便一脚,就把梵天踩成了这个样子。

他们当然不知道,梵雨当时是因为一心想快点离开那里,也没控制自己的力气,大大的踩了一脚。这可不是随随便便踩的啊,不然是神,不一定有那么大的脚力,何况她还是个女生。这种夺命连环脚,通常是梵雨在丛林里用来对付蛇虫鼠蚁的。那当然要又快,又准,又狠了,不然,小命也就不保了啊!

这夺命一脚,足足让梵天同学在医院里面躺了半个月之久。这件事最后还被捅到梵天雨那里,只不过梵天雨听说的是,自己的儿子跑去跟人家打架,结果被人家打进了医院。他向来对这种小事情不太关注,知道自己儿子没什么事情,也就没过多的询问下去。

宇雨这两天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个叫梵雨的女孩没有再来,就连她最喜欢的溜冰鞋怎么也没有拿走。而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一点,几天来,他安静下来一想,才发现这女孩似乎一开始就是冲着梵天来的。虽然不像是带着什么恶意而来,很明显,她只愿意理会梵天。自己也对她做过很多无理的事情,可她连计较都不愿意跟自己计较。当梵天跟她提出要决斗这么荒谬的事情的时候,她既然随口就答应了。虽然宇雨并不觉得梵雨是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伤害梵天的,怎么看他都认为是梵天在不断的惹恼这个女生。可这越看,宇雨就越是觉得这两个人在性格上很像,那种完全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在梵天身上出现,让所有人觉得理所当然,可这女孩子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身世背景,和神圣不可侵犯,都搭不上边啊。宇雨曾经见过几次梵天的父亲,在这一点上,梵天毫无保留的遗传了他的父亲。这个女生也给人这样的感觉,这让他有点想不通。

梵天,梵雨,梵天,梵雨,念着念着,他被自己突如其来的一个念头吓到了。她不会是?如果是?那她的变化也太大了一点吧。宇雨顿时哑口无言的愣住了。

作为梵天从小玩到大的好友之一,梵天的妹妹他当然见过,只是他实在想不起来了,那个女生到底叫什么。在他的印象里,梵天的妹妹是个很漂亮,很聪明,很有灵气的女孩。她的气质与顏谚有点像。应该说是顏谚的气质,跟梵天他妹妹有点像才对。宇雨从小就很喜欢梵天的那个妹妹,他喜欢她那种需要被疼保护的感觉。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后来会对顏谚感兴趣的原因。梵天也一样,很喜欢顏谚。每次看到她,他就觉得好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妹妹一样。

小时候的梵雨,的确跟现在的顏谚很像,很柔弱,很需要保护。但那需要保护有一部分原因是,她那是的年纪比较太小。她们俩也不是完全没有不同的地方的,最大的区别就是,梵雨那股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倔强。那个柔弱并倔强着的女孩,直到现在还是给宇雨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这是顏谚没有办法做到的。

他很快把这个猜想告诉了,除梵天之外的另外两个人。可不管三人怎么想,就是想不起来,梵天的妹妹到底叫什么名字。毕竟她离开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三人想不到梵天的妹妹到底叫什么,却一致决定,在梵天出院前不把这件事告诉他。作为多年的好友,梵天对自己妹妹的那份爱,他们几个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他从小就超级宝贝自己那个漂亮的小妹。当初和夕认识,就是因为夕在欺负他妹妹的时候被梵天逮了个正着。

他们几个人,本来都是很好的朋友。只是突然有一天,梵家发生了巨变,梵天的母亲说是被车撞死了,梵天失忆了,而梵雨则是变得更加乖巧,几乎是惊弓之鸟一样,看起来更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梵天雨从那天开始,不断的对着梵雨发火,似乎撞死自己老婆的就是自己的这个女儿。而梵雨也在不断的受着各种各样的精神折磨。她由原先那个总是带着满脸微笑的可爱女孩,变成后来那个时常脸色惨白,神情悲伤的样子。

那天之后,整个梵家的人都变了。所有人,都变得沉默寡言。梵雨更是打那之后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唯一没变的,只有梵天对自己妹妹的保护。在梵天母亲过完五七之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梵天雨就下令把梵雨送到美国去,并且勒令她再也不要回来。几人同时回想起了,记忆中那段最让他们觉得触目惊心的场面。

