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间天气热了起来,晚上蚊虫飞出来,搅得人不得安宁。像俊岭他们这样的单身汉,晚上灯光关闭,门窗大开,点燃蚊香睡觉,透气防蚊。康哥寝室弄来台旧空调,他说反正以后搬家就不要了,将就用个热天就行。另外像带得有老婆一起的,菊儿、玉儿的寝室都自己买了电扇,晚上若是两口子要亲热,不可能像单身汉一样敞着门吧。
看看又是周末了,这天康哥接到罗镇长电话,告知他要停几天的工,不准有施工噪声,等高考和中考完了再复工。康哥安排水仙多采买了些食材,晚上给大家“打牙祭”。酒桌上汉子们又是闹酒,反正第二天工地放假,难得的几天假日。汉子们说,酒要喝够,饭要胀饱,觉要睡足,可惜女人没在身边,有劲没处使,憋得怪难受。
汉子们开怀畅饮时,菊儿、玉儿穿梭着端菜上桌。
俊岭逮着个机会,问菊儿:“你看这肉包骨啃都啃不动,你们差点火哟。”
菊儿回敬道:“未必这么粑的排骨也堵不住你那狗嘴?看你狗嘴里也吐不出象牙来!”
俊岭玩笑道:“未必你嘴里吐得出牛鞭来?”
菊儿骂道:“回去找你芬退火,不然你芬的火只有给俊峰退了哟。”菊儿一边笑骂,一边自顾走了,把一时没反应过来、哑口无言的俊岭晾在一边。
有堂在那桌听见俩人骂俏,笑着说:“不要紧,秦芬的火退不了,还有我噻,过年回去捏她胸脯加退火,两不误。”
众人哈哈大笑。有堂以为报了俊岭打菊儿屁股的一箭之仇,俊岭道:“你他妈忘了给老子递烟打杂,说软话了,待会老子把你炮台撤了,看你俩口子还天天晚上叫窝不?”
食堂里立即又是一阵大笑声。大家生怕事情不够热闹,有人怂恿俊岭:“反正炮台是你跟他们砌的,帮他砌得也帮他干得噻。”“要得,不干就把它撤了,大齐搞不成。”
有堂晓得单身汉多,给自己搭帮腔的人少,见小魏自顾自喝酒吃肉,别人也就不拿玉儿玩笑,于是也赶紧低头吃喝。
一顿饭在嘻嘻哈哈中结束。酒足饭饱,俊岭、牯牛、小魏、有堂四人又组合起来斗地主,老规矩小两元。
打了一个多小时,俊岭火头孬,跟伴伴输,当地主又抓不起牌,虽打得小但咬倒不松劲,基本上手手往外拿钱,还没尽兴已经输了百多块了,不免心情郁闷烦躁。刚好三羊打门前过,他找了几个地方,大家不是打牌就是下棋,都开了战场,没找到位子,只得走进屋来看他们打。
俊岭问三羊:“没得着落呀?”三羊沮丧地点点头。
俊岭征询道:“那来帮我转哈火头,过会瘾?”
三羊惊喜道:“你打着的,怎么好意思哩?再说他们要不要我来哟?”
