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安抚吃醋的对象?
云夕选择的是用甜言蜜语。虽然她觉得她就算不说那些话,云深也能理解她的感情。不过语言本身是具有魔力的,多说一些情话,也能够让对象心花怒放。
她认真说道:“放心吧,我喜欢的只有你。无论是男的,还是女的,都对你产生不了威胁的。”
云深啄了一下她的唇瓣,“你待她们总是很好。”他现在也发现比起男的,那些女孩子对他的威胁反而更大一些。他的妻子心底良善,见不得那些人受苦。在能帮忙的情况下,总会帮一把。
云夕哼了哼,“我对你难道不好吗?”
云深道:“只是……仍然觉得不够。”
他贪心地想要更多的东西。
他低头加深了这个吻,随着衣服摩擦之间的簌簌声响,房间中的温度慢慢地攀升,响起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声响。室外的月光似乎也羞红了脸,敲敲地躲在了云层背后。
……
第二天早上醒来,云夕难得体验了一把腰酸背痛的感觉。以她的体力,这种事情正常情况是不会出现的,可见昨晚的战况颇为的激烈。
她十分庆幸好歹得等到明天才从通州出发,也该庆幸这时代的衣服将皮肤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不存在身上痕迹被看到的危险。
云深看出她脸上的庆幸,低低笑了一下,磁性的声音在胸腔回荡着,落入耳中,感觉耳朵都要怀孕了。
云夕很无语,某人似乎很得意啊。她没忍住,伸脚踹了一脚。
梳洗和换好衣服后,他们同钟家一起用早餐。
云夕觉得林苏氏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这种情况下,还好意思同她坐一个桌,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云夕的目光落在她的发髻上,不由凝固了下来,林苏氏的发髻上插着一对的银钗,一个桃花样式,一个海棠样式,这对钗子不是一般的眼熟,分明是云夕前几日赏赐给桃花的东西。
这簪子原本就是德妃娘娘赏赐下来的东西之一,只是云夕的首饰一向不少,比这更精致的也有,又见那对姐妹讨喜,这才将东西送给了她们。
却没想到现在会落在林苏氏的头上。
她的目光停留得有些久,看得林苏氏都有些不自在了。她忍不住道:“云夫人,我的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云夕淡淡道:“只是看你头上的钗子别致,多看了几眼罢了。”
钟苏氏同样惊讶道:“你这簪子是哪里买的?真真不错,我先前倒是不曾见你带出来过。”
林苏氏有些得意说道:“这个啊,是我前几天在银饰的店铺中打的,花了我好些银子呢。”自己的首饰能够让见多识广的公主同样觉得好看,林苏氏心情那叫一个愉快。
云夕唇角勾起讽刺的弧度,“说起来,我先前也有一对一模一样的簪子。不过在四天之前,送给了一对驿站的姐妹。”
她没放过林苏氏脸上半点神色变化,结果还真从上面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慌乱。在心中的猜测被证实以后,云夕只觉得讽刺,林苏氏再怎么样也是个县令夫人,居然会抢小姑娘的东西。
林苏氏讪讪一笑,说道:“这可真是巧了。”
云夕眸光冰冷,“这对钗子是当时我进宫的时候,德妃娘娘赏赐给我的,都有登记在册。没想到通州的银饰店手艺倒是了得,能够做出一模一样的首饰,还同样成双成对。”
林苏氏勉强维持着镇定的神态,“是啊,这可真是巧合。”
钟苏氏已经看出不对劲了,差点晕厥了过去。她这庶妹,不会真抢了别人的首饰吧?那对银钗虽然好看,却也不至于让她这样。她眼皮子怎么浅成这个样子?更让她心慌的是,这事还被当事人给看了出来。
钟苏氏已经后悔自己为了顾忌所谓的面子,依旧同庶妹来往。这下好了,不知道云夫人还会怎么看待她呢。
云夕吩咐银丹:“你快马加鞭过去将桃花和荷花请过来,这样的巧合难得一见,我也好对比一下这通州的首饰同宫里的有何差别。”
林苏氏尖叫道:“不可以!”
