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出现别的状况,我相信这两天他会让你去接头。”楚俏看起来胸有成竹。
对于这件事,方筱雷对楚俏是非常信任的。而且他也知道,楚俏没少在鈡哥面前给他吹枕头风。如果真的能参与鈡哥的大宗生意,这里面一定是楚俏的功劳。他其实很明白楚俏和鈡哥的关系,楚俏也不瞒他,他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而对于这样三角关系,在两个男人之间游离,楚俏仿佛如鱼得水。方筱雷倒是好对付,但鈡哥却是一块很难啃的苦头,虽然他也知道,鈡哥的身边不仅只有她一个女人。但她是最值得他信任的,一旦发现她的背叛,发现她和方筱雷非比寻常的关系,一定不会饶过她。
已经预知可能的结局,但总心存侥幸的心理,而且她是个喜欢玩边缘游戏的人,够刺激才能让她情绪饱满激昂。平淡若水的生活,不是她这样的女子所能享受的了得。即使灰飞烟灭,也要一时的绚烂。
果然不出所料。两天以后,鈡哥把方筱雷叫到办公司室。
“现在有一件事,交给你去办。具体的事宜楚俏会和你说明的。”鈡哥一向说话不慌不忙,雪茄总不离口。
“恩!”在鈡哥面前,方筱雷任何语言都是吝啬的,言多必失,
他知道跟着这样的人做事少说话多办事。
“好,你准备一下,今晚就出发吧!”
“恩!”方筱雷对鈡哥点了一下头,表示他的尊重,然后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鈡哥露出一个让人不可琢磨的微笑。自从把娱都交给方筱雷管理后,业绩可以说是蒸蒸日上。他虽不常见方筱雷,但耳目众多,方筱雷的一举一动逃不过他的眼睛。他肯定方筱雷的工作能力,他也知道方筱雷和楚俏背着自己干了些什么。之所以不动声色,是因为他们于他还有可利用价值。利用可利用之人为自己服务,这是他做人做事的准则。在他眼中,利益可以战胜一切。他的要巩固和建立自己“王国”的金字塔。他就是坐在塔尖的人物,这些为他服务的人就是塔底。他很懂得要用人必先“信”之,他的“信”就像一块诱饵,等着那些贪婪的心慢慢上钩。欲望,可以使人疯狂!
方筱雷来到了南边一个边陲小镇,这小镇是以种植罂粟而闻名。按着楚俏给他的交代,他在一家私家旅社暂时住下。她说到了这里,他什么都不必做,顺利的话会有人主动找上他的。这次的任务就是从一个外号叫阿四的人手里拿到“筋儿”然后
这是一个农家四合小院,周围种满果树,有的树上还挂满了黄色的李子。楚俏告诉他,到了这里,他什么都不必做,会有人主动找上他的。他这次的任务就是从一个外号叫阿四的人手里拿到“筋儿”然后想办法把货交给一个外号叫阿蛇的手里,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筋儿”是圈里的行话,是一种化学名为“甲******”的毒品。现在的方筱雷对于这些毒品的鉴别已经了如指掌,只要一看二闻三尝试,就能判断毒品的等级。他对这一行入戏之快,让人刮目相看。其实,方筱雷一直是一个很聪明的大男孩,只要他认定的目标,就会全力以赴去达到。只是,很多时候,他的才智没有用对地方,或者说,心术不正所以未能达到他预期的效果。拿命在刀剑上行走,他知道,这件事,对他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内心激动又紧张。他在屋内徘徊等待楚俏的来电。但手机一直处于安静的状态,这时候唯有冷静和耐心。
突然有人在敲门,这时候人的警惕心最是处于高度警戒状态的,他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谁?”
“送茶水的。”一个清脆的女声回答。
方筱雷舒了一口气,打开门,一个秀气的女孩端着茶水进来了。她把茶水放在茶几上,但没有立即出去,而似笑非笑对着方筱雷看。
方筱雷觉得奇怪:“你,你还有事吗?”