有堂赢了钱,心情爽得很,说:“乡里乡亲的,说哪里话呢?只要有人让,尽管放马上。”
俊岭打完那把就甩了手,说先上个厕所,洗一下霉手,叫三羊把运气搬转好,等会他回来要接位子的。
三羊信心十足地说:“昨晚梦见发大水,保证你回来时把你输的捞回来了。”
俊岭洗完手,在走廊里看见玉儿端着盆,头发湿淅淅地进了房间。心想这时候澡堂应该没人了,反正三羊接到位子的,就让他多打一会吧,这会儿大家都在打牌,可趁这个空档到底楼洗个澡,免得打完牌后大家都去洗时打拥堂。
俊岭回宿舍拿了盆子,装上换洗衣服、洗发水、香皂,嘴上叼着支烟,径望澡堂而来。这澡堂是原来食堂的储物间,进来穿过食堂餐厅,几步过道就到了。只是房间小,只有三个水龙头。非常简陋,用破木板做的门,将锅炉的热水接过来,拧开水龙头站在下面就可冲洗。平常男人们从工地回来后,吃了晚饭就轮流去洗。
俊岭抽着烟,想着刚才打的那手牌,正要伸手推门,却听见里面还有哗哗的水流声,便好奇地从门缝里张望。这一眼看得俊岭心惊肉跳,血脉喷张,原来菊儿还在里面洗澡,****的身体膝盖以上全收眼底。俊岭身体一下子有了反应,毕竟血气方刚,又半年没进女色了,猛一下子看到成熟女人的身体,慌得烟一下子掉在了地上,被澡堂流出的水咝地一声熄灭了。以往一般是男人们洗完走后,女人们结伴来洗澡,并且总有一个女人站在外边预警,今天玉儿可能觉得男人们都在打牌,加之明天放假,可能耍得晚些,所以玉儿洗完就先回去了。
俊岭赶紧退回餐厅,那道破门像有一种强大的魔力,强烈地吸引着俊岭,一个劲地驱使他走近门来,坚持不到几秒钟,不由自主地朝门缝里望进去。水哗哗地流着,菊儿刚冲完头,头发湿漉漉地贴在后背和勃子上。俊岭看到菊儿的胸脯,比秦芬的还大,身体白得晃眼,俊岭的心咚咚地跳得厉害,脑袋一片空白,使劲压制着破门而入的冲动。
毕竟没得玉儿站岗,所以菊儿三下五除二就草草洗完了,关掉水龙头,哗哗的水声嘎然而止,窗外明月高悬,室内灯光明亮。菊儿一边穿衣,一边轻轻哼唱着像雾像雨又像风。
俊岭生怕被菊儿发现自己偷看她,赶紧蹑手蹑脚回到餐厅里来,心还在咚咚地擂鼓,脸像被火烧了一样。菊儿开门出来,俊岭快步迎过去,把她堵在窄窄的过道里,菊儿哼着的歌一下吓没了,盯着俊岭问道:“看你眼里要喷火了,好怕人哟。”
俊岭再也没忍住,猛一下把菊儿搂在怀里,色迷心窍地说:“菊儿,来一盘噻。”
菊儿扭着身体,骂道:“你吃错药了!我有男人,快放开!被人看到不好。”
俊岭拧钢筋的手很有力,搂得菊儿挣不脱。菊儿催促道:“快放手!不然我喊人了,这些事你要为我着想。”
俊岭道:“妈哟,晚上你俩口子搞得那么大动静,从来没考虑过隔壁我个单身汉的感受呀。”
菊儿催道:“再不把你爪子拿开,真喊人了,看你明天啷个见人!”
俊岭耍赖说:“人来了我就说早干过你了,现在你想反悔才喊。这种事谁说得清呢?”一边说一边把手伸进菊儿的裤子里,菊儿见情况危急,又怕来人撞见,到时才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张嘴就咬了俊岭的手,俊岭一痛,一下子松了手,菊儿飞快往餐厅跑。
俊岭恨恨地说:“你属狗的呀,下口这么狠!”俊岭手臂上深深的两排牙印。
菊儿哈哈笑道:“不重点你早把老娘侵犯了。憋不住到镇上去找小姐噻。”
俊岭怏怏地走进澡堂,飞起一脚把破门踢上,骂了一句:“真他妈霉哟!”
俊岭一边洗一边想,要是菊儿把这事告给了有堂该怎么应对呢。最后又想,反正又没成事,大不了说开玩笑的,你情我愿的事,一个巴掌拍得响吗?
洗完澡,俊岭回寝室换了件衬衣,把牙印盖住。抽着烟又回到打牌现场,结果菊儿也在场,正坐在有堂一条凳子上,津津有味地看他们斗地主。
三羊见俊岭来了,连忙说把你输的捞回来了。说着就要分点钱给俊岭,俊岭忙摆手,阻止说:“算了,认赌服输。我在那位子输一个坑,你来就把坑填上了,了不起呀!”又偷眼观察菊儿。菊儿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笑嘻嘻地看有堂出牌,俊岭心里稍稍宽松了一点。
等有堂当闲家时,菊儿催道:“现在人多了,你让他们斗噻。”
小魏笑道:“你他妈又催有堂回去,放炮还早噻。”
菊儿辩嘴:“老子不该吗?你不回去,把玉儿空起吗?”
