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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夸父桃林

蚩尤得到榆罔他们回到了刑邑的消息后,也感到比较难办。因为要想直接到刑邑去进攻榆罔,就要通过祝融的中原和黎灵的黎族区域,而这两个地方都不能说可以很顺利通过。蚩尤陷入了沉思。

玄葑说:“黎公,以您在九黎人中的威望,只要您回到九黎,黎灵若不合作,完全可以将其除掉,因此,对于黎灵似可不必担心。我想关键还是中原的祝融,在中原号称有祝融八姓,势力太强大了,我们是不能与他们强硬对抗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迫使他们能够与我们合作,只要他们不与我们为敌就行了。”

蚩尤说:“从榆罔事件看来,祝融与我们合作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了,他现在只不过是没有找到证据,否则早就与我们翻脸了。要让他不与我们为敌,看来是比较困难的。先生有什么妙计吗?”

玄葑轻松地说:“黎公当下需要立刻安葬炎帝,以安抚族内人的情绪。炎帝去世已经有十几天了,再不安葬就无法对各族解释了。”

蚩尤听后,连连点头。“是的,确实应该将炎帝安葬了。”

玄葑接着说:“对付祝融这个老狐狸,其实不用我们出面,只要夸父向祝融进攻,祝融就没有能力与我们为敌了,只有与我们合作才行。”

“夸父?”

“是的,夸父。”玄葑说:“炎帝部落到达中原后,神农族、祝融族与共工族都是其部族。神农氏在宛丘,祝融族在空桑,而共工族居住在华山脚下和渭水流域。在五十多年前,族内推举年轻的火正祝融为炎帝,共工不服。为争夺炎帝之位,于是率众东向中原,进攻祝融,双方大战,流血漂杵,共工大败,被迫退回华山。共工以头撞击不周山,发誓要卷土重来。数年之后,共工之子术器率众再次东征,来势汹汹,祝融大败,空桑都让共工占领了。祝融被迫东撤宛丘,让炎帝于神农氏,借助神农氏力量才得以打败术器,重新收复空桑,终于把术器再次西逐华山。神农氏渔翁得利,登上炎帝之位,成为炎帝神农氏的,祝融只好位居火正。而术器又因这次失败,郁闷而亡,共工族推选共工之孙夸父为伯。夸父一刻未敢忘记为共工术器复仇,十年前就又由华山东出,到了陕原东麓,与祝融族接触,但双方都很谨慎,经过几次试探性战斗后,就各守疆界,祝融在豫州平原西部边界加强防御,却不进攻;夸父也在豫西山地停滞不前,双方到现在还在相持,都在寻找机会一举击败对方。经过这十年的经营,夸父已经使陕原东麓三百里成了米粮川,他们就三百里大山称为夸父山。夸父这些年还成功培育了桃树,三百里夸父山遍植桃林,又被称为桃林塞。在夸父领导下,共工族已经十分强大,因此对外也称是夸父氏。”

“那又怎能让祝融必须与我们合作呢?”

“如若夸父向祝融进攻,依夸父和祝融现在的实力,双方必然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没有十年八载是决不出胜负的。祝融心中对这样的形势是十分清楚的,他不会同我们决裂,公然对抗黎公,而招致两面夹攻的。因此,只要我们与夸父达成协议,让夸父向祝融进攻,我们在这面相助,那夸父必欣然应允,向祝融进攻,等到战事一起,我们却以三苗向我进攻,不能分兵抄祝融后路为由,搪塞夸父,再向夸父建议双方罢兵言和。这样夸父祝融必然都听命于黎公,祝融也必然会因夸父的威胁而依赖黎公了。”

蚩尤高兴万分,对玄葑大加赞赏。“这真是一条妙计。就按先生所说办。那这事就有劳先生辛苦一趟了。怎么样?”

