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目一瞪，凌馨的话音陡然提升了好多。
老嬷嬷等人双膝一抖，噗通一声齐刷刷的跪在了凌馨的面前，哭喊道：“娘娘，娘娘，奴才们不敢啊……”
“来人啊，把这些个狗奴才拉出去，本宫看在你们上了年纪的份上，就各赏十大板子，扣一年的俸禄！”
广袖一甩，凌馨转身，不在去看这些丑恶的嘴脸，任她们哭喊、任她们求饶，凌馨只当听不见、看不见。
美眸缓缓盯上眼前的小宫女，凌馨道：“把头抬起来。”
“是，娘娘。”小宫女擦了一把眼泪，抬起稚嫩的脸旁。
凌馨端详着她，脸上黑乎乎的沾满了干活时弄伤的脏东西，但是那双眼睛却格外的引人注目，明眸善睐，纯澈如水。
凌馨暗想，能拥有这样安静纯美双眸的人，模样、人品也应该差不到哪儿去。
“你叫什么名字？”凌馨面色柔和的问。
“奴婢小烟。”小宫女有些胆怯的说。
“小烟。”凌馨细细念叨着这个名字，想了想继续说：“本宫赐你一个名字，就叫做含烟吧。”
乾坤宫——
事后，凌馨亲自来到乾坤宫找龙宇。
“馨儿，你怎么想起来过来看看朕了？”
龙宇放下手中的政务，上前迎接凌馨。
凌馨屈膝行礼后随着龙宇一起来到了偏殿。
“皇上，臣妾此次前来是有事情想要请求皇上的，还望皇上能满足了臣妾的心愿。”
待皇上坐在床榻之后，凌馨才款款而坐。
“哦？什么事，让下人们过来说一说就行，怎么馨儿还亲自过来？”
龙宇笑笑，子从凌馨失去了小皇子后，龙宇对他可是倍加关心，生怕一个不留神就会惹得凌馨不高兴。
“臣妾今日去了月华宫，也瞧见了皇长子，但是皇长子好像在那里过得并不好，臣妾想那些老嬷嬷也许是上了年纪了，所以办事才那么粗鲁不仔细，伤了皇长子……”
“什么？你是说朕的皇儿被那些个奴才弄伤了？”
“是啊皇上，臣妾见到皇长子的时候，皇长子的脸上、脖子上全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於痕，臣妾觉得估计就连皇长子的身上也应该还会有更多，哎，臣妾想想都觉得皇长子可怜，这么小就没了娘亲，就好像是没有大树保护的小草一般，在风雨里摇曳着，任凭那些老嬷嬷们呼来喝去，拳打脚踢，也没有人为他做主……”
“放肆！”
龙宇大喝一声，凌馨吓得赶紧就不说话了。
翻身跪地，凌馨埋头，惶恐的说：“皇上息怒，是臣妾多嘴了。”
“馨儿，你快起来，朕不是再说你！”
龙宇关切的伸手，小心翼翼的把凌馨扶起，道：“朕早就叮嘱过她们要照顾好皇长子，没想到，朕只是因为政务繁忙没有去探望过皇长子，她们就如此大胆，朕真是要剥了她们的皮，抽了她们的骨，让她们跪在地上给朕的皇儿请罪！”
“皇上息怒，臣妾已经代替皇上教训过她们了，况且臣妾此次前来并不是要向皇上打小报告的，臣妾只是想让皇上同意，让皇长子养在清芙殿，由臣妾好生照顾着，毕竟媛昭容娘娘在世时与臣妾关系甚好，照顾好她的孩子，臣妾也是应该的，还望皇上同意了臣妾。”凌馨微微低头，说的很是诚恳。
龙宇看看凌馨，有些为难的说：“馨儿你现在已经在照顾佳悦公主了，如果皇长子也去你那里，会不会太辛苦你了。”
“怎么会皇上，臣妾的清芙殿素日里就清净的很，人多了，兴许也就热闹了，增增人气也是好的，要不然臣妾可是要无聊死了。”
嘟起粉唇，凌馨娇羞的绞着手帕。
龙宇微微皱眉，想了想，念及凌馨是一片好心，便点头道：“那好吧，那朕就答应了你，泽儿就养在你那里吧。”
百花苑——
凌馨让雅静去请方景程了，自己却在假山旁的百花苑里喝茶，静静的恭候着方景程的到来。
“主子，方太医来了。”雅静来到凌馨的身旁，低声在她的耳边说道。
凌馨转过身，凝了方景程一眼，对着雅静说：“你先退下，在一旁守着，我要和方太医说些事儿。”
“是，主子。”雅静懂事的退到不远的地方，帮凌馨把守着百花苑。
“不知道娘娘此次叫微臣前来所为何事。”
方景程毕恭毕敬的弓着身子，看着雅静都被屏退，心想，一定是不为人知的秘密。
“本宫想让方太医帮本宫弄来一些合欢散，在今晚之前。”
“合欢散？”方景程一愣，这可是宫中的禁药，凌馨现在已经龙宠深厚，要拿东西来干什么？“
“对，就是合欢散。”凌馨肯定的说道。
“娘娘，这合欢散是公众的禁药，恐怕微臣不能……”
