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圣六百五十三年,南秦二百四十六年秋。
天幕朦胧,秋雨萧瑟,南秦京城笼罩着一片浓浓秋意。
天际忽然划开一线亮光,伴随一道天雷,掀开夜幕神秘的面纱,南秦镇国侯府呼声一片,一位女主人指挥着下人有条不紊地忙碌。
“快去将太医院孙太医请来。”女人声音沉着镇定,显然处理这等已是常事。
“母亲莫急,姐姐定不会有事的。”一道娇柔的声音响起,一双纤纤素手掀开隔帘袅娜娉婷的身影走了进来。
女人看着来人,刚才急切的神色稍有收敛,嗔了来人一眼,“青儿这是哪里话,你姐姐如今这情形……”女人说着低头看了床上之人一眼。
她平静安稳地躺着,纤长如扇的睫毛轻覆于脸上,恬静安详。
但亲近之人都知,躺着的人乃镇国侯府大小姐上官明歌,自小心智残缺却深得上官候爱护疼惜,自小小病大病不断,曾请慧之大师批过命格,若能挨过十六岁,一生健康无忧。如今正是第十六年。
上官青儿看母亲神色里满是担忧,暗暗叹了口气,屏退下人拉着母亲的手说道,“母亲,姐姐若是挨不过……”
“别胡说。”上官夫人拿着手帕在上官青