云夕冷冷地看着她,“林夫人这是在命令我不成?”
林苏氏脸色变得惨白,甚至惊慌到不知所措,“那样的乡野丫头,万一冲撞到夫人这样的贵人就不好了。”
云夕道:“我倒觉得她们两姐妹天真可爱,十分可人。”
她转头吩咐,“去将她们两人请过来。”
虽然一来一回需要两天时间,不过云夕可没办法眼睁睁看着某人抢走那两个小姑娘的东西。
云夕看着快晕厥过去的林苏氏,说道:“还请林夫人告诉我是哪个大师帮你打造的首饰,这样好的水平,我正想寻对方再帮我打几套呢。”
林苏氏这对钗子原本就是从两姐妹手中强抢过来的,哪里有所谓的大师。她一咬牙,说道:“夫人,其实这对首饰是那对姐妹主动送给我的,她们两个做错了事情,我好心原谅她们,她们十分感激,这才将钗子送了过来。”
云夕冷笑道:“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林夫人这是将我当做傻子不成?只怕是你强抢过来的吧。是是非非,等桃花她们到了便知道。”
林苏氏坐不住了,心慌意乱道:“我这么多天没回家,现在该回去了。”
云夕道:“倘若你现在离开,被我调查出真相,那就是畏罪潜逃,罪加一等。”
她的话语不留半点的情面,将林苏氏的脸直接剥下。
钟苏氏深呼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的坚定,“来人,将妹妹送到屋里。在那两姐妹来之前,不许她离开。”
钟苏氏也算得上是有决断,直接选择了大义灭亲。
林苏氏不可置信地看着林苏氏,“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好歹也是你妹妹。”
她讨好嫡姐那么多年,换来的却是这个结果。
云夕看着林苏氏一副受伤的样子,只觉得可笑。她自己先做出这种恶心的事情,这时候反倒摆出了受害者的样子。
钟苏氏语气不复过去的温和,“就是因为你是我妹妹,才将你送回房间,而不是牢房中。”
林苏氏被牢房两个字给狠狠刺激到了。她嘴唇微微蠕动,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她看得出嫡姐说的不是假话,倘若她多说一句,还真会被她送到牢房里,到时候她的名声就要毁于一旦。她的丈夫知道她失了嫡姐的支持,还招了贵人的厌弃,只怕会直接选择休了她。她当时只是觉得那样两个身份低贱的丫鬟,不配使用这样精致的首饰,这首饰就该给她这样的官家太太使唤。她不过是抢了一对银钗而已,别的官家太太有的还抢占了别人的店铺呢。
她也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举动,居然会让她落入这种困难的境况中。林苏氏眼前一黑,直接倒在地上,这回是真的晕了。
云夕补充道:“将她头上那对钗子拿下来。”
万一林苏氏直接销毁证据就不好了。总觉得这种奇葩的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霜降默不作声地将那对钗子拿了下来,钟苏氏则让人将林苏氏送到客房之中看守起来。
出了这么一档事,她在云夕面前倍感抬不起头。
谁家没有奇葩的亲戚,只不过钟苏氏倒霉,恰好这事被她给碰上了而已。她难得安抚道:“她是她,你是你。”
钟苏氏苦笑,她娘家的庶妹不止林苏氏一个,都是一样的教养,偏偏只有林苏氏是这个性子。
云夕想了想,决定为那对姐妹讨要点好处,“桃花和荷花两姐妹无辜遭遇这场祸事,两孩子只怕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钟苏氏闻弦歌而知雅意,“我知道的,我会补偿她们的。”
听了云夕这话,她总算可以松了口气。至少云夫人没有将这事捅出来的打算。
云夕同云深说了这事后,原本他们打算明天离开,现在便得推迟到后天早上了。
