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周末,俊峰又到县医院来看母亲和秦芬。这天刚好拆线,医生吩咐要好好静养,暂时不能睡枕头,不能激动流泪,再输几天液就可以出院了。婆婆终于重见光明,虽然眼前还看得不太真切,但也非常满意了。一家人听了医生的话,心里舒畅了许多。
这天同室的病友出院了,医院暂时没有接受病人,病房里的另一个床空出来了,晚上秦芬就睡到了那个病床上,俊峰睡母亲旁边的陪护床。俊峰心里贪恋着秦芬的身体,佯装睡着。到了后半夜,俊峰听见母亲发出均匀的鼻息声,认为母亲睡熟了,便蹑手蹑脚地起来,鞋都不敢穿,赤着脚悄无声息地摸到秦芬床边,秦芬睡前已拉上中间的隔帘,俊峰绕过帘子,摸到床前,静静地站了一会,借着过道里的路灯光,慢慢看清了秦芬的脸。俊峰轻轻俯下身去,用嘴对着秦芬的嘴,迅速地亲下去。秦芬正在睡梦中,吓得抖了一下,立即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怕响动惊醒婆婆,立即掀俊峰离开。俊峰哪里舍得离去,站在床前,秦芬做阻止的手势,可俊峰当看不见。亲着抚摸着,整个身子慢慢往床上移。
秦芬见阻止不住,赶紧爬起来,往外走。俊峰赤着脚又撵了出去,两人来到安全通道,关上门,又搞在一处。秦芬来的这段时间观察过,人们上下楼都是走电梯,安全通道根本没人走,更别说夜深人静的时候。
秦芬说:“你真是坏到了骨头缝里去了,要是老娘晓得我俩发生了这种事,人不怄背气才怪哩。”
俊峰厚颜无耻地回答:“这种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噻。”
秦芬说:“上次在乡镇医院里给你打孩子,村里的赵寡妇环落了,刚好来医院安环,她是看见了我的,可能我们的事别人背地里传开了,只是瞒着我们罢了。我真担心传到老娘和俊岭耳朵里,我两个还啷个活人?”
俊峰说:“迟早要让他们晓得,到时你离婚后,我娶你,我们只是把以后的事情提前到现在来做罢了。”
秦芬说:“可别人不会这么想的,一个女人怎么可能离了哥哥又嫁弟弟?况且哥哥哪一点对不起你,你要把他的女人夺了?这种人无论搁到谁身上,都是伤天害理的事。”
俊峰说:“事已至此,只好走一步说一步的话吧。”
第二天医生来查房时,发现婆婆的病突然恶化,甚是不解,忙问秦芬和俊峰怎么回事,是不是病人流了长时间的泪。秦芬和俊峰面面相觑,医生说:“没办法,必须马上安排二次手术,否则眼睛难保。”
婆婆说:“眼不见心不烦,还是瞎了的好啊,我再也不想看见了,再也看不得丑恶肮脏的事情了。老天爷呀,还是让我瞎了吧!我头辈子是做了啥孽哟,要让我一睁眼就看到那些可耻可恨的事情?”
俊峰忙劝:“妈,你不要这样,到了医院只能听医生的。”
老娘骂道:“没脸没皮的东西,老娘不要你劝,真没想到你是个这样无耻下流的胚子。当初还不如把你浸水缸里淹死,免得祸害亲人!”
医生护士们从婆婆的话中,听出一些端倪,都用一种看稀奇的眼光看着秦芬和俊峰。秦芬脸色吓得灰白,恨无地缝可钻。俊峰的脸也红了,但仍装着镇静。
俊峰说:“花这么多钱医治你老人家的眼睛,怎么能半途而废呢?妈,听医生的吧,先把眼睛治好再说。”
一提到钱的事,老娘的脾气就变小了。毕竟治病的钱是秦芬挣来的,俊岭的那些钱主要用在了家庭开支和俊峰读书上。
秦芬和俊峰听出母亲是知晓了他们间的私情。他们昨晚上自认为天知地知的做得小心谨慎,其实母亲睡了这么长时间的觉了,瞌睡没以往多,昨晚两人刚亲热的轻微响动就惊醒了她。母亲只是不相信俊峰会做出什么对不起亲哥的事来,后来又听到两人前后离开病房,又是很久后两人才回来。深更半夜的两个如火如焚的年轻人,还能做出什么好事来呢?
老人越想越气不顺,听到两人回来后,一会儿都发出了呼噜声,知道两人累了,卖力地做些对不起祖宗对不起兄长的事,真是荒唐至极,无耻之极。老人越想越为俊岭难过,用心血和汗水供养的两个亲人,背地里却干着这样无耻的勾当。老人恨俊峰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恨秦芬这个没廉耻的女人。老人心里恨恨地想道:自己失去男人时年龄跟她现在差不多,村里的单身汉、酒鬼、色鬼无论如何纠缠,只要心不软裤腰带就不会松,熬过来了,两个孩子不也长成人了?最终自己不也得到了村里所有人的尊重了吗?可是俊岭才离开多久呢,怎么他俩就熬不住了呢?不都是人吗?熬一熬不就能平安顺利地过一生吗?
老人越想心里越堵,恨自己手上无力可以起来捏死俊峰这个小人,眼泪如关不牢的闸门,稀里哗啦流了一夜。
医生说:“视网膜脱落了,必须抓紧时间,马上动手术。”
婆婆说:“医生,不做算了,免得我受二道罪,就让老天爷惩罚我,永远瞎了吧,我不怕,我宁愿瞎了的好,干净、清静。”
秦芬又劝:“妈,你不要赌气,先治好了眼睛再说。有什么气你就撒到我身上来吧。”
婆婆嘴巴动着,却没有像骂俊峰那样骂出口来,毕竟是儿媳妇不是自己的女儿,若果是自己的女儿,想打想骂都行。
医生们不一会就把会诊的结果拿来了,手术室那边已经准备就绪,等着家属签字。护士催了一次,俊峰拿起笔签了字,护士们推着轮子车送老娘进了手术室,进手术室前,还听得见老娘咕咕哝哝含混不清的咒骂声。秦芬和俊峰都不敢接嘴,呆在过道里,大眼望小眼,六神无主,晓不得接下来要如何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