小魏:“你以为个个都像你哟,牢房放出来的一样,有堂喂不饱你吗?喂不饱的话老子免费帮忙。”
菊儿:“啷个哟?老子瘾子大,天天要,不该呀?你玉儿空得慌,这里老乡多得很,老乡帮老乡背后来一枪哟。”俊岭听来,菊儿话里带有另层意味,心情不免有些添堵,阴着张脸不出声。
牯牛道:“你两口子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哟。莫说这些怪话,老子和三羊、俊岭都单起的哩。”
三羊道:“不怕,今晚多赢点钱,明天到镇上去消肿。”
牯牛骂道:“你格老子就赢了钱钱哟,算老子请了你个****的了。”
三羊道:“输了钱的人火气硬是大,还玩不玩吗?菊儿痒起过不得日子了,大家干脆散伙,明天再来。”其实三羊是想见好就收,但说出话来却总把别人扯进来挡枪子。
菊儿给了三羊后背一巴掌,骂道:“你屋玉姣才痒起过不得日子,未毕这个月不来给你褪火吗?”玉姣离他们这里有两百多里路,每月只来看三羊一次。
牯牛抢白道:“你们都不要说了,看来就我和俊岭单得恼火。等赢了钱,明天我请俊岭哥去镇上消肿。”
菊儿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骂道:“你们男人都这德行。”
俊岭道:“是噻,缺啥想啥噻。缺钱想钱,缺女人想女人,人之常情。”在菊儿听来,俊岭这话有为刚才野蛮行为辩白的味道。
有堂道:“来,俊岭你来接我这个红坑,保证赢钱钱。”说着和菊儿站起来,又给每人丢了颗烟,往外走。
牯牛骂道:“你娘那B哟,赢了钱就撤退。输家不开口,赢家不准走得嘛。”
有堂边走边回道:“今天赢明天输,我又不是没输过,不怕输得苦,就怕来戒赌。”俩口子打着哈哈,走了。俊岭接过位子,点上烟,投入战斗。
又过了好一会,玉儿又找上门来,催小魏回去睡觉。因为玉儿平时不爱与人玩笑,大家也不好开她的玩笑。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过,因为要放假,虽然水仙和康哥不来催大家早睡,但大家也只得散伙。
放假这几天,只有打牌下棋,期间三羊约俊岭一起去耍小姐,俊岭又想去又怕得很,最终没跟着去。
三羊回来跟俊岭说,工地上不觉得,外面变化大了,你看我们这里只有康哥和水仙有手机,今天耍的小姐个个手上都有手机,一会儿蝈蝈叫,拿起来“喂喂,哪位?哦,王哥哟。什么呀?请我吃饭。嗯,我现在在上班,等会我跟你联系,好吗?嗯嗯,就这样。”
三羊一边娇滴滴地学着小姐的声调,一边解说,“上班,上啥班呢?陪男人睡觉也叫上班?一炮没放完她倒接了两个电话,弄得老子不爽,要她重来,她说重来可以,加一百块钱。”
俊岭问道:“你一回付了好多钱?”
三羊回道:“快餐三百,加餐一百,总共四百。”
俊岭倒吸了口凉气:“这么多?抢钱呀!”又奇怪道,“啷个把这事跟吃饭相提并论呢?”
三羊道:“反正赢了二百,当兄弟伙支持了一半。”又道,“食色性也,乃人生之欲望耶。”
俊岭摇头:“妈哟,这活比我们工地上的技术工挣钱还来得快。”又问,“你他妈也学会卖弄文词了?”