“方太医，本宫知道你可以弄到，只是给不给本宫办这件事，就看方太医愿不愿意帮助本宫了。”凌馨打断方景程的推托之词，定定的盯着方景程，眼睛里一点都没有半点的柔情。
“娘娘，不是微臣不想或者不愿意帮助娘娘，只是那合欢散药力强大，微臣是怕……”顿顿，方景程觉得说这样的话题有些不好，便转移话题说：“微臣听说，皇上最近一直在娘娘那里过夜，所以微臣觉得以皇上和娘娘之间的感情是用不着合欢散这样的东西来做辅助的。”
“这药不是用在本宫和皇上之间的。”凌馨绷着唇角，但是想到自己要亲手把龙宇推向别的女人的怀抱，凌馨狠决的眼眸深处不免微微一颤，微光触动。
方景程不解的看向凌馨，她的半点情绪他都是在清楚不过了，垂下眼眸，方景程道：“那就请娘娘实话告诉微臣吧，这样微臣才能帮助娘娘。”
其实方景程不是在用合欢散这样的药物来要挟窥探凌馨的秘密，他只是不想凌馨把自己弄得太累。
看着凌馨在报仇的漩涡之中挣扎，方景程的心也很疼。
方景程太了解凌馨了，他知道凌馨不会把心事与别人说起的，她喜欢在心里藏了好多好多的事情，不到情非得已的时候，她是不会找人帮忙的。
凌馨淡漠的笑笑，道：“那好，本宫就告诉你，只是方太医要说到做到，帮本宫在日落之前弄来合欢散。”
“好，微臣会的。”方景程肯定的点点头。
凌馨启唇，告诉了方景程她的计划。
听完后，方景程瞪大眼睛，不愿相信的看着凌馨，半天才说道：“娘娘，你这样做可是欺君的大罪啊！”
“没关系的，本宫不怕，凡是能在这个宫里活下来的女人，哪个不是身上背负了人命，哪个不是用谎言把皇上骗的团团转，方太医，你也知道我在这宫里过得如何，我对皇上已经没有感情了，就算是有，那也是好久好几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我只想好好地活下去，只要能活下去，做什么我都是愿意，也不会害怕的。”
说着，凌馨吸吸鼻子，怎么感觉温温热热的，好像有液体在富集。
方景程的喉结上下抖动了一下，心疼的说：“只是娘娘，那个含烟她根本不是你的妹妹，这若是被人发现了可怎么办啊？”
凌馨苦笑，“不会有人发现的，只要方太医你不说，我不说，是不会有人发现的，如果真的有人发现了，本宫会在她说出来之前，亲手解决了她的……”
顿顿，凌馨的声音有些哽咽，看着方景程还是有些不愿意帮忙，凌馨继续说：“景程个我希望你明白，心儿这样做是为了能后在宫里更好地活下去，心儿一个人在宫里单打独斗的太久，失去了太多的东西，况且德妃娘娘后面有左司马撑腰，而余皇后虽然身在冷宫，但是她的身后依旧有个丞相在……”
抬眼，凌馨悲伤地看着方景程道：“景程哥哥，心儿一个人再怎么绞尽心思也是斗不过宫里这些女人的，心儿已经失去了两个孩子，你说心儿的这口气怎么能咽下去……”
说着说着，凌馨的眼泪就扑打扑打的落在了她白皙的手背上，开出一朵朵凄凉的水花。
勾起唇角，凌馨无奈的笑着，“其实，心儿也不想这样啊，只是这后宫之中向来就是弱肉强食，从没有善心与良知存在的余地。”、
声音越来越微弱，凌馨看着自己手背上的泪痕，心脏麻木的都快要不会跳动了。
方景程心痛的看着凌馨，她竟然用自己曾经的闺房小名来称呼她自己，看来凌馨真是走到了不得已的那条道路了，否则，她是万万不会这样放下身段来求自己的。
方景程沉沉的吸了一口气，终是不忍心，道：“好，微臣今日会在日落之前把合欢散给娘娘的，微臣先告退了。”
忍住自己想要帮她拭去眼泪，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方景程直直的转身，快步的走出了百花苑。
待方景程走后，凌馨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望着天空，心里寒冷如冰。
入夜——
凌馨特地请来龙宇来清芙殿赏月。
坐在湖旁的小凉亭里，凌馨衣着随意，长长的黑发只是有效一小部分盘在脑后，剩下的全都披在身上，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条倾泻而下的瀑布。
龙宇坐在凌馨的身边，伸手去抚摸凌馨柔软的发丝，“馨儿这样才是最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