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菲菲瞬间呆住,连忙站好,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殿下有事情要吩咐小的?”
楚言依然是板着脸,看了一眼唐菲菲:“过来。”
唐菲菲吐吐小舌,知道肯定又得被责骂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楚言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气。
唐菲菲三步两步的走到了楚言的身边,笑着问:“爷,有事儿?”
楚言抬起眸子看向唐菲菲,随后站起来,就这样盯着比起自己矮那么多的小丫头。
唐菲菲被楚言这样看着,心里有点不踏实,拉了拉楚言的手,问:“楚言,你怎么了?”
楚言突然微微的叹息:“菲菲,你要我拿你怎么办?”
一次又一次的让你在危险中行走?一次又一次的担惊受怕吗?
“楚言,我知道我今天让你担心了。”唐菲菲自动的投入了楚言的怀抱,低声的说:“可是你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情的。”
“我知道你的心不小,我知道你是一个有想法的姑娘。可是我也会害怕的。”楚言抱着唐菲菲的手有点颤抖。才经历了上次和烟云的生死相争,他才从生死边缘把人给救回来。这样的感觉,楚言真的不想要再承受一次。
唐菲菲眼眶有点红红的:“我知道我一次又一次的自私和任性让你整日在担惊受怕,可是楚言,生活本就是这样。每天都是充满了一万种可能的。我们谁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会闭上眼睛。可是我想要去尝试这一万种可能。我想要知道我能不能追着你的脚步一路向上。”
是的,她不想成为那个躲在楚言羽翼下,等着楚言去保护的女子。更不想将来成亲以后,生活中只剩下了一件事,就是等着楚言回来,等着楚言的陪伴。
她需要有自己的事业,哪怕最终不能成为楚言的助力,可是至少能够让自己获得坦然。
楚言拥抱唐菲菲的双手更有力气了。
“我很幸福,我也很幸运,能够遇到你,得到你的宠爱和喜欢。”唐菲菲继续低声的说着:“楚言,你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是不能失去的一部分。可是我不想成为我娘那样悲惨的女子。”
楚言的手有点僵硬了,右手缓慢的轻柔着唐菲菲的头发,无奈的说:“你不是你娘,你娘遭受过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在你的身上。”
唐菲菲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是那么的无力。是啊,她娘,陆玲和自己的爹唐进,到底是怎么回事的,自己还不是一样不知道。凭着原主的记忆,只是知道唐进为了月姨娘,可以不算不顾自己的母亲,而自己的母亲最后被气得躺在床上,没有多久便一命呜呼了。
背后掩盖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谁知道?
“小傻瓜,忘记了我说过的,一辈子都不会辜负你。一辈子也不会让你经历别的女人所经历的痛苦。”
唐菲菲紧紧的抱着楚言,然后点点头:“我相信你不会。”
是的,她一直都相信楚言不会这样对自己。也许很多人成亲之前都是这样相信的,只是两人说好的白头之约一天没有到尽头,事情都有发生变化的可能。可是依然有那么多人愿意去相信。
想到左以璇,想到逸王府里的那些女人。日后路谁知道在哪里,谁知道如何走?谁知道会发生任何事情?谁又会保证没有下一个左以璇。可是,爱了就是爱了。
楚言我也愿意去相信你,全身心,毫无条件的相信你。哪怕到了最后伤了,痛了,也是命罢了。
唐菲菲想起了那么一句话,一个人一辈子,总要有那么一次是属于自己的任性。
爱上楚言,算是自己给自己一次的任性。自己给自己人生下的最大的一个赌注吧。
楚言感受到了唐菲菲的内心波动,不由得把头抵在唐菲菲的头上,低声的说:“你既然是把幸福押在我的身上,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唐菲菲笑了笑:“你不会有这个机会让我失望的。”
楚言哈哈的大笑起来。
...
住在驿站南边的宇王爷坐在小院子里,独自一人捧着一酒坛子,时不时的倒头猛喝一口。
“大沥的酒,比起南诏的酒就是要烈几分。”宇王爷低声的说。
身后站着的护卫点点头:“属下也觉得,只是属下更喜欢咱们南诏的酒。香醇,酒劲没有那么猛。”
宇王爷哈哈的笑了笑:“酒劲没有那么猛的酒,适合娘们喝的。”
身后护卫被宇王爷这么一说,反倒是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多少年了?”宇王爷低声的呢喃。
护卫愣了愣,随后不经意的说:“十六年了。”
是啊,十六年了。 转眼间十六年便过去了,宇王爷拿着酒坛子,抬头向着江陵的方向看去:“十六年了,你还好吗?”