这两天云深作为钦差副使,基本都在巡视通州的民生情况。至于云夕,她则是和暖暖两人探讨起一些舞蹈。暖暖在这方面浸淫多年,天赋出众,本身又十分刻苦,这才有了现在的水平。云夕虽然没怎么跳舞,也只有一个水袖舞拿得出手,但架不住她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拥有前世那么多的知识储备,那样灿烂的文明历史,不经意的一句话便让暖暖醐醍灌顶,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看着她的眼神也越发的炙热。
云夕看得出,这姑娘是真心爱着舞蹈的,即使在世人眼中,舞女是贱籍。
经过打听以后,她对暖暖也有些佩服,不是每个人都如同她那样,有破釜沉舟的勇气的。
暖暖作为明月楼的台柱,尽管卖艺不卖身,单单赏钱也足够让她赚的盆满钵满。不少富贵人家的子弟为了她一支舞而挥斥万金。她也颇为聪明,平日外出赚的的银子自己私下存了一些。日积夜累之下,也攒了一万两银子。
在知道云夕到来后,她直接拿这银子给自己赎身。那老鸨自然不愿放弃这么一棵摇钱树,暖暖性子也刚烈,直接说道若是不让她赎身,她宁愿将这些钱给撕毁,然后从楼上跳下去。她一身的本事都在这腿上,从三楼跳下的话,这腿很有可能会毁了。
老鸨知道她的性子,也清楚她做得出这种事,而不是口头威胁,最后也只能收下这银子让她走了。
所以暖暖出现在云夕面前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所谓的后路。若是她没有被云夕给收下,就算她拥有自由身,那老鸨也有一百种法子让她重新卖进明月楼。
云夕在得知这些前因后果后,也觉得这丫头简直是……太决绝了。更让她欣赏的一点是,尽管当时身后是深渊,暖暖也没有将这事说出来试图打动云夕。
她的这番举动也给自己谋划了一个平稳的将来。在云夕手下,她不必担心随时都有失身的危险,可以全身心投入舞蹈创作之中,还能够同诸多舞艺高绝的女子同台。
两天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在第二天下午,银丹总算将桃花和荷花两姐妹给带了过来。从这速度来看,她这一路上没少快马加鞭赶路。
桃花看到云夕的时候,十分委屈,想起了钗子被迫夺走,她眼眶直接就红了,“云夫人……”
云夕含笑看着她,说道:“别哭,我帮你们将钗子拿回来了。以后不会有人敢抢你们的东西的。”
她将那对银钗还给了两姐妹,两个小姑娘接过钗子,不由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只是神色之间又有些惧怕。林苏氏好歹也是县令夫人,对付她们可谓轻而易举。
云夕看出她们的想法,语气平静,“放心吧,林夫人日后不敢找你们麻烦的。”
钟苏氏等云夕和她们交流后,直接说道:“真是两个可人疼的女孩,这次你们两个也受了不小的惊吓,都是我那妹妹做的不好。”
钟苏氏一个眼神扫过去,她的丫鬟便捧着托盘走上前来。
“这是我给你们两姐妹准备的压惊礼物。”两人的礼物都是一样的,两匹的绸缎,一个金钗和一对的戒指。
桃花和荷花欣喜地接过礼物,能拿回银钗她们已经很高兴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云夕也问起了当时的情况,“她当时是用什么手段要走你们的银钗的?”
说到这件事,桃花依旧感到分外的委屈。
“她来我们驿站歇息后,就说丢了一对的银钗,硬是说我和姐姐偷了她的银钗。”
林苏氏本身是县令夫人,还有一个知府夫人做姐姐,她爹只是一个没有品级的驿丞,自然选择破财消灾,息事宁人。真得罪了林苏氏的话,就算拿回了东西,日后对方也有一百种法子找回场子。
林苏氏在抢走了那对银钗后,还得意洋洋表示她既然拿回了自己的钗子,心底良善,就不送她们去见官了。桃花心中却很明白,林苏氏不过是担心事情真的闹太大了,对她名声有些损害。
云夕听着桃花将这些事道来,疑惑问道:“你们两个没说这是我送给你们的吗?”