梵家客厅里面,梵天雨叫来了梵天和梵雨。另外三个小家伙则是躲在楼梯间偷偷往客厅的方向看去。

梵天雨冷冷的坐在沙发上,手上不短的翻阅着一份资料。

“爸爸,你叫我们来是干什么?”小梵天怯怯的问道。梵天雨向来在家里立威很深,所有家里的佣人都很怕他,他的一对子女也一样。

“梵天,这里没你的事情,你可以先上楼去。”梵天雨勉强的克制着自己冷静的对着自己的儿子发号施令。

“我不要!你又要骂小雨对不对?我不上去,你要骂就骂我好了,不要骂妹妹。”小小的梵天怒气冲冲的道。

“我叫你上楼去,没听见?”梵天雨瞪了自己儿子一眼,只一眼,便看的梵天心生畏惧。他乖乖站了起来,走到楼梯间,和几个人一起偷听,偷看着。这几个月来,梵天雨不断的对着梵雨发火。每次发火的时候,就好梵天走开。而每每,当他对着梵雨一顿臭骂之后,就会摔门离开,独留下一脸苍白,看起来就像病入膏肓一样的梵雨,手足无措的坐在沙发上。几次下来,梵天之后每次,都只是躲到一边去,偷偷看着。等到梵天雨走了之后,他才会跑出去,抱抱自己那个可怜的妹妹,给她一点温暖。

“你,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我最后问你一遍,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梵天一走,梵天雨便像是换了一张脸一样,一脸凶相的看着梵雨。他的那张罗刹脸已经对这自己女儿摆了一个多月了,这早已经不能给梵雨带来什么过多的影响了。

“”一如既往的,梵雨没有回答梵天雨的问题。她只是可怜兮兮的用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却依旧一言不发。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告诉我,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提了提音量,梵天雨继续恶狠狠的问着自己那没用的女儿。

楼梯间里,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的三个小孩,被吓得脸色煞白。而梵天,则是颤抖着身体,紧紧握住了自己小小的拳头。

“”抬抬脑袋,“啊”小梵雨张了张嘴巴,却始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用自己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看着自己面前那个凶狠的父亲。

天晓得那个时候的她有多委屈,有多想告诉梵天雨事实的真相是什么样子。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梵雨尽说不出一句话来。长大后的梵雨,有的时候会想,可能,那就是老天爷的安排吧。或许,正是老天要她承受这一切的吧。能代替自己的哥哥承受这些,她并没有太多怨言。毕竟,到了最后,老天爷还是送给了她一个“天使”不是吗!老爸,谁说我梵雨没有的?虽然不怎么靠谱,但怎么说,Alex也是我爸来的。每次想到梵天雨,梵雨就会这么跟自己说。

“好,好,好。你什么都不说是吧!那就给我滚,滚到美国去。”梵天雨继续怒喝着梵雨。

“”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最后看了梵天雨一眼。她不敢相信他说的话。可当看到他的眼睛的时候,聪明的梵雨,绝望了。那双怒视着自己的眼睛里,只有两个字—“决绝”。

她无力的地下了脑袋。眼泪,像奔腾的江水一样掉了下来。梵雨觉得自己喉咙堵住了,不管自己怎么努力,就是发不出声音来。她睁着眼睛,眼泪像忘记掉关的水龙头一样,一刻不停的往下掉。

“滚,你给我滚!永远,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梵天雨终于忍不住站起来,对着弱小的梵雨怒吼道。

“”这下,幼小的梵雨被吓到了。滚?什么叫滚?滚去哪里?她可以去哪里?美国?美国是什么地方?她不知道!

“你怎么可以这样?”梵天终于忍不住了,他冲上去质问自己的父亲。

梵天雨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向了门口。他要和往常一样,甩门而去。

“爸!你不能把小雨送到那里去。去那里,她会死的!”梵天扑通的一下跪倒在地上,爬行着去到梵天雨面前。

“爸,求你”见他没有反应,梵天干脆不爬了,他狠狠对着地板,磕了三个响头,苦苦哀求着。

梵天雨依旧没有理会,他甚至没有半分停顿。片刻间,就已经来到门前。

下一秒,“啪”门被狠狠摔上。

“爸,爸!”梵天对着门口的地方,撕心裂肺的喊着。

那天的场景,三个人到现在依旧记忆犹新。此时回想起梵天那痛彻心扉的样子,还有那被吓傻在沙发上的小女孩,他们依旧会跟着痛心。那是梵天这辈子第一次,也是到现在为止唯一一次,下跪。他跪着求自己的父亲,不要把自己那个唯一的妹妹丢到美国去不闻不问。