女孩不说话,突然在方筱雷面前打出一个手势。方筱雷一看这手势,愣了一下,但立即也回了另一个手势。女孩又快速变幻另一个手势,方筱雷也随之而变。两人你来我往五六个回合之后,终于停下来。楚俏告诉他,这是一种特殊的手势,每次接头的手势都会不一样。只有对上了,才可以进行下一步的接触,否则,稍有闪失,命则不保。
“阿四!”方筱雷肯定地说了一句。
“狐狸!”年轻女孩也回了一句。
两人验明了身份,都露出满意的笑。方筱雷怎么都想不到,阿四会是这么一个年轻的女孩,但他知道,干这一行的都不想让人知道太多。每个人都会想办法隐藏自己,呈现在别人眼中的一切都是虚的,只有利益和欲望才是赤裸裸的真实。
“今晚我会再来!”女孩说完,迅速地退了出去。来去犹如一阵风,让方筱雷领教了干这一行人的警惕性,可见,她干这一行的资历不浅。
晚上,在预定的时间里,阿四真的又来了。这回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身形粗犷的男子,他戴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低低的,看不清他的脸。他手里提着一个黑皮箱,看起来挺沉。
阿四轻打了一个响指,男子放下箱子并打开,一包包白色粉整齐地码放在箱子里面。第一次面对那么多的毒品,方筱雷让自己镇定下来。他随手打开一包粉末,指甲勾起一些放进嘴里舔了一下,他点点头,表明货是真的。
“拿好货,马上离开这里,沿着村东头走,阿曼会在预定的地点等你。”阿四对他说。
方筱雷看看手中提着的货,有些犹豫和担心。阿四仿佛看透他的心。
“别担心,这一带都是我们的地盘,很安全!我会让老六带你走小路。”阿四说完,对身边的男子低语一番,男子会意,点点头。提起箱子,打开门,先行一步。
阿四对方筱雷说了一句:“跟着他就是了!”方筱雷不敢耽误半步,紧追其后。他们走的是一条僻静小路,老六对这一带看来相当熟悉,驾轻就熟地大步往前走,方筱雷紧紧跟在他身后。
半盏茶时间,终于看到不远的地方有一亮光,老六拿出随身带的小型电筒,打了几次暗号,那边的亮光也回应了。确定之后,老六把箱子递给方筱雷:“到这了,后面就看你自己的了。”老六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方筱雷深吸一口气,才慢慢走过去。那里停着一辆越野车,月光下看到车里坐着三个人。他们看到方筱雷走近,才开门下车。
方筱雷把箱子放下,三人中的一个光头示意身边两个人验货,一切进展的很顺利。拿到货,三人立即发动车,呼啸而去。
就这样完成任务了吗?方筱雷仿佛还在梦中,不敢相信。又接到楚俏的来电,她只是简单说了一句:“一切都顺利了,可以返回了。”立即收线。
方筱雷这一次初战告捷,他的自信大增,欲望就更加膨胀了。都说,人的欲望像填不满沟壑,一旦被打开,就像潘多拉的盒子,再也关不起来了。
自从和慕枫谈话以后,子颜一直陷入谜团中。她一直苦苦搜索记忆,从童年开始把能记起的都过滤了一遍,但没有找到慕枫曾在自己过去的时光里有过出现,为什么会这样?
经过千番思虑,慕枫做了一个决定。今夜,她又找到了子颜。
“小颜,明天我们一起去看心理医生,好吗?”慕枫尽量说得委婉。
“为什么呢?我心态很好,不需要去看医生。”子颜果然很排斥,一提起医生她真是又爱又恨。因为生命中经历的重要事情都是与医生和医院有关的,她心有余悸。
“恩,我知道小颜心态很好,我们去看医生,目的是想唤起你失去的部分记忆,明白吗?”慕枫温和地解释。
“你怎么知道我失去了部分记忆呢?”子颜的疑问写满了她那双清澈又忧郁的的眼睛。
“因为……”慕枫在寻找恰当的词告诉子颜;“因为小颜把一段有关我们的经历给忘了。”
“我们,我和你?”子颜的表情看起来是如此震惊。
慕枫安静看着子颜,缓缓点点头,他决定要面对不再退缩和隐瞒了。
“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呢?”子颜迫不及待。
“小颜,如果我告诉你,我是你的仇人,是你这辈子最该恨的人,你信吗?”慕枫的声音很低很沉重。
子颜立即摇摇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她怎么可能相信,她深爱的这个男人会是自己的仇人?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小颜,听我说……”慕枫还想继续说下去。子颜急忙捂住他的嘴,不再让他继续。
“我不要听,不要!”子颜的任性只有在慕枫的面前才会表现。
“哎——”慕枫长长叹了一口气:“小颜,我们去看看医生,好吗?我咨询过医生,用催眠疗法是可以的。”慕枫再次请求。
子颜依然摇头,若果唤醒记忆是一段痛苦的可怕的经历,她宁愿什么都不知道,宁愿就这样失去那段记忆,让它变成空白。她怎么能够接受慕枫会是她的仇人?怎么能?
“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都已经过去了。既然上帝把这段记忆拿去,一定是有他的道理,对不对?”子颜想说服慕枫,让他放弃唤醒她记忆的念头。
慕枫无言以对,子颜的话让他的脸上异样地悲戚、沉痛,像严冰一样冻结,像岩石一样冷峻,懊悔在无限蔓延。如果遗忘,是不可更改的宿命 ,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没有对齐的图纸, 从前的一切回不到过去, 就这样慢慢延伸 ,一点一点的错开,也许错开了的东西, 遗忘了也不失为一种幸福吧!
如果真像是一种伤害,请选择谎言。如果谎言是一种伤害,请选择沉默。如果沉默是一种伤害,请选择离开。而慕枫不再愿意离开更不舍得伤害。他只有沉默,但愿他此时的沉默换来的是子颜的幸福和快乐。那么他的自责也许会少一点更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