三羊道:“这叫找钱不费力,费力不找钱。小姐见我开始放不开,劝时用的几句文词,活学活用,比当年老师教的还记得牢。”
俊岭高兴道:“庆好没去,我去肯定丢人了。”
三羊道:“管她的,各取所需。自从有了夜总会,世上少了强奸罪。唉,也算帮老子解了一餐饥渴嘛。”三羊打起了哈哈。
俊岭想起菊儿的身体,又见三羊心满意足的样子,心里五味杂存,快乐不起来。
开工前一晚上,康哥和水仙催促大家早睡,又安排有堂去开夜车,提些材料到房上去,白天太阳毒,塔车上没遮没挡的,晒得人遭不住,怕出安全事故。
半夜里,菊儿睡到迷迷糊糊地起来上厕所,然后回房间,梦游一样走进了打开房门睡觉的俊岭房里,一屁股坐下,才发现不是炕,是席梦思。结果把俊岭惊醒了,他以为菊儿想通了,主动送上门,借着窗外工地上明亮的灯光,俊岭忙一把把菊儿抱在怀里,用嘴一下子堵住了她的嘴,猛劲地亲吮起来。
菊儿挣扎着,使劲往外掀俊岭,唔唔着说不出话来。
俊岭兴奋得如同中了大奖,不管不顾地压住菊儿,手不安份在她身上乱捏乱摸。菊儿拚劲反抗着,解释说:“上厕所回来走懵了,不是要勾引你的!”
俊岭道:“说得清嘛,你就从了吧,这是天赐良机呀,老子真的是憋不住了呀。”俊岭聆耳细听,工地上塔车还在嗡嗡地叫得欢,有堂这会还忙着哩。
菊儿:“要不得,这种事开不得头。你饶了我吧,我是真的走错了房间,不是有意要你难受的。”
俊岭兴奋地说:“好嘛,就一次,以后不烦你。”
菊儿道:“一次也不行,真的。不然我只有喊人了。”
俊岭问:“你她妈真的这么狠心?”
菊儿坚定道:“没办法,这种事决不能含糊!”
俊岭道:“那我要硬上哩?”
菊儿:“那我就拚个鱼死网破!”
菊儿像虾米一样弓着身体,俩人像摔跤一样,不一会都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了。
俊岭央求道:“真的,就一回。说到做到,以后决不烦你。”又想起三羊嫖女人的事,又补充道,“我给你钱,行不?你要好多,开个口。”
菊儿道:“你给个金山银山也不行,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这跟抽鸦片一样,有了头回不愁二回,”又斩钉截铁拒绝,“绝对不行!”
扭住一团,又僵持了好一阵,不一会俊岭还是有气无力地放开了,菊儿爬起来赶紧逃。刚出门,见水仙从建康屋里出来,灯光下,俩人照面都吃了一惊,彼此尴尬地笑了一下。菊儿心理嘀咕,不是听有堂私底下说水仙做了人流手术还没一月吧,怎么深更半夜又去找建康了?水仙心里更是疑惑,从没听说过菊儿和俊岭有私情呀,真是人不可冒像,海不可斗量。
俊岭一晚上老是梦见菊儿的身子。第二天,上班时头脑恍恍惚惚的,一脚踩到立起的短钢筋上,钢筋穿透了胶鞋,差点把脚板刺穿。水仙带他到镇上上了药,回来后要静养几天,叫他有空时到食堂看电视和帮忙择菜,又问了康哥,康哥说休养期按小工计发工资。水仙偷偷问了俊岭昨晚看见菊儿从他房间出来的事,俊岭只得说:“她上厕所回来走错了屋,啥事都没发生。”水仙半信半疑的,却也不跟人提及。
俊岭这下拄着个棍跛着脚,天天跟菊儿照面,心里特别扭。但菊儿还是跟他有说有笑,当什么事也没发生。揪空时,俊岭问她:“肥婆,看老子受伤,这下开心了噻?”
菊儿道:“人在做天在看,这叫报应,所以呀不该你的你别想,想了也白想。”
俊岭把择的菜扔进菜筐里,恨恨骂道:“老子恨不得掐死你个肥婆娘!”
菊儿奚落道:“做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