梵天雨,他完全无视了自己这对子女所做的一切,他就像一个高傲的司令,说出了一句完全没有反转余地的命令一样。无情的丢下那句话后,就转身离开了那个家。

他们几个到现在依旧清晰记得当时梵天的举动。他跪着,爬行着,哭着,叫喊着,可是没有一个人理会他。他的父亲甚至没有回头多看一眼自己的子女,就这么离开了。那是小时候的几人,第一次看到了人类无情的一面。当时的几个人,都被吓得不轻。直到现在,三人有的时候,还是会私底下背着梵天讨论,他那冷酷无情的父亲。那之后,梵天性格大变。以前开朗的总是笑着的梵天变了。他变得嚣张霸道,冷酷无情,甚至没有一点同情心。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那样子,像极了自己那残忍的父亲。可他确实正在一步步的向着梵天雨靠近。

其实梵天雨本来就不太喜欢自己那个柔弱的女儿。在他心里,讨厌一切柔弱的事物。相比之下,他更喜欢自己的儿子。他向来不太喜欢小孩子,在他看来,梵天,梵雨都不过是他的继承人而已。他一直是把事业放在首位的,通常都是在世界各地奔波,很少回家。

令他没想到的是,那天他回到家,屁股还没坐热,就听说了自己心爱的妻子,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出了车祸,不幸身亡。当他赶到医院的时候,甚至连白雪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当时的他,仿佛一下子被夺走了全世界一样。他梵天雨冷血,无情,甚至有点毒辣,可白雪,却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让他心动的女人。看着老婆冰冷的尸体,梵天雨想都没多想,就断定了妻子的事故,是因为自己这个无能的女儿造成的。

偏偏在这个时候,梵天短暂的失忆了。关于那天的事情,他什么也想不起来了。而梵雨,则是失声了。她想过要辩护的,可她没有办法做到。好多好多的话,堵在了她的喉咙里,却偏偏一个字,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

事实究竟如何,只有梵雨自己一个人知道。那天,梵天为了捡完具跑到了马路上,梵雨看到后大叫,结果梵雨的母亲就冲了出去,为的是保护自己的儿子。当时倒下的是两个人,一个是梵雨的母亲还有个就是梵天。母亲护住了他,同时母亲失去了生命,而梵天,其实是被吓昏了过去。最可怜的人,其实是梵雨。那是还幼小的梵雨,被倒在血里面的母亲和哥哥吓傻了。她以为他们全部死掉了。

那一幕到现在她还记得很清楚,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失去了说话的能力。最终被误会是因为自己,母亲才会出事。那个白痴梵天,他到现在还没想起来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有一天母亲去世了,妹妹被父亲送到了美国生活,而父亲自己则从那之后去了法国的分公司,拼命工作,从此便更少回家了。

当梵天上高中的那天开始,他便有了一点权利。他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派人去美国找自己妹妹的下落。可回来的人却告诉他一个震惊的消息。所有人告诉梵天的回复都是,自己的妹妹早就不知所终。她曾经居住的房子早已人去楼空,里面根本空无一人,跟个鬼屋似的。据当地警方描述,梵雨是大约7岁的时候就不见掉了,到现在甚至连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梵天振奋了,他想尽办法找到自己的父亲询问。得到的答案却是,他也是在几年前,才知道女儿走丢了的。但那时,梵雨应该已经13岁了。过了这么多年,她早已不再是原来的样貌。他说有派人去找过,没找到。她也没再回来过,很可能,是已经去世了。

因为这个,梵天与自己的父亲彻底决裂了。从那之后,三人再没从梵天嘴里听到过他提自己的父亲,和那个他很喜欢的妹妹。好几年了,那个他们都以为已经死掉了的女孩,现在看来可能是真的回来了。如果真的是那个女孩子,梵天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立刻处于一种癫狂的状态无法自拔的,这也是为什么几人没有在第一时间告知梵天这个消息的根本原因。

越想越有可能,三人开始瞒着梵天,私底下,查找梵雨的下落。可是那女孩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没来过学校,也再没和学校的任何人联系过。

不知不觉间,半个月过去了,联合3人之力,加上他们能动用的所有家里的力量,梵雨依旧是没有丝毫消息。眼看着梵天就这么出院了,他们都知道这女孩,恐怕又要掀起一个惊涛骇浪。不过,他们每个人,都很想要找到,那个他们自己也看作是自己妹妹的女孩,梵天的妹妹。从小的时候起,几人就喜欢那个漂亮聪明的小姑娘。如果那天和梵天决斗的女孩,真的是小时候他们认识的那个柔弱少女。几人想到这里,就觉得一阵无力。这一个人,怎么可以在短短几年时间里,变化如此之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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