桃花道:“我们说这是贵人送的,只是她却不信,只说是她的。”
云夕大概有些明白了,想来林苏氏只以为是其他的官家夫人送的,没料到是云夕,还大摇大摆地将这东西给戴出来显摆。
云夕眼睛微微眯起,只是这样放过林苏氏的话,还是太便宜她了,至少也得让对方大出血一把。
林苏氏在被关押了两天以后,终于被放了出来。她精神萎靡,眼睛下是明显的青色,显然这两天不曾好好休息过。
或许是知道再怎么挣扎也是一个下场,所以现在的林苏氏并没有为自己的做法辩解,只是看向两姐妹的眼神带着怨毒。
云夕知道她本身就是欺软怕硬的小人,当着云夕的面,不敢怨恨云夕,自然是怪到两人身上。
云夕道:“桃花和荷花两人这次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憔悴了很多,你也该准备一下给她们的精神损失费。”她眼睛微微眯起,“也不算多,一人一千两就可以。”
一千两!
林苏氏差点跳脚,她所有的嫁妆加上这些年积攒的产业,加起来也就是四五千两。两个人两千两银子,直接去了她一半的财产,她能同意才怪。
云夕懒得同她费太多的唇舌,冷冷道:“若是觉得两千两太多,舍不得的话,那我只能让林大人帮忙出这笔银子了。”
林苏氏闻言,脸色变幻连连,像是开了染坊一样。若是让丈夫知道的话,肯定会直接休了她的。林苏氏膝下无子,林家的三个儿子都不是她所出,她同孩子的生母也掐得你死我活的,因此根本不指望他们将来孝敬,这才拼命地想要将好东西都揽在自己身上,拼命敛财。
云夕这一招无疑掐住了她的七寸,她脸色狰狞,却不敢说什么。
钟苏氏看着庶妹这样子,觉得她又可怜又可气,但还是强硬着心肠道:“你若是不愿给的话,日后就别登我家的门了。”她对林苏氏不是没有怨念的,毕竟平时她在外头时常打着她的名头,加上她整日上钟家,不知道的人以为她们姐妹之间感情多么深厚,对于林苏氏一些不好的举止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些事情日后都是要算在她头上的,传出去的话,她的名声也要受牵连。
如今可以将事情压下去,能破财消灾已经相当不错了。
林苏氏见嫡姐这回是来真的,加上不想让丈夫知道这件事,最后只能咬牙同意了。
云夕淡淡道:“我手下的商队每年都会从楚州到京城来往几趟,也会经过那驿站。我会让他们帮忙关注桃花一家。倘若有人想要报复他们,到时候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平淡的语气却蕴含着隐隐的杀气,让林苏氏不由打了个颤抖,不敢再起什么坏念头。
桃花和荷花看着云夕的眼神是满满的感激。她们这样的身份,就算父亲再疼爱她们,最多也就只能一人准备一百多两银子的嫁妆。如今却一下子翻了不少……可谓是因祸得福。
只是林苏氏回去筹钱一来一回肯定是需要时间,至少也得花费个三五天。云夕这趟也算是跟着云深出公差,自然不能因为这件事而拖累大家的脚步。钟苏氏主动请缨,便是会帮忙看着。
云夕相信她也不至于会说话不算数,一行人很快就重新启程前往下一站。
他们这行人的特征十分明显,尤其是云夕和云深,男俊女美,想低调都没办法。结果还没抵达下一站深州,深州的官吏便已经迎了上来,恭恭敬敬地将他们请了过去,奉为上座。
对于这些地方官而言,钦差无疑是悬在他们头上的尚方宝剑,一个不小心让他们见了不好的场景,回头上个折子,他们的官位就不保了。
赵夫人这几日吃着云夕送来的药,精神也好了不少,同云夕一起出面同那些官家女眷寒暄。其实给她开药的是云深,云深的医术本身就在云七之上,只是为了不暴露出云深,推到云七身上罢了。
因为这个缘故,赵文书也十分感激她。
云夕和赵夫人的身份注定在哪里都是被吹捧的对象,还有不少人带着自家的女儿在云夕面前露面。
