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琪听得满是眼泪,她怎能不知学长对若溪的爱意。她爱他跟学长爱若溪是一样的,只不过她的爱比较隐晦,不像廉琛那样直白。
“学长,你喝多了。”路琪见廉琛渐有醉意,走过去扶住他的酒杯。
“我没醉,你让我继续喝”廉琛挡开路琪试图拦住自己的手臂,“爱一个人爱得如此深,你根本不能体谅我心里的苦。”
“我知道,学长,我什么都知道。”路琪差一点失声痛哭,廉琛痛,她难道就不痛吗?
路琪还要去拿学长手里的酒杯,却被身旁的人拉住了手臂坐倒在侧。还未及反应过来,那张让她深深迷恋的脸凑了过来,带着葡萄酒香合着浓烈的男人气息侵占她的嘴唇。突然之间,路琪忘了呼吸,还记得某个黄昏里廉琛喝醉酒夺走了她的初吻,那一次给了她最深刻的记忆,每一次的午夜梦回她总能清晰地记得那吻的痕迹与气息,仿佛是神秘人施给她的一个蛊,致命又销魂……
她以为她这一辈子都得不到了,得不到廉琛的爱,得不到他真心实意的吻。可是现在,学长他在做什么?
廉琛紧拥住怀中的小女人,将自己全身的火热与躁动传递给她,仿佛这样才能够平静自己的心绪。明知道路琪不是他心爱的人,明知道她对自己好是因为爱慕自己,可这一刻廉琛也分不清对她是什么感受。只是麻木又如饥似渴地吻着,吻到天黑,吻到黎明也不停歇,他要将自己变成一把火。
“嗯……”路琪哼了一声,情不自禁唤出“学长”的名字。她都快被他碾碎了,心中的期许与羞涩渐渐放开,张开唇齿开始回应他的吻。
只是正当她动情的时候,廉琛却一瓢冷水浇灌而下,“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路琪从小大大咧咧,没人敢欺负她,可现在她却委屈地想哭,廉琛明明就没有醉,更没有认错人,他只不过是借以她发泄情绪罢了。
廉琛没有再说别的话,心知他亏欠了路琪,但是他没有办法将若溪的那份爱转移过来。
路琪嘴边还荡漾着廉琛的味道,耳边却听着绝情的话,她到这里并不是来听学长诉苦衷的。她有爱,但她的爱绝不低贱,绝不自欺欺人,所以在廉琛道歉之后她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了。装作无恙默默收拾了东西,“学长早点休息吧,不打扰了。”
伏头靠在桌案边的廉琛低低应了,他终于清醒过来,刚刚他都做了些什么?廉琛越是细想,越是头痛,心乱如麻。而若溪的笑脸时不时漂浮在他的脑海中,还有与路琪的热吻。
这一夜,廉琛没再洗漱,也没回房间,倒在沙发上昏睡过去了。
……
穆氏庄园里,杜若溪确实是在加班,擅自离职的那天穆天凌丢给了她许多任务,这些她都要完成。身边的文件、资料堆得似小山一样,或许这是穆天凌对她变态的惩罚。
当然,办公室里不止她一个人,穆天凌也在他的工作岗位上,穆氏公司出现了一些问题,资金欠缺、员工罢工,这些在穆天凌的掌控之下五、六年都没有发生过一次,而就在他疯狂寻找杜若溪的时候发生了。不得不说,他心爱的女人就是他的克星。好在杜若溪完好无损地回来了,不然对着电脑和文件他绝对静不下心。
此刻,杜若溪咬着嘴唇刚刚放下电话,就意识到前方穆天凌警戒的眼神,好似她的行踪受了控制一样、不得擅自离开穆氏庄园一步。
学长好不容易回国一次,她不能去看他,这在杜若溪心里潜藏着深深的歉意。不过好在今天下午已经见过面了,并且路琪也会替她道歉。杜若溪总算能够心安了,不过坐在她对面的人可不会心安,今天去了一次明辉酒店着实让穆天凌恼怒,就算是在谈公事的地方廉琛也毫不掩饰对杜若溪的爱意。那双眼睛里装的全是深情,只不过在望向他时就变了味道。杜若溪是他的女人,仅仅是眼神,他也决不允许别人染指的。更何况这个人曾是杜若溪的旧情人。
穆天凌在处理完自己的事务之后,慢慢驱动轮椅走到了心爱女人的身边,正视着杜若溪的眼睛,“消失的那天你去了哪儿?是不是怪我没给你机会出去,所以迫不及待地要去寻找廉琛?”
