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的败兵遇见了应龙他们才停了下来。应龙已经接到了黄帝的命令,不再追杀刑天了,于是他们向刑族人询问了蚩尤的情况,然后就向解池杀了过去,并没有理会刑人。紧接着风伯风清率领东夷大军也杀到了。刑天远远看见是黄帝的人马来了,因为没有发生战斗,他也没有上前。看到应龙他们前去追杀蚩尤了,他将刑族人也集合起来,清点人数,才知道损失过半。刑天带着他们,远远的跟在应龙的后面,也向解池杀去。走了一会,榆罔也率领着涿鹿炎帝族也杀到了。刑天一见榆罔,一脸羞愧。榆罔也听说了绵山的事,对刑天说:“刑伯,祝贺你,报了父仇。”
刑天脸涨得通红,说:“炎帝,虽说是报了仇,但我这心中却是一点也高兴来起来。”
榆罔说:“做也做了,有什么可后悔的。只要能报仇,不论怎么做都不过分。”他对刑天悄声说:“你杀了大鸿,黄帝怎能放过你。现在只不过是有蚩尤这大敌当前,他没有功夫与你计较。等到打败了蚩尤,黄帝一定会找你算账的。你也不要再说有什么对不起大鸿了,蚩尤他们已经被团团包围了,他就是插翅也逃不掉了。你最好趁现在黄帝还没有功夫向你发难,率领你刑人快点逃走吧。”
刑天想了一下,说:“谢谢炎帝。好汉做事好汉当,若是黄帝要为大鸿报仇,就让他来找我好了,我决不连累族人,我绝不逃跑,我还要杀了蚩尤,为炎帝神农氏报仇。”
蚩尤杀败了刑天,立刻回军与夸父汇合。然而就这几个时辰的时间,祝融率领中原各族的主力与昆吾汇合了。前有祝融的五万多人堵住了南下之路,后面的应龙榆罔率领近十万大军尾随而至,使蚩尤他们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夸父组织了数次冲锋,都没有将山口打开,见到蚩尤来了,立刻上前向他介绍了当前的战况。蚩尤听后,紧锁眉头,与夸父来到了山口附近,观察地形。只见突兀的中条山高耸在面前。其实中条山位于今山西省西南部,因处于太行山及华山之间,山势狭长,故名中条。它屏障着洛阳、潼关和中原大地,拱卫着关中平原和大西北,鸟瞰着晋南和豫北,其战略地位十分重要。中条山为东北—西南走向,长约一百六十公里,宽十到十五公里。海拔一千二百米到二千三百米,相对高度八百到一千五百米,北坡陡峭,南坡稍缓。中条山依山势可分为三段:东段称历山,以舜王坪最高,海拔二千三百二十二米,山顶呈平台状,其间有垣曲断陷盆地;西段称中条山,兀立于运城盆地与黄河谷地之间,主峰雪花山,海拔一千九百九十四米,相对高差约一千五百米,中段山势较缓,呈台阶状。蚩尤现在就在雪花山下,北面是汾运盆地,南面是黄河谷地。若能跨过中条山,就可回到夸父的桃林塞,若是不能打通雪花山口,进入中条山腹地,那他们将会被四面而来的黄帝炎帝联军团团包围,必将全军覆灭。
北风夹杂着几小片雪花从天空中落下,蚩尤此时感到了阵阵寒意,十年了,他率领九黎东夷三苗联军在涿鹿整整十年了,这十年来,他没有回过故乡,一种淡淡的惆怅浮上心头,再向东几百里就是他的故乡,但却只能与故乡擦肩而过,更为难过的是黎城已被祝融占领了。一想到祝融,他就气愤难平,这个没有多少本事的老头子,靠着祖宗的荣耀,也能在中原呼风唤雨,现在居然趁人之危,攻占了九黎的根据地。他暗下决心,这次若能化险为夷,一定要东山再起,那时第一个要除掉的人就是祝融。