不过在这种关注之下,无疑让三个钦差不好放开手脚。这时候朵朵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她跟在云夕身边,一直刻意低调,不怎么显露于人前,不清楚她身份的,甚至只会以为她是云夕的丫鬟。私下跟随她的白衣教女子本身就有十来个,对于这些相貌纤弱的人,人们一般都不会有警惕的想法。
所以这群姑娘便顺顺利利地前往深州各个地方,亲自逛了一圈,眼见为实,将真正的情况汇报了过来。
李司性格虽有些迂腐,却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还同这些女子道谢了一回。
深州的知府并不知这些,还以为他们给赵文书所看到的都是他们想让他们看到的。
更好笑的是,还有人想走枕边风路线。
云夕的容貌摆在那边,那些人就算想送美人,一看到她的脸顿时就萎了,因此他们便打上了赵夫人的主意。三人之中,赵文书作为总督兼钦差,身份最高,赵夫人虽然五官不错,可是因为皮肤和身材的缘故,说清秀都勉强。
加上大家都知道她身体不好,自然开始做美梦了。
云夕知道这件事还是因为赵国平的缘故。赵国平本身也是个刺头,在知府宅内,他直接将知府爱妾的娘家妹妹贾茹给推下水了。
虽然那姑娘被及时救起,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却也丢了大脸,在那边哭哭啼啼地表示自己受欺负。
赵夫人并不知道前情,便想让儿子先道歉再说,无论如何,将人推下水终究不好。
赵国平梗着头,不肯服输,眼神满是桀骜和不满,“她也配我道歉?”然后直接走了。
贾茹闻言,哭得越发厉害了,她的姐姐贾姨娘也跟着抽泣,“妹妹,人家是高高在上的总督之子,我们只是贱命一条,哪里受得住人家的道歉,你就认命了吧?”
云夕同赵国平也算是相处过几天,知道这孩子本性不坏,也并非那种会故意欺负人取乐的性子。
她眉头微微皱起,说道:“事出必有因,我去问问国平好了。”
或许是因为她的关系,让赵夫人身体好转了不少。在她面前,赵国平倒是乖巧许多。
她目光扫过那梨花带雨的贾茹和同样哀哀戚戚的贾姨娘,眸光转冷,“我很好奇,贾姨娘怎么会经过那条路呢?别说是为了同赵夫人请安,一个妾室的妹妹,还真没这个请安的资格。”
就算是知府夫人的亲戚姑娘,要拜访她们,也不会越过知府夫人。
深州知府夫人李池氏看着那那对狐媚姐妹青白交接的脸色深觉痛快,皮笑肉不笑道:“可见是我平日太过宽和,让有些人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将贾姨娘送回自己房间。”
贾姨娘在李大人面前分外得宠,下意识地拿出了宠妾的那一套,只是她刚嚎了一声打算为自己哭诉。
云夕已经一鞭子甩了过去,鞭子擦过了贾姨娘的脸,差点没让她毁容。云夕淡淡道:“太吵了,吵得我耳朵疼。”
贾姨娘所有的声音都被咽了下去,噤若寒蝉,不敢再说什么。
云夕见赵夫人眉头蹙着,似乎不太舒服的样子,连忙扶住她,视线往她们姐妹两飘了飘,嘴里道:“夫人这病可受不得气,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言外之意便是赵夫人是被她们给气的。
然后直接送赵夫人回去了。
等她们两人离开后,李池氏冷笑了一声,说道:“赵夫人和云夫人是何等尊贵身份,就算是老爷在她们面前也得恭恭敬敬的。你们胆子还真大,还想在人家面前弄鬼。”
贾姨娘忍不住回道:“就如此,也不能不讲理啊。”
李池氏讽刺道:“权利便是最大的道理。就算云夫人今日用鞭子将你脸抽花了,你以为老爷会护着你吗?在云夫人面前,他只会说云夫人抽得好,抽的妙。”
她心中有些惋惜:云夫人这鞭子怎么就不狠狠来上一下,弄花这狐媚子的脸呢?