杜若溪闻言微微一滞,这就是穆天凌关心她的地方?关心她有没有去见旧情人,从而忽视了她对他所有的情意。
“哪都没去,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她不会说出她是去海边了,去那里寻找她跟他的记忆。至少那时他们是幸福的,是快乐的。而不像现在处处针锋相对。
穆天凌自然不会相信杜若溪真的去见什么学长了,他查过这些天国际航班的飞机票,确定廉琛回国不是在若溪消失的这段时间。他之所以说这句话完全是因为心酸与醋意,如果刚刚杜若溪打电话时不去试探地望他,他也不会没来由的生气。
“不想说也可以,明天你跟我去公司一趟,解决一下基层员工福利问题。”穆天凌也不想逼出杜若溪说出事实,这样只会让他们两败俱伤。
杜若溪垂下眼眸,继续在电脑前打字。穆天凌却没走,一直停留在原地,深深望着心爱女孩的侧脸。他其实很想问一句,问她好不好,有没有遭遇不测。
整个室内安静地只有打字的声响,以及彼此的呼吸声。穆天凌到底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转了轮椅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
第二日,杜若溪朦朦胧胧从床榻上醒了,她记得昨天夜里自己并没回房间,大约是太困了才趴在电脑桌前睡了。本来只是想躺一下就继续工作,结果这一躺就去梦周公了。她还记得睡梦中有人温柔地抱她起身,在她额头上轻吻一下,骂一句“笨女人”随后才将她放回床榻。
这个人一定是穆天凌吧,为什么一定要等她睡着才给她温柔?他不知道
自己爱的一直是他吗?他怎么可以这么刻薄地对自己?
杜若溪来不及想其它的事情,外面赵妈已经在敲窗门,“若溪小姐,若溪小姐起床了吗?大少爷在楼下等着你。”
“哦。”杜若溪急急应了一声,随身套上了牛仔裤。穆天凌找她,一定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吧?整理好衣装已是十分钟之后,杜若溪不敢耽误时间,怕去晚了穆天凌又发牢骚。
杜若溪来到楼下,穆天凌已经等在路边了,随手将一块面包及牛奶塞给她,“吃完上车!”
即使是做一件对她好的事情,穆天凌也是冷俊、凝重的面容,杜若溪早就习惯了,然而这一次却微微吃惊。
诧异地接过去,用极快的速度消灭了手里的食物。穆天凌看着杜若溪的吃相,瞬间想起她将他的饭盒打翻在地的情景,那时候他心底生起了无边的苦恼。不知道要怎么对待他深爱的女人,她才会原谅自己的过失?
而现在,看着她吃掉他送的早餐,穆天凌的心情和缓起来。仿佛过一会儿,跟基层员工的主管商谈也是一件轻松的事。
杜若溪上车之后,司机老张慢慢启动车子,将车开向无人的街区。杜若溪这才知道,穆氏集团的总部跟基层部队并不是连在一起的。也对,公司跟工厂的区别很大,公司需要讲究形象,所以一般都在市中心的位置。而工厂则不需要,只是在偏僻静谧的地方。
这一次穆天凌跟杜若溪同时坐在后座,是为预防特殊情况。万一,杜若溪面临危险也可以保护她。
车内,穆天凌给属下打了电话,对方称一切妥当。基层员工代表愿意出来跟他交谈,但是没过一会儿,那边传来了意外消息——工厂暴乱了。
此时他们的车已经进入了穆氏工厂区域,一整片都是。玻璃窗外挂着“赔钱”式样的横幅,隔着老远都能听到厂内的轰动声。
“现在怎么办,大少爷?需要往回转吗?”司机老张询问。
彼时,已经有人发现了他们所在的车辆,从窗户边伸出无数双手,激动地呐喊以及扔垃圾,“赔偿我们的利益!得不到应得的我们誓不罢休!”
杜若溪面容灰白,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副场面,人一旦暴怒起来会做出极端的行为,更何况这里不是几个人、几十个人,而是几万人。就是每人吐一口唾沫也能将他们淹死,杜若溪没来由地害怕。然而她身旁的人给了她勇气,穆天凌紧握住她手,表现地出奇冷静。如果他现在让司机将车开走,岂不是更让基层员工加深对他们的误会与成见?他不能这样做,更不能让穆氏老员工寒心,一定要想出办法来面对与解决问题。
穆天凌思虑再三,才发话,“停车!”
“大少爷,你不能下去啊……”老张着急地劝阻,甚至还想让杜若溪帮忙劝慰。
不过穆天凌的决定是不受阻拦的,“我自己知道我在做什么。”说完,他将预备的折叠轮椅搬出车外,嘱咐杜若溪不要出来。
不料,刚出去就面临危险。穆天凌还没有发话,无数的面粉极鸡蛋就向他头上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