此时,夸父看到蚩尤紧锁的眉头,他也清楚眼前的处境。“黎公,祝融这个老不死的堵在了必经之路上,四周的其他山口也被堵上了。要尽快想个法子,这里可不是久留之地啊。”
蚩尤问夸父,“要过黄河,难道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听老辈人说,好像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其实我也只是去涿鹿时走过一次。以前这河北之地都是你九黎的势力范围,谁敢涉足啊。”
蚩尤苦笑了一下,说:“既然如此,那就再组织一次更大规模的进攻,一定要将这雪花山口攻下。这次我亲自督战。”
夸父看了一眼已经西斜的太阳,对蚩尤说:“黎公,弟兄们从清早激战到如今,已经十分疲惫了,现在进攻可能收效不大。”
蚩尤看着山口的地形说:“弟兄们是很低疲惫,但祝融他们也很疲惫。狭路相逢勇者胜,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这次我将亲率羽林天军,是我九黎族最为精锐的五千勇士,做拼死一冲,定要将雪花山山口拿下。”
夸父知道,这五千羽林天军,是蚩尤的最后王牌。每当战事处于关键时候,蚩尤才会派出这支精兵,他们所向无敌,只要他们出现在战场上,就能令敌人魂飞魄丧,从而取得胜利。于是夸父说:“黎公连羽林天军都派出了,我夸父定当亲率族人,紧随黎公,勇猛冲杀,杀出一条血路,让我蚩尤夸父联军化险为夷。”
蚩尤回到营中,就将五千羽林天军集合起来,为大家做了一顿丰盛的大餐,蚩尤亲自为大家敬酒。“弟兄们,想必大家已经知道了我们目前的处境,我也不再多说了。我只想告诉大家,九黎族的希望全寄托在各位身上了。今天一战,若能取胜,诸位就是九黎人的功臣,我蚩尤代全族父老感谢大家了。若是今天不能打下雪花山口,那蚩尤愿与各位同将山口作为战死之地。”说完,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然后用力用碗摔碎在地。五千羽林天军也学着蚩尤的样子,将酒一饮而尽,然后用力用碗摔碎在地。然后蚩尤快速起身,他们一个个跟在蚩尤身后,向山口杀去。看到蚩尤他们视死如归的气概,夸父也率领着一万族内勇士,紧随其后,杀向了山口。
昆吾看到敌人来攻,立刻组织人马迎战。一时间,雪花山下,杀声震天,矢如飞蝗,滚木擂石齐下。然而这五千羽林天军对这一切好像视而不见,高喊着,利用地形地物,向山口急奔而来。昆吾只好率人出了营寨,迎击敌人。这五千羽林天军不愧为九黎人的精锐,黄昏时,昆吾的一万人死伤过半,渐渐抵挡不住了,立刻派人向祝融求援。祝融派豕韦率兵一万前去增援,但他们还没有到达,昆吾的防线就要被蚩尤突破了。就在这万分危急之时,单盈才和太山稽率领一万北狄人猛然杀到,立刻将蚩尤夸父他们赶出了山口。蚩尤夸父狼狈败回了营,五千羽林天军也死伤近千。原来,黄帝与力牧率领主力到达后,发现这里的地形非常不利于蚩尤,他们彻底被压制在了汾运盆地中央,四周的高山全是黄帝炎帝祝融所有,居高临下,蚩尤已经被包围在了绝地之中。力牧对黄帝说,“黄帝,现在蚩尤已深陷重围之中,打败蚩尤应是易如反掌。但最为紧要的地方却是雪花山山口,那里一旦被蚩尤突破,必将前功尽弃。昆吾他们已经激战一整天了,一定非常疲惫。现在的首要任务应是加强雪花山山口的防御兵力,确保那里不丢。”
“你说的非常正确。那你看派谁去合适呢?”