玄葑却说:“黎公,像这样的会盟大事,就是假戏也要真做,必须由黎公您亲自出面会盟才行啊。别人是不能代替黎公您的。”

蚩尤立刻笑着说:“还是先生考虑周全,好,我就亲自去一趟。”转身对蚩桀说:“蚩桀,你率领三百名羽林天军,与我们同行。此事千万要保密,就我们三人知道。不要告知我们的意图,只说是要去远方打猎就行了。”

“是。你就放心吧。一定不会出问题的。”

第二天,蚩尤与少昊鸷发布命令,将炎帝安葬在长沙茶乡之尾,是为茶陵。关于炎帝神农氏安葬地的记载,最早见于晋代皇甫谧撰写的《帝王世纪》,炎帝“在位一百二十年而崩,葬长沙。”宋代罗泌撰《路史》就记述得更具体:炎帝“崩葬长沙茶乡之尾,是曰茶陵。”据地方史《酃县志》记载,此地西汉时已有陵,西汉末年,绿林、赤眉军兴,邑人担心乱兵发掘,遂将陵墓夷为平地。唐代,佛教传入,陵前建有佛寺,名曰“唐兴寺”,然而陵前“时有奉祀”。

几天后,蚩尤与蚩桀玄葑三人,率领三百名剽悍的羽林天军出发了。对外说是去江北打猎。巫彭他们还以为蚩尤是秘密追杀榆罔去了,为榆罔他们暗暗地捏了一把汗。蚩尤他们一过江,就折向西北,沿着大别山西麓进入了茂密的森林,避开祝融各族的村落,隐蔽地向着夸父山前进。经过十几天的跋涉,这天傍晚,他们来到一处密林。这时斥侯前来报告说:“启禀黎公,再向西十里就是夸父的桃林塞。”

蚩尤立刻下令,“就地宿营。蚩桀,安排警戒。一定要严密设防,决不许出任何岔子。”

第二天黎明时分,蚩尤就起床了,手下的三百人也相继起来了。蚩尤一面命令立即生火造饭,一面命人四处警戒,还派了几名斥侯再次到桃林塞附近侦察。等到用过了早饭,蚩尤马上派玄葑前往桃林塞,向夸父通报。

直到午饭过后,玄葑才与一名魁梧的夸父人同时回到了蚩尤营中。

“黎公,夸父知道我们来意后非常高兴。”他回身指着那位夸父族人说:“这就是夸父的二弟夸鹗,夸父公派他前来迎接您。”

夸鹗上前跪地:“拜见黎公。夸父公非常乐意与黎公结盟,派我前来迎接。夸父公已在桃林塞中置下酒宴,恭迎黎公光临。”

蚩尤立即上前扶起夸鹗,望着身高一丈二、雄赳赳的夸鹗,蚩尤心中也是非常欢喜。“似壮士这样魁梧的人物,在夸父族中应该也是难能可贵的了。”

夸鹗听后哈哈大笑:“黎公,夸鹗不过是夸父族中普通一员而已。似夸鹗这样的身材的人,在夸父族中比比皆是。”

玄葑也说:“夸鹗所言不虚,我到桃林塞中,所见之人大多都是身材高大,魁梧伟岸。难怪他们能够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蚩尤与蚩桀玄葑马上出发,随夸鹗前往桃林塞。傍晚,一行人来到桃林塞外,夸父已经率领数十名夸父族的长老及勇士在此恭迎。

夸鹗紧走几步,向夸父报告:“夸父公,黎公蚩尤来到。”

夸父走上前来拱手,声若洪钟的对蚩尤说:“久闻黎公大名,今日相见,果然名不虚传。”

蚩尤望着眼前的夸父,身高丈二,乌黑的脸膛上,两道浓密的箭眉下,两只大如牛铃似的圆眼,炯炯有神,颌下满是虬髯,果然身材魁梧,一副英雄相。蚩尤立刻上前拱手见礼:“黎公蚩尤,也是久仰夸父公威名。”说完,从蚩桀手中接过一把镶嵌有宝石的青铜刀,举到夸父面前:“这是我族中出产的青铜宝刀,送与夸父公作为见面之礼。”

夸父接过宝刀,从刀鞘中抽出一看,寒光四射,连连称赞:“好刀好刀。”爱不释手。“黎公送我夸父如此贵重之礼,夸父多谢了。”