贾姨娘这才知道有些人注定不是她们姐妹两能够招惹的,心中在万分委屈的同时,也有些愤恨。也不知道那赵大人是看上那赵夫人那点了,明明一把年纪了,还相貌丑陋。
只是她再不甘愿,还是被李池氏送回了房间,准确来说是押的。
……
云夕等赵夫人回去休息后,便去找那赵国平。赵国平正在院子中练那五禽戏,好好的一个健身功法都被他练出了一股的杀气。
云夕等他完整打完一套,额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水后,才走上前。
赵国平抬眼看了她一眼,“你也是回来抓我去道歉的吗?”
云夕道:“不是心甘情愿的道歉并没有什么意义。再说了,你并不是无的放矢之人,一定是那贾茹做了什么,才会让你这样生气。”
赵国平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下,原本紧绷的小脸缓和了许多,他踌躇了一下,咬牙道:“那女人,是想给我爹送点心来着。我还听到她和自己的丫鬟说我娘一看就短命,保不齐这次途中劳累一下就去了。”
云夕脸色一寒,压抑着怒气道:“推得好!这样的人就该让她在水里清醒一下,也别整日做白日梦。”
她顿了顿,恨铁不成钢道:“只是你就算推了,也不该承认啊!”
这孩子,还是太笨了!
云夕开始带坏小孩子,“下回遇到这种事,你就别承认。对方若说你推她,你可以反告对方故意污蔑你。不过前提是这事你占理。”
赵国平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现在的他总算有点小孩子该有的样子。
云夕感到手有些痒,忍不住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赵国平似乎被这个动作给惊到,表情更呆了,看上去也更傻了。
云夕忍不住噗嗤一笑,然后正色道:“你刚刚就应该把这些话说出来打她脸才是呢。”
赵国平道:“我娘身体不好,我不愿让她听了这些话让她堵心。”
云夕想了想,建议道:“那你告诉你爹这事好了。”赵文书肯定会为妻子找回场子。
她看了赵国平一眼,语气温和了几分,“至于你娘那边,我会同她说的,不过不会说出这些话。”
她不会轻易戳破一个孩子对母亲的爱。
作为十分信守承诺的人,云夕很快就帮赵国平应付了赵夫人。
她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说道:“国平不过是听到那贾姑娘说要勾引赵大人的事情,所以这才气不过。”
反正她说的也是事实,一个姑娘家跑去人家院子中送人点心,说不是勾引谁相信?
赵夫人显然常常遇到这种事,皱眉道:“那他也该告诉我才是。”
云夕道:“他还是小孩子嘛,总会有想当英雄保护母亲的念头,尽管手段稚嫩,却也是他的一片孝心。”她几句话换得赵夫人重新换上了笑颜。
赵夫人也不是圣母,在这种情况下不会傻到再让儿子去道歉,只是想到那对姐妹,她心中不由生起了一股的厌恶。自己先做错事了,还好意思抱屈。
云夕同赵夫人说了些话后便回自己屋内陪珠珠去了。
云深这时候也从外面回来了,云夕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气,问道:“怎么了?今天李知府又大摆筵席招待你们了?”
云深嗯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的厌恶,“李知府今日还找了好几个花娘作陪。”只是他没让那些人近他的身。
他伸手想要抱珠珠,珠珠却不乐意了,皱着鼻子,奶声奶气道:“臭!”
云夕忍不住笑了,轻轻戳了一下珠珠的脸颊,“你这丫头也知道什么是臭啊。”
珠珠将头埋进云夕的怀里,说道:“香!”
云深被宝贝女儿这样嫌弃,有些郁闷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让人打热水,开始洗澡,换新衣服。
一刻钟后,他从屋内出来,头发被水打湿,将身上浅蓝色的衣衫弄湿,长长的睫毛仿佛也氤氲了些许的雾气,有种动人心魄的美。尽管这张脸天天见,不过在看到他这模样,云夕还是感觉到心跳快了几分。
这个人……若是女的,这相貌真没其他女人活路了,绝对的倾倒众生。
珠珠眨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云深。
云深将珠珠抱了过来,手指轻轻刮了下女儿的鼻子,“现在还嫌弃不?”