“单盈才和太山稽。”
黄帝高兴的说:“确实是他们二人较为合适。这太山稽勇猛无比,北狄族与蚩尤还有着血海深仇,单盈才有勇有谋,真是一对好搭档。”
于是单盈才与太山稽就率领一万北狄勇士立刻出发,向雪花山山口增援而来,正好解了昆吾之围。
蚩尤经此一败,他心中已经预感到末日将至了。蚩尤和夸父败回到大营之后,心情十分郁闷,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蚩尤独自走进了中军大帐之中,把其他人都赶了出去,潞姬小心的迎了上来,接住蚩尤脱下的战袍,挂好并为他放好了座椅。然后,他伸手将桌上的饭菜揭开,一阵沁人肺腑的香气立刻四散传开,蚩尤心头感到一阵温暖。他伸手将潞姬拉坐在自己身边,对他说:“潞姬,辛苦你了。”潞姬为蚩尤倒了一杯酒,举起说:“贱妾敬黎公一杯。”蚩尤接过酒,仰着脖子一饮而尽。蚩尤将酒杯重重地墩在桌子上,伤心的说:
“潞姬,我蚩尤自为黎公以来,率领九黎勇士东征西杀,降服了多少氏族村寨。特别是随神农氏南下江南后,开采青铜,铸造兵器甲胄,九黎勇士更是天下无敌。手中雍狐戟,胯下赤练驹,兵锋所指,势如破竹。三苗归附,北狄夜遁,长江黄河流域,尽收麾下。想那时,东夷少昊,中原祝融,谁不以我蚩尤之命是从。但自北伐涿鹿轩辕以来,却是屡屡无功而返。轩辕老奸巨滑,完全就不是一个威震北方的勇士,真是一个缩头乌龟。十年征战,强大的九黎勇士,几乎没有与轩辕有过像样的血战,却是屡遭轩辕暗算。更为可恨的是,风清祝融这一帮小人,看到轩辕阴谋得逞,竟然一个个投入了轩辕的怀抱,从背后捅我一刀。今日被困于此,真是天要亡我。是天要亡我蚩尤啊!”
说完竟是大哭不已。潞姬见状,情不自禁地附在蚩尤身边也陪着落泪。潞姬这么多年来,在潞氏深受潞且他们压迫,父母双亡,孤苦伶仃,没有人爱怜,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在没有享受到家庭的爱,她对自己的前途命运早已没有了奢望,甚至对生活失去了信心。自从来到蚩尤身边后,别看蚩尤在战场上勇猛无比,杀人如麻,但在潞姬面前,却是柔情似水。蚩尤对她是百般疼爱,她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真爱,重新又树立起了对生活的渴望。她将蚩尤看作自己的靠山,是自己的主心骨,有了蚩尤在她身边,她就感到自己快乐无比。但她从来不过问蚩尤发动战争的目的,也不关心九黎族的胜负,她只关心她的蚩尤的情绪,蚩尤高兴她就高兴,蚩尤忧虑她也陪着忧虑,她把自己的命运和蚩尤绑在了一起。她是多么希望看到,每天挂在蚩尤脸上的是笑容,但这样的笑容已经太久没有浮现在蚩尤的脸上了。自从由涿鹿退到刑邑,她感觉到蚩尤的脸大多数情况下都是阴沉的,情绪也暴躁了许多,从蚩尤的片言只语中,她能感到那是轩辕黄帝对蚩尤造成了伤害,她从心底里也痛恨起了黄帝,恨他给蚩尤带来痛苦,夺走了她的快乐。她也痛恨黄帝不给蚩尤展现武士的勇猛的机会(因为每次蚩尤经过一场血战后,无论是胜是负,蚩尤都有一种武士的满足感,脸上会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她更痛恨黎公这一职位,是它给蚩尤带来了那么多的烦恼。她非常羡慕那些平民百姓,从不为别人的事而烦恼忧愁,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夫妇相随,幸福美满。
此时潞姬看到蚩尤伤心的痛哭,她轻轻地为蚩尤擦去脸上的泪水,对蚩尤说:“黎公,你是我潞姬的男人,在我潞姬心中,你永远都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普天之下无论谁都不能超过你。”
蚩尤听后,动情的将潞姬抱在怀中,对她说:“我的傻潞姬,我蚩尤现在是身陷重围,英雄末路。天将亡我,不知明天你我还能否这样相拥相爱。”
“以黎公的勇猛,雍狐戟的锋利,赤练驹的神异,又有谁能拦住你前行的脚步。”潞姬坚定的说。“黎公率领黎人突出重围,又有何难?”
