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程氏人事部电话的时候,浅浅愣了半分钟,挣扎了半分钟,去,面对程之行,总有芥蒂,不去,更不知如何面对程之行,最终,浅浅还是决定去了,只是一份工作,浅浅也需要养活自己,更不想在这样的情境下依靠颜书仁的关系谋得职位。
真想安然,浅浅对着电话发呆。安然现在正与赵正庭在另一个半球度假,她无法给她建议,无法理解她现在的心情,那种打心底里出来的酸涩,充塞心胸,让浅浅透不过气来。
程之行发来短信,“浅浅,你可以选择不来,如果真让你为难!”浅浅有一刹那的恍惚,这不是程之行的风格,他不是应该说,“浅浅,我太高兴了,我可以天天看到你哦。”浅浅对着手机发呆。
门铃声解救了浅浅,无论是谁,都应该能让她透透心中酸涩之气。
出现在门口的是陈可立。
“浅浅姐,我问颜先生要的地址,现在,他是我的上司。”
浅浅对陈可立的到访倒不意外,毕竟,曾是自己手把手教的徒弟。
“阳光应该比新程的发展空间大很多,好好做,我看好你。”
“浅浅姐,我以为你也会来阳光,那样,我们又可以做同事,多好,我还想跟着你学呢!”可立说。
“我会做的,你哪样不会,还做得比我好呢!我和安然是真的把你当妹妹,全教给你了,你不要让我们失望就是了。”浅浅说。
“我会努力的,浅浅姐!”可立挽着浅浅的胳膊,把头靠在浅浅的肩膀上。
浅浅心里也暖起来,她确实曾把可立当成妹妹。张昕说,可立心太高,可是很多事业有成的女性都会这样,或许,可立,有朝一日,在业内风生水起。
“加油!”浅浅鼓励。
可立讲述着自己童年的故事,大学的故事,浅浅仔细地听,因为,可立的童年并不快乐,大学时代也不幸福。
“从此,否极泰来!”浅浅祝福可立。
近天黑可立才离开,浅浅心底的酸涩缓和了,倒觉得肚子饿,不由地想起程之行的生煎包来。
颜书仁约晚餐的电话那么及时,浅浅看着颜书仁的号码嘴角扬起幸福的角度。
“我在办公室突然很饿,想你肯定也饿了。”颜书仁笑着说。
“原来是你的肚子想我了。”浅浅笑。
“听说你下周就要去程氏上班了,当是庆祝你重新开始,以后你就是我的客户了,我该巴结你才是。”
“巴结我好像并没用处。”
颜书仁带浅浅去的是一家并不起眼的私人菜馆。
“这家餐厅的老板是我老家的一个朋友,他能做出家的味道来,尝尝!”
糖醋鱼一直是浅浅的最爱,从小就喜欢吃,可是又不会挑刺,如果妈妈没帮忙,就只吃鱼肚,后来上了大学,就有颜书仁帮她挑骨头,浅浅继续爱着这个菜;后来,和颜书仁分开,没人为她挑刺了,后来,江乐航也不会吃鱼,从此,浅浅放弃吃糖醋鱼。
浅浅挑了鱼肚上的肉来吃,真的是老家的味道,酸甜恰到好处,甚至有童年的味道。
“现在学会挑刺了吧,以前还得我帮你挑。”颜书仁笑着说。
浅浅举起的筷子放了下来,颜书仁不知道,这些年,她不吃鱼,因为,没人帮她挑刺。
“怎么不吃了,很不错啊!味道都一样。”颜书仁热情地招呼着。
“可能是我变了吧,总觉得味道已经不一样了。”浅浅答。
她停在原地想着颜书仁,可颜书仁不是的,他们之间,已有距离,可怕的距离。
菜很地道,很可口,浅浅却吃得不是滋味。
浅浅才起床就收到程之行的短信:“我在楼下。”
浅浅拉开窗帘,程之行的车安静的停在下面,程之行似乎在车上打盹了,浅浅突然生出心疼来,她并不值得程之行这样待她?
浅浅回短信给他:“上来吃早餐。”
程之行看到短信,意外的欣喜,第一次,浅浅主动邀他进门。
浅浅煮了稀饭,煎了荷包蛋,程之行不等浅浅叫就先喝起粥来,嘴巴里还不停地夸着。浅浅被他逗笑,他是有可爱之处的。
一路上程之行还在回味着浅浅亲手做的早餐,喜滋滋的,只觉得车子也轻快起来。
“请注意你的速度,不要得意忘形了。”浅浅提醒。
“遵命!”
到了公司,浅浅就后悔不该坐程之行的车来上班,进办公室的路上,大家投来的目光,有鄙夷的,有嫉妒的,有怨恨的,就是没有友善的,浅浅却只能投以微笑,程之行却没有要跟浅浅介绍新同事的样子。
“不用理他们。”程之行小声在浅浅耳边说,在外人看来,却是那样的亲密暧昧。
终于到了程之行办公室,这大概只有十来步的路,却让浅浅感觉走了大半个钟头。
“有帮你在我办公室加了桌子,跟他们一起我怕你被吃掉了。”程之行指指外面说,“你也不用管他们,等会我叫助理拿些公司的资料给你看看,还有工作执掌资料,反正也不会太多事做,你不用急。”
浅浅倒不是急事情太多,而是急事情太少,空降的,人际关系最难处。
“其实也就是一些公司员工的一些福利,互动之类的。我叫人拿资料。”程之行拨内部电话,“小米,把部门资料拿进来给俞小姐看。”那个叫做小米的是程之行的助理。
“嘭!”浅浅被巨大的撞门声吓到,一个打扮时尚的女孩子进来,手上抱着一堆文件夹。
又是“嘭”的一声,将所有文件夹扔在浅浅办公桌上,“俞小姐,请慢慢看。”
第三声“嘭”应该是小米关门声吧,浅浅想。
浅浅想错了,小米根本就没把办公室门关上就直直走了出去,而是程之行用脚将门踢上。
“没事,看资料吧!”程之行似乎司空见惯。
浅浅只好看起资料来,那个叫做小米的女孩子出出进进还很频繁,浅浅也无心看资料,反而观察起她来,她应该是进来给程之行签各种单据,隐约听见办公耗品、劳保用品之类的词,她对老板的态度并不友善,对浅浅更不友善,不知道是不是浅浅多心,那是敌视。
浅浅没进过大公司,那也在电视上看过,大公司应该不流行目无尊长,如果有,如小米这种情况,她应该身份特殊了。
小米对程之行,绝对不是下属对长官了,浅浅猜测。
“小米,以后我要签的资料先给俞小姐,不要直接拿给我。”程之行边签字边说。
“你说怎么样都行!”
小米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眼浅浅后,昂着头离开了办公室。
“小米是之煜的学妹,来公司有几年了。”程之行跟浅浅解释,“传说之煜也曾对她有点小意思。”也是空降的,浅浅想。
“其实也不坏啦,就是脾气不太好。我是一年下来,习惯了。”
不习惯也不行,人家是大公子的人!
“我可以应付。”再刁难的客户浅浅也碰到过,不过是个志气高扬的小丫头而已,浅浅并不在意。
“浅浅,你不用急着看资料,累就休息一会,你那么聪明,一学就会啦!”程之行递上热热的奶茶。
“这么好的待遇,我享受不起。”
“早餐的回报,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吃呢?”程之行凑到浅浅面前讨好地说。
“我还是自己坐车过来好了,你不用来接我。”
浅浅的拒绝自然是在程之行的预想范围之内,可是,坐不坐是浅浅的事,要不要接却是他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