蚩尤说:“俗话说宝刀赠予英雄,也只有英雄夸父有资格佩这把刀了。”

二人相视哈哈大笑,携手走进了桃林塞。塞中广场上,已经聚集了数百名夸父人,摆好了晚宴,欢迎蚩尤的到来。夸父与蚩尤入席,随着夸父的一声大吼:“开宴。”广场之中,燃起了雄雄篝火,想起了悠扬的金石之音。随即一群年轻的少男少女和着音乐的节拍,慢步进入广场中央,跳起了优美的舞蹈。

夸父向蚩尤举起酒杯,“黎公,请。”

蚩尤也举杯向夸父示意,“夸父公,请。”

二人旋即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蚩尤说:“醇而不辣,余香满口。好酒好酒。”

三巡酒后,蚩尤与夸父听着绵绵悦耳的音乐,看着翩翩少女的优美舞姿,按不住心中的激动,二人也相继起身,加入到了舞蹈者的行列。他们狂欢了一个夜晚,直到黎明时分,夸父和蚩尤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休息了。

蚩尤一觉醒来,天色已快中午了。玄葑笑嘻嘻进来说:“看到黎公昨晚高兴的样子,我们大家都很高兴。很长时间没有见到黎公如此高兴了。因此,大家为了让您多睡一会儿,也就没有叫醒您。”

“夸父醒来了吗?”

“夸父昨晚不仅与您一样高兴,还喝了大量的酒,听说喝得大醉,回到房内还吐了一地,现在还未醒来呢。”

“哦,是这样。”蚩尤松了一口气,他对玄葑说:“我们是来结盟的,不是来玩的。今后可再也不能这样了,会误大事的。以后再有类似的事,你要提醒我。”

玄葑说:“那是那是。夸鹗已经把饭给您准备好了,要不现在洗把脸,让他们给您把饭端进来?”

“好吧。”

直到傍晚时,夸父才醒了过来。他起来一看,天快要黑了,草草洗了脸,胡乱吃了两口饭,匆匆地来到了蚩尤的房间。

“黎公,实在对不起,昨晚贪多了几杯,睡到现在才起来,对黎公多有怠慢,还望黎公多多原谅。”

蚩尤大笑:“夸父公海量,蚩尤佩服。改天到我新黎,咱们二人再喝个一醉方休。”

夸父说:“一言为定。”

蚩尤也说:“一言为定。”二人哈哈大笑。蚩尤对夸父说:“我们还是先谈正事吧。”

夸父也说:“我正是为这事才匆匆来找黎公的。走,我们到议事厅去说。”

夸父蚩尤以及蚩桀玄葑来到了夸父族中的议事厅,夸鹗和以相柳为首的夸父族的几位长老已经等在那里了。夸父将那些长老一一介绍给了蚩尤。蚩尤与他们一一见过,然后夸父和蚩尤也落了座。立刻几个少女过来为他们沏好了茶,然后都出去了,夸父令夸鹗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进来。

夸父说:“今天,我们夸父人与九黎人商议结盟之事,对我们两族来说,都是大事。事关我二族的重新崛起,这是极为重要的秘密。在座各位,谁若泄露,有如此案。”说完,抽出蚩尤送给他的青铜刀,高高举起,一刀将木案的一角砍了下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面色凝重,但也都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惊讶。夸父看了看大家,说:“下面请黎公对大家讲话。”

蚩尤站起来,对大家说:“祝融部是我们两族的共同敌人,几十年前,就是祝融勾结神农氏,将共工族由中原西逐,致使术器含恨过世。现在,祝融也是我九黎的敌人,祝融占领中原,放走杀害神农氏的仇人榆罔,阻碍我们擒获榆罔,是我联盟各族的共同敌人。因此,蚩尤今天前来夸父族中,就是要与夸父结盟,联手夹击祝融,打败祝融,使我九黎与夸父二族重新崛起。”

相柳是夸父族中举足轻重的长老,已经六十多岁了,满头银发,眉毛都快要掉光了,颌下长须飘飘。老于世故的相柳隐隐感觉到这事有点不妥,但又不知道在啥地方不妥,他担心蚩尤此举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于是相柳问道:“黎公,我想我们还是把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我们联手打败了祝融,这利益如何分配?”