蚩尤也为潞姬擦去脸上的泪花,对她说:“潞姬,我蚩尤突出重围确实易如反掌,但千军万马冲杀,乱军之中,你潞姬的安全又该如何保障呢?”
潞姬对蚩尤说:“黎公,潞姬原是一位无人疼爱的小女子,受尽了人世间的白眼,自从侍奉黎公以来,备受宠爱,才知世间原来还有真情在。潞姬不要什么荣华富贵,只要有黎公一人足矣。您辞去黎公,就只带着我,我们二人突围而去,找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自耕自种,然后再生一群孩子,那是多么美好啊!”说完,闭上了眼睛,陶醉在幻想中。
蚩尤闻言,抬头看着潞姬,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眼中露出了愤怒的凶光。潞姬并没有意识有什么不妥,她还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中。她眼睛闭着,还在继续说:“黎公,等那些孩子长大后,男孩都像你一样,高大威猛。而女孩全都跟我一样美丽漂亮。我们每天看着他们长大,那是多么幸福啊!”
蚩尤强忍着怒火,对潞姬说:“潞姬,你是让我抛弃这十几万九黎勇士,带你一个人逃跑。是不是这个意思?”
潞姬还在继续幻想,听到蚩尤问话,睁开了眼,深情的看着蚩尤,用一半是埋怨,一半是撒娇的语气说:“黎公,我是多么希望一天到晚都能看到你高高兴兴的样子,但就是这个破黎公,让你全身心都投入了,整天价为了别人,劳心伤身,不得快乐。咱们不当这黎公了,让别人去干吧。我只要你一天到晚高高兴兴的,最好还能一直陪伴着我嘛。只要你我二人逃出去了,你就彻底属于我一个人了。”
蚩尤再也不能忍受了,他咆哮着:“你这个卑鄙的女人!”
看到蚩尤发火了,潞姬吓得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让蚩尤发这么大的火。她低声说:“黎公,别人谁也没有我对你这么好。他们只会增加你的烦恼,只会是你的负担,是你的累赘。把那些负担和累赘抛弃了,你就会没有忧愁和烦恼了。听我的,就咱们二人,不管其他任何人了,咱们逃走吧。我只要你。”说完,她扑到蚩尤怀中,嘤嘤的哭了。
蚩尤怒火冲天,他一把推开了潞姬,历声骂道:“你这个自私的女人。我蚩尤是九黎人的黎公,不仅仅是你的男人,我不能只为自己考虑,更要为全族的利益着想。给我闭嘴,再继续胡说八道,我杀了你。”
说完,他抽出了腰上的青铜剑,挥了出去。蚩尤本来是想吓唬潞姬,谁知就在这时,潞姬看到蚩尤发火了,异常暴怒,她还想用女人的撒娇来让蚩尤情绪平静下来,她想扑入蚩尤的怀抱,蚩尤挥出去的剑尖正好从她的脖子上划过。殷红的鲜血从潞姬的脖子喷涌而出,蚩尤丢掉青铜剑,扑上前抱着潞姬失声痛哭。潞姬用尽最后的力气,努力睁开眼睛,对蚩尤说:“黎公,多……保……重。”然后,永远地闭上了眼睛。蚩尤悲痛欲绝的高喊了一声:“潞姬——。” 戚惨的声音,在漆黑天空久久回荡。
夸父玄葑黎霸闻讯来到帐中,他们也为潞姬的死感到痛心,更为自己的前途命运感到悲伤。玄葑命令兵士们将潞姬的遗体抬出去。然后对蚩尤说:“黎公,现在不是悲哀的时候。十数万九黎夸父将士还眼巴巴的等着您的指令,还依靠您率领他们杀出重围呢。”
蚩尤看着众人,他意识到了自己肩上的重任,于是擦干了眼泪,站起来说:“现在是关键时候,玄先生,您说,我们如何突围?”
