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月夜从地上看到苏玉的身影,于是道:“进来吧!”
苏玉迟疑了一下,端着食物走出去,对上千月夜深入潭水的眼眸,她的心里不知为何多了一份惊慌。
“你这么晚来找我做什么?”千月夜对她和夜天行的事情也知道一些,这段日子自己又和夜天行走的这样近,她猜想苏玉早晚有一天会为这件事来找自己。
苏玉将手上的食物放下,看着她顿了一下道:“都道你聪明绝顶,既然你已经看出我来的目的不纯,我也就没有必要再与你打哈哈,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和夜天行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觉得呢?”千月夜眼中多了一丝冷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苏玉被她身上的杀气所摄,声音有有些颤抖。
“意思就是别以为你的那些小动作我不知道,我可以装傻,但是你别以为我真傻!”千月夜从床上站起来看着她,“你在药浴里动手脚,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阴谋被当场戳穿,苏玉的脸色到底有些挂不住。
“我不戳穿你,只是想要给夜天行一个面子,如果你再对我做什么,我的手段你也知道,如果我出手,只要你别说站在这,躺在这里恐怕都十分困难。”千月夜话语平常,眼中却充满杀气。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夜天行是我活下去的目标,如果没有他我的生命也就没有了任何意义,既然如此,我又为何不能搏一搏?”苏玉声音陡然提升一倍,“我就不明白你到底有什么好,为何走进他心里的人会是你?”
论武功,论才识,苏玉自认为不输于任何人,却没想到在感情上输给了千月夜这样一个丑八怪。
“你放心,我不会与你抢夜天行。”千月夜回到床上,声音有些黯然。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苏玉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我已经有了心爱的人,如果你真的喜欢夜天行就该好好待他,如果让他知道你做的这些事,只怕他没有办法原谅你。”千月夜眉头皱了一下,“你走吧,今天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苏玉心中还是存在了一丝质疑,却不敢再多问,什么,走出去,心中思索着千月夜的话是真是假。
翌日,善云按照牧凌绝的吩咐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照顾千月夜,今天是月圆之夜,是解除女巫身上封印至关重要的时刻,不能出现任何差池。
“醒了吗?”善云端着水走进去,见千月夜还在床上躺着,心中担心她这几天劳累过度,将水轻轻放下走了出去。
“她还未醒来?”牧凌绝过往这边而来,看到在外面站着的善云眉头轻微皱起,以往千月夜无论受多重的伤,都不会赖床不起。
“凌绝哥哥,我瞧着月姐姐的身体好像不太好,只怕今天……”
“不会有意外的。”牧凌绝说着往里面而去。
千月夜的头昏昏沉沉的并非她不愿意起来,而是她根本就起不来,整个人一点力气都没有,眼睛想要睁开都很困难。
“千月夜你怎么了?”牧凌绝走进去,声音起了变化。
千月夜只能听到他的声音,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她越是挣扎,身体越是没有力气,就像被掏空一样十分难受。
“虚无风,你快点进来看看她到底怎么回事!”牧凌绝第一次发怒。
虚无风住在千月夜隔壁,听到牧凌绝的声音,急忙往这边而来,他看着千月夜的神色,腿脚有些发软。
只见千月夜身上起了诸多小红疙瘩,脸色通红,多有起天花的症状,只是这个季节根本就不是天花多发之际,他想了一下,还是走过去,手附着在千月夜的脉搏上,眉头凝结成川子型,一时间也没有办法定论千月夜的病情。
“她到底怎么回事?”牧凌绝厉声问道。
“如果不是中毒那就是得天花了。”虚无风声音颤抖着。
“你说什么?天花?”牧凌绝掐住他的衣领,“如果千月夜有什么伤害,我要你给她陪葬。”
“不用你吩咐,如果她真有什么闪失,我自会为她殉情。”虚无风手拨弄开牧凌绝,对善云道,“既然你也懂药理,那就按照这副药房去帮她准备一桶药水,看看药浴是否能够逼出她体内的毒素。”
善云正要出去,只听牧凌绝继续道:“记住千万不要过别人的手,除了你我谁都不信。”