“问得好。”蚩尤爽快的说:“这利益分配其实我与夸父公已经交换过意见了。我看还是由夸父公来说吧。”

夸父说:“黎公确是一个仗义之人,他答应我们,打败祝融以后,我们获得祝融之地西部的三分之二,并许我夸父重登炎帝之位。而黎公仅要祝融之地的东部的三分之一,实际就是只要给黎公北上讨伐榆罔留一个通道罢了。”

相柳眼珠子轱辘转了几圈,“给夸父族如此大的利益,可以看出黎公确是一个豪爽之人。但这样是否对九黎太不公平呢?”

蚩尤感觉到这相柳对他不相信,心中老大的不快,但又不能发作。这时,玄葑说:“各位,按理说既是两家联合,利益也应是两家平分。只不过这次联合的事,并不是我们共同出兵,共同攻打祝融。而是以夸父族为主,我九黎为辅。因为九黎更主要的任务是北上擒拿榆罔,为神农氏报仇。因此,我们只能协助夸父族,故此我们也就只拿一小部分利益了,这也是情理之中的。只要我们两家齐心协力,两面夹攻,祝融必败。”

大家听玄葑如此一说,在座的夸父族人除相柳外都点头称是,而相柳还在踌躇,但也无话可说。于是大家又在一起商议了攻打祝融的日期,还商议了一些细节,最后约定在第二天中午在桃林塞广场举行结盟仪式,双方喝血酒结盟。

结盟仪式后,蚩尤又在桃林塞住了一晚,第二天就踏上了回新黎的路途。

蚩尤走后,夸父就加紧了战争前的准备,到了约定的日子,夸父按计划向最靠近夸父山的祝融所部斟寨发起了进攻。斟伯斟成一面组织抵抗,一面派人向祝融报告,一面派人向距斟寨最近的妘族求救。祝融在接到夸父侵犯的消息后,马上向传令各部,立刻集结全族所有青壮年男子,全力抵抗夸父的进攻。这时又有人报告说蚩尤也率领人马陈兵南境,似有北上犯境的迹象。祝融大惊,若是夸父蚩尤两面夹攻,祝融部将面临灭顶之灾。祝融先行派妘伯妘和率全族人马先行救援,又派稽伯稽猛率诸稽随后也去增援斟寨。经过长时间的思考,祝融又召集全族长老商议后,一致决定与蚩尤先结成同盟,再全力对付夸父。于是祝融立刻南下,与蚩尤结盟,并答应蚩尤说愿意听从蚩尤号令。这正是蚩尤所求之不得的,于是蚩尤大喜,马上与祝融结成了同盟。

这期间,在夸父族的猛烈攻击下,斟寨已经被夸父攻破了,前去增援的妘伯妘和也被夸父打败,祝融部损失惨重。斟伯斟成和妘伯妘和大败而逃,在稽伯稽猛率诸稽的接应下狼狈逃回妘寨。

送走祝融后,蚩尤还派人了解了祝融与夸父交战的情况。在了解到初期夸父经突然袭击,夺取了祝融所部的斟寨,并包围了妘寨,但在祝融集全族之力前来解围后,双方陷于了拉锯战。于是马上派玄葑只身前往夸父桃林塞,却对夸父说,由于盘古前来攻打九黎,九黎需要先击退盘古进攻,不能如约夹击祝融了,并劝夸父暂且罢兵,等九黎将盘古打败后,双方再攻祝融。夸父是一个诚实的人,一点也没有想到蚩尤在这中间使诈,况且此时夸父也打探清楚祝融族在全力抵抗,知道仅以自己之力,无法得到更大的战果,于是就收兵又回到了桃林塞。不过,夸父也还是有很大的收获,他们攻占了祝融的第一道防线的斟寨,斩杀祝融族二千余人,夸父很是心满意足。

##第四卷 炎黄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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