玄葑迟疑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大伙,说:“我认为我们现在应该分几路突围。为了能尽可能多的让将士们突出去,还应该有一路甚至两路掩护。”
蚩尤不耐烦的说:“痛快些,你就说如何办吧。”
玄葑又看了一眼众人,似乎下了决心,坚定的说:“好吧,我是这样想的,现在轩辕他们的主要目标是黎公,我们可以让黎公或是找一个与黎公相像的替身,率领一路人马,打着黎公的旗号,大张旗鼓向雪花山口冲锋,摆出一副向风陵渡突围的态势。另一路由夸父公率领,向解池以北杀去,冲击轩辕的大营。其实这两路都是虚张声势,只要把轩辕的主力吸引过去后,与他们做一两个时辰的战斗,就立刻与敌人脱离,想办法自行突围。另一路是我们的主力,在敌人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这两路后,立刻向东南突围,杀向历山。若能杀回黎城并将其夺回,那我们也就有了一个立足之地了。”
蚩尤想了一下,对众人说:“玄先生的这个办法我看有可行性。不过要这样做,首先由我率领羽林天军,大张旗鼓杀向轩辕大营,将轩辕的主力吸引过来,然后再由夸父公率领一万夸父族人向雪花山口全力冲击,造成要从那里突围的假象,当这两路将敌人全部吸引过去后,由黎霸夸娥率领主力全力以赴杀向东南,但是注意,目标不是黎城,而是茅津渡口,一定要火速到达茅津渡,迅速由那里过河,前往桃林塞。只有到达了那里,才能保住我九黎与夸父族的血脉。”
黎霸声若洪钟的说:“黎公,冲击轩辕大营由我去。是我丢了黎城,就让我以死向九黎列祖列宗谢罪吧。九黎决不能没有您啊!”
蚩尤笑了笑说:“您黎霸还没有那么大的价值。冲击轩辕大营只有我能去。放心吧,我蚩尤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我还会回来与大家汇合的。”
黎霸哭道:“黎公……”
蚩尤历声说:“好了,这事就到此为止了,谁也不要争了。立刻回去准备吧。”
众人出了蚩尤大帐,黎霸恶狠狠地对玄葑说:“玄葑,你这个老不死的,出的什么馊主意。若是黎公有什么三长两短,看我不活剥了你。”
午夜,蚩尤率领着四千羽林天军,出了大营,一路狂叫着,呐喊着向黄帝大营杀去。这羽林天军确是九黎的精锐,再加上蚩尤此时怒火中烧,视死如归,他们果然将沿途炎黄联军的营盘全都冲了个稀里哗啦。不到一个时辰,竟然冲到了黄帝中军附近。力牧接到警报,立刻与常先组织防线,确保黄帝的安全。其他各处见到中军大营杀声一片,火光冲天,风后立刻率领风伯他们也杀向中军救援,祝融也担心黄帝安危,又派单盈才率五千军马也杀了回来。夸父见雪花山山口兵力前去救援黄帝,立刻率军又杀向雪花山口。霎时间,这两处战场杀声震天,吼声如雷。黄帝听到雪花山口的喊杀声,以为中了蚩尤的调虎离山计,在组织好了大营防御后,又紧急传令楼烦单于坚都、林胡单于曼顿和东胡单于赤那,率部全力以赴救援雪花山口,决不能让敌人突破山口逃脱。蚩尤为了打乱黄帝的部署,也为了给黄帝造成更大的压力,他率领这四千羽林天军,围绕着解池来回冲杀。一时间解池周围,到处都在搏斗,到处都是杀声,到处都是战场。