这些药善云也算是略知一二,没过多久,将一切准备妥当,众人退出去,她小心将千月夜扶进药浴里面,生怕她再出现任何差池。
“你站住!”牧凌绝拦住闻声而来的苏玉。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的药浴一直是由我负责。”苏玉想要推开他,被他用内力振开。
“牧凌绝你太过分了,我不管你曾经如何辉煌,今日如果你敢动她一下,即便你能够救出我母亲,我也有办法让你复国无望。”夜天行走过去,将苏玉扶起来。
“你对她还真不是一般好,那你实在应该问问她,她到底做过什么!”牧凌绝眼中冷意盎然。
“天行,你要相信我,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苏玉拉着夜天行的衣衫,泪水止也止不住。
夜天行最害怕的就是苏玉的眼泪,急忙安慰道:“我相信你,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如果我能找到她对千月夜不利的证据你当如何?”牧凌绝话语中透露出自信,让苏玉的心中一颤,不知他到底又在耍什么花招。
千月夜在药浴里面泡了一会之后,周身的血脉又开始流通,睁开眼看着善云道:“你出去告诉他们,我的身体内早就有毒素,只是今天刚好复发而已。”
昨天她已经警告过苏玉,而且听着夜天行对苏玉关心的话,她实在不愿意破坏了夜天行的幸福。
“可是……”
“没有可是,去吧!”千月夜打断善云的话。
善云无奈只好走出去将千月夜的话一五一十的转述出来,牧凌绝冷笑一声,对于这个解释丝毫不以为意。
善云回去之后,千月夜再一次睡过去,这些天她一直感觉全身无力,哪怕只是坚持一会,整个人身体都有些支撑不住,她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这种无力感。
药浴里面的水慢慢变成黑色,善云眉头轻微皱起,为千月夜把脉,她发现千月夜体内有一种慢性毒药在慢慢扩散,如果不泡药浴身体还能支撑一些时日,如果泡药浴只会让她体内的毒素发作的更快一些。
难道真的有人想要对她不利?
善云在心中道,毕竟他们回来那天千月夜的身体还没有这么差,这个转变实在让她有些难以接受,她在心中思索着每一个人,随即又一个个排除,最后只剩下苏玉。
只是苏玉对千月夜的用心她也见过,在心中想了很多遍,实在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善云,你扶我出来。”千月夜睁开眼,声音有些微弱。
善云急忙将她扶出来,千月夜拉住她的手:“你的医术如何?”
“还不错,你想怎么样?”善云见她话中有话,回答的有些敷衍。
“你可否将我全身的力气集中起来,今晚我不能出现任何差池。”千月夜的声音带了一丝哀求。
“你的身体早就打到了极限,这样做你会死的。”善云摇摇头,自从她父亲失踪之后,她最害怕的就是分离与死亡。
千月夜摇摇头:“死不可怕,就看你是怎么死的。”
“值得吗?”
“值得。”她不愿意因为自己而耽误了牧凌绝的计划,见善云已经有了动摇之心,她继续道,“这件事千万别让其他人知道,我不希望他们为我担心。”
“你真傻!”善云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浑身是血,如同被血浸泡过一样,现在则如此的脆弱,只怕一阵风就能够将她吹倒,看的善云一阵感伤。
“动手吧,只要熬过了今天一切就都结束了。”千月夜闭上眼,只是她不能再多陪牧凌绝一些时日了。
善云见他如此坚持,将银针扎入她的体内,将她身上的气血凝聚在一起,这样一来还能够让她维持一天的生命,只是这一天过去,她也就生死难料了。
她一边扎针一边落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如此。
她将最后一根针拔出来的时候,千月夜感觉到身体充满力气,与最初的时候一样,只是她心中明白,过了今天,也就是她的死期。
见他们二人从里面出来,除了苏玉之外,每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你能坚持下来吗?”牧凌绝昨天为她把脉的时候,发现她脉象十分奇怪,今日她则变的跟无事人一样,这不能不引起他的疑心。
“我自然没事,我们现在就去天狼台。”千月夜笑着道,时间已经不多,他们必须抓紧。
牧凌绝抓住将善云留下,看着她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善云神色闪躲,却坚持闭口不言。
“你从小就不会撒谎,难道这次你要违背自己的内心吗?”牧凌绝声音增大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