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少夫人现在身子不便,只能劳烦温小姐了。”
云琼不屑,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思,直搬出了他在冷家说过的话,作为搪塞,“云某昔日曾在夫人面前立下誓言,此生,只为她一人演奏,恐怕要让大家失望了。”
“这……可真是可惜啊。”
“是啊,本来我们还想一睹云公子的风采呢!既然云公子不肯,也罢,咱们直……”
“慢着”眼见场面又陷入了失控状态,我身为云琼的夫人,自然不能让他被众人说三道四,我一边打断了众人的议论,一边走到场中,成为了主导,看着云琼,对他微微一笑。
“笑笑有幸,得到诸位的恭贺,自然不能扫了大家的兴致,夫君,可愿意为妾身演奏一曲?”
云琼笑着点头,他心里有数,直巴不得我出手,而我,从不会让他失望。
玉箫在手,云琼对我行了一礼,是场面上的招呼,我也对着他,点了点头。我的歌声,先他一步,如果我没记错,只要他听我清唱一遍,他便会将旋律记于心中,而后为我伴奏。
而这种默契,我们还是有的。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眼?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我唱着,泪花洒落,我甚至不知道云琼的音律是何时响起,也不知道他是如何为我吹奏,我只看着他那一双深邃的眼,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这是什么样的感觉?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为何,我会哭的如此伤心?为何,云琼的泪水也同样洒落?
当我们一同面向天空的那轮半缺的明月,我们的心里,一同想起了一个人——骆曦。
云琼走近,为我拭去脸上的泪水,可是自己却挂着满脸的泪痕,对我轻声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是骆曦告诉我的……他说,只愿互相思念的人能够天长地久,即使相隔千里,也能共赏这美丽的月光。”
我也抬手,为他拂去泪痕,看着他被月光照耀的面容,终是不舍。
“云琼,我们都爱他,无论走到哪,他都是我们的家人。”
场内,格外寂静,当众人听了我这一曲《水调歌头》,无不抬头观仰天上的明月,即使不是月圆之际,却也能感受到合家团聚的欣喜,而我相信,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有一个值得他们对着明月诉说思念的人,包括我,包括云琼。
“好一个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少夫人,老夫敬您!”一个老人被感动,一时忘情,端着酒杯就走到我面前,要敬酒,而我竟然也把自己“怀孕”一事抛在了脑后,直接接过酒便要喝,却被云琼一把拦下,他叹息一声,一口饮进,而后吐出一口酒气,埋怨道:“夫人又胡闹了。”
“哎呀,老夫一时忘情,竟然忘了少夫人身怀六甲,该死该死,老夫自罚一杯!”
“哎,我等也与云老一起,只为谢少夫人今日的一曲,让我等大开了眼界啊!”
“我等也一起,少夫人才华横溢,让我等心生敬佩,来,咱们一起,祝少夫人……额……”
“祝少夫人与少爷,白头偕老……干!”
一时间,亲友群起,无不鼓舞欢欣,他们大概是注意到了这曲中的含义,世间情感多种多样,却唯独亲情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事实,若是有生之年不懂得加以珍惜,那么等到失去的时候,就会后悔莫及,常言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趁着大家都安好的时候,就应好好珍惜,好好团聚。
云家二老对着我,欣慰的点点头,我今日的表现,没有让他们失望,我曾说过,这世间,除了我,没人能够配得上云琼,而今日,这句话再次应验。
温婉,此刻她还没从我的歌声里回神,只呆呆的望着明月,像是思念着某个人,而云琼终于走到她面前,对她皎洁一笑,淡淡道:“放手吧,想成为我心中的挚爱,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笑笑为了我,付出了太多,而你我,早已形同陌路,任你再苦苦哀求,都无济于事。”
“呵呵……呵……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哈哈哈哈……”温婉凄惨的笑着,来到我面前,满眼泪水,只留下一句:“算你狠”便走了,这一次,她彻底输了,不是输在了我手里,而是输在了她心里,她心里有谁,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云琼回到我身边,拉起我的手,因为天气寒冷,我的手心早已冰凉,而他给我的温度,自然是我最渴望的温暖。
“笑笑,我有一事,想要问你。”
“嗯?”
“你这些词,都是在哪找的?为何我从未听过?”
我嘟嘴,自然不能告诉你在哪找的,说出来,非把你吓晕过去!
“自然,是我……在书上找的,一些很古老很古老的书,现在已经没有了,你再也看不到了。”
“撒谎,我才不信!我自幼饱读诗书,不说我精通音律,对这些曲调尤为敏锐,这些词根本就不是我们这里的东西。”云琼知道我在敷衍,有些急了,甚至话语中带着或多或少的怒意。
我有点怕了,因为云琼一旦出现这样的嘴脸,就证明他真的生气了,如果我不能给他足够的信任,就会破坏我们的感情,我叹息一声,犹豫要不要将我的真实身份告诉他,反正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他也不会计较那么多吧?
“那我说了,你可不准生气!”
“说吧,我不生气。”
“那你也不准不要我!”
“嗯,快说。”
“不准告诉别人!”
“别磨蹭。”
“其实……我不是冷笑笑……我是……天上来的仙女儿……代替冷笑笑陪着你。”
“……”
“云琼,我说的是真的,我没有骗你……你别走……啊……云琼……我肚子痛……呜呜呜……都说了不准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