就在黄帝各部以为蚩尤在作孤注一掷,全都被蚩尤夸父吸引到了这两处战场的时候,黎霸夸娥率领着九黎夸父二族的大队人马,悄悄出了营地,向着中条山东段历山衔枚急进。等到天亮时分,他们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跳出了包围圈,经过艰苦的行军,终于到达了黄河岸边的茅津渡口。
夸父率领一万族人,一马当先,猛攻雪花山口。昆吾豕韦太山稽他们从呐喊声判断是夸父他们杀来,一个个气愤填膺,就要冲下山与夸父决战。祝融坚决拦住了他们,对他们说:“现在夸父是在做拼死一搏,此时人的能量是最大的。只要你们能顶住夸父这拼死一击,那敌人一定气衰力竭。到那时再杀下山去,一定能将夸父活捉。”于是,昆吾豕韦只在山顶坚守,箭如雨下,用滚木擂石打退了夸父的四五次疯狂进攻。最危急的时刻,夸父率领数十人居然快要冲上了山顶,太山稽大怒,率部一个反冲锋就将敌人压下了山谷。夸父的一万人死伤七八千人也没有得逞,夸父自己还受了两处箭伤。
蚩尤率人沿着解池边冲杀,他其实并没有想突围而走,为了九黎族人的安危,他只想能将黄帝的主力拖的时间越长越好。天明时分,蚩尤率领他们来到一处小山丘上,让大家休息一下,四千羽林天军伤亡大半,仅剩一千多人。力牧指挥各族军马将此丘团团包围。当时这丘陵并没有名字,只是因为这些黎人凶猛无比,各族与九黎在此土丘之下死伤惨重,于是后人就称此土丘为凶黎之丘,也就是蚩尤丧命之地。
蚩尤高兴地对大家说:“痛快,痛快,这是我们近十年来杀得最痛快的一仗啊。看来还是我九黎勇士天下无敌。今天,我们杀的轩辕勇士数以万计,而我们只损失了三千人。让轩辕看看,我九黎人就是到了绝地,也还是勇猛无比。”他不无伤感的看着他的部下,“我蚩尤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是天要亡我,并非我蚩尤作战无能之过。”部下齐声说道:“黎公勇猛绝伦,无人可比。”“黎公,你永远都是天下第一勇士。”
蚩尤闻言,心中十分感激手下对自己的理解。他心中陡然升起一股豪情,看着山下的敌人,对大家说:“让你们见识一下,我是如何斩将夺旗的。”他飞身跨上赤练驹,高举着雍狐戟,对众人道:“为我呐喊助威。”众人高声喊杀,响彻云霄。在众人的呐喊声中,蚩尤单人独骑,杀向山下重围之中。蚩尤冲入的刚好是东夷的一部,那些东夷人见蚩尤匹马杀到,最初还呐喊着迎上前去,企图杀敌立功。然而,很快就被凶猛的蚩尤杀得人仰马翻,死伤一片。蚩尤从他们中间杀进杀出,如入无人之境,转瞬间数百人死于非命。蚩尤哈哈大笑,勒转马头,又回到了山丘之上。对手下得意地说道:“如何?我蚩尤视轩辕他们为无物,简直就和砍瓜切菜一般。哈哈哈……”
那些兵士们齐声高呼:“黎公勇猛。”
蚩尤说:“为了能给九黎族人争取到更多的时间,我蚩尤决定率领大家在此继续与轩辕周旋。若能坚持到天黑,黎霸他们也就应该到了安全地方了,我就可以率领大家突围了。”
一个兵士看着山下黑压压的人群,怯生生地问:“黎公,我们还能杀出去吗?”
蚩尤朗声说:“放心吧,有我蚩尤在,谁也围不住咱们。等到天黑,我一定就率领大家突围。现在,大家就在这里坚守,只要把轩辕的主力吸引到这里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