珠珠听不懂太过复杂的话,只是在那边咯咯直笑。
云夕坐在丈夫身边,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同云深大概说了一下,云深反而笑了,“这下好了,我们也算是有顺理成章离开的理由。”
他唇角勾起冷漠的弧度,“这几日李知府整日大摆筵席,便是想塑造出我们和他同流合污的错觉。原本我就打算找个借口离开,现在好了,借口都不必找了。”
云夕点点头,她也不太喜欢这位李知府,更不喜欢呆在这府里。
……
贾姨娘被拘在房里,越想越不甘心。她还在那边安抚自己的妹妹,“你放心,等下我就在老爷面前吹吹枕边风,到时候定让老爷将你送到赵大人身边。以你的容貌和性情,得宠是早晚的事情,只要你到时候被忘了我这个姐姐便是。”
“若是我年轻五岁,这样的好事,我就自己上了。”赵大人的身份不知道高了她家老爷多少,她家老爷到致仕时也未必能达到这样的官位。
贾姨娘也不想想,以赵文书的身份,他要什么女人没有,哪里轮得到她妹妹?这现在身边无其他妾室,只能说是他自己没有这个想法。
贾茹道:“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会帮姐姐你的,说不定还能让姐夫休了那恶毒婆娘,扶你当正室呢。”
两姐妹在那边异想天开着,贾姨娘的丫鬟已经急匆匆地进来了,神色有些不安,“姨娘,老爷到你院子了,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贾姨娘皱了皱眉,“我马上回去。”
她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鬓发,又给自己化了一个楚楚动人的妆容,然后便回自己院子了。贾姨娘在李家十分受宠,因此也有自己单独的院子。
一进屋,她便看到坐在上首的李冲。李冲眉头紧锁,看到她回来,怒道:“你今日得罪了两个贵人?”
贾姨娘一听这话便知道肯定是夫人在老爷面前告状了,眼眶微微发红,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这样的身份,讨好贵人还来不及,哪里敢得罪了。”
李冲之所以会这么生气,也是因为他刚回来,他的妻子便在他面前阴阳怪气说他的爱妾和她姐妹冲撞到了府里的两个贵人。他在那边讨好钦差还来不及,后头爱妾就拖后腿。
贾姨娘袖子一遮,声音带着哭腔,“我那妹妹今日可是遭了罪了。”
然后添油加醋地将贾茹落水的事情说了一下。
李冲也不是那么好哄骗的人,“你妹妹好好的怎么就去那附近了?”
贾姨娘看他语气比起一开始缓和了几分,心下大定,她装模作样地打了下自己的脸,说道:“我只是看老爷这几日因为钦差大人的到来,神色不属,这才想着让妹妹做几样点心送到赵大人那边,看能不能给老爷说点好话。”
“谁知道那赵大人的公子何等的跋扈。”
“妹妹的才貌老爷是清楚的,若她能得了赵大人的欢心,说不定将来能对老爷的仕途有点助力。”贾姨娘劝说自己妹妹也不是没有私心的,她妹妹比她生得更娇媚些,也更年轻貌美,李冲平日对妹妹也有几分动心。就算两人是姐妹,若是共侍一夫,将来保不齐就要兵戎相见了。
贾姨娘见李冲若有所思,继续敲鼓,“赵夫人身体不好,没法伺候赵大人。赵大人身边缺少一个知人知冷的贴心人,我看茹儿就十分合适。”
李冲想起了油盐不进的钦差三人组,也觉得这主意不坏,他忘记了自己过来的初衷,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明天让茹儿打扮漂亮一点,我再带她出去。”
实在不行,就直接造成既定事实。天天对着那样一张脸,肯定早就腻了。更别提赵夫人长得一点都不好看。
这时候,李家的管家气喘吁吁赶了过来,“老、老爷!不好了!几个钦差大人,直接离开府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