护卫看到这样的宇王爷,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
“南斯,你还记得她长成什么样子吗?”
身后的护卫南斯想了想,不由得笑了笑:“自然是记得的,那是主子最重要的人。属下自然要记住。”
“来坐坐,给本王说一说,本王担心,十六年没有见面,她已经是不是原来的她了。”宇王爷有点落寞的说。
“姑娘性子爽朗,是难得一见的女子。属下依然记得,当初王爷第一次见到穿着一身红衣,骑着一匹红色的马匹,笑声爽朗姑娘时。便对属下说:这个女子,本王要了。”
宇王爷在南斯的字里行间慢慢的走回到了十六年前去。
那时候他已经是一个二十六岁的男子了,那一年,父王为他指婚,对方是南诏名门望族乌家的嫡长女乌梦蓉。南诏当时有名的才貌双全的美女。不知道有多少的王孙公子秋求娶她,可是她却一门心思都是念着宇王爷,一直到了二十岁还没有出嫁。
这份感情感动了当时的南诏王,最后南诏王下了赐婚的圣旨。宇王爷生气的离开了南诏,一直游山玩水到了江陵。
遇见了生命中最爱的女子,一个让人欲罢不能的女子。只是可惜,也留下了一辈子的遗憾。
依然记得,当年南诏和大沥在边界爆发了大战,作为南诏当时的战神,他有义务保护自己的国家。而他也是大沥官家千金,两人之间的差异便开始出现了。他想要带她走,她去拒绝了。
“宇,我爹是将军。我是将门之女。我一生最大的希望便是跟随我爹上战场。而你是南诏的战神,南诏百姓的信仰。我们之间有一道永远也跨不过去的鸿沟。”
一声红衣,美艳绝伦的女子站在山顶上,任由着大风吹散着她的发丝。红衣飘飘,让人瞧了觉得很美很美。
宇王爷那一刻动了一辈子不再回南诏的决心。
“你走吧,我们之间,若是还有机会再见,便是在战场上。”红衣女子红唇微微的动了动。
宇王爷看着她神情坚决,态度认真,没有一丝一毫开玩笑的意思。不由得退后了几步,最后微微的叹息:“跟我走吧,我们只见没有南诏,没有大沥。没有王爷,也没有贵族小姐,我们就是一对单纯的闲云野鹤的夫妻。”
红衣女子笑了笑:“我不喜欢那样清闲的生活,我喜欢有刺激的生活。”
宇王爷到现在都想不起来,当初自己是如何离开山顶的。也忘记了当初自己是如何的回到南诏的。
南诏和大沥的那一场战争维持了半年之久,半年之后他回到了南诏都城,没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求自己的父亲,收回赐婚的圣旨。
他在父王的宫殿门外跪了三天三夜,最后还是乌梦蓉亲自进宫,对父王说:“这个男人,心中没有我,我不要了。”
半年后,乌梦蓉嫁给了南诏的另外一个望族东郭一族家主为继室。为了这件事,父王一直都在生他的气。而他却是觉得松了一口气。
他本想等到父王不生气的时候,再提出和亲的事情,然后可以借着这件事把自己心爱的姑娘给接到身边来。
只是没有想到,她居然嫁人了。
十几年来,他一直都不敢去想,一直都不敢去打听关于她的事情。总是想着,只要她过得幸福就好了。这一次来江陵,完全是因为自己的私心所致。觉得哪怕是看一眼也好。
“主子,其实...。”南斯在心里琢磨了好一会儿,然后才说:“其实姑娘已经是死了。”
南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把这件事给说出来,等到他抬起头看宇王爷的时候,宇王爷已经是醉倒了。
他站起来,微微的叹气:“其实这么多年来,属下一直都有让人暗中的注意姑娘的情况。主子,属下担心等你到了江陵,知道了姑娘的事情,会承受不住打击。”
南斯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觉得有点糟糕。他顺手便拿起了自家主子喝剩下的酒,倒头就是猛喝。
“姑娘,你看到了吧。其实主子一直都不开心,一直都不开心。”
南斯扶着宇王爷回房间休息,为他脱去外衣的时候,看到了那一枚宇王爷随身携带了十六年的玉佩,不由得鼻子有点酸酸的。
“南斯,本姑娘告诉你,这玉佩一定要给我找到,若不然,本姑娘便便休了你家主子。”红衣女子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南斯,似笑非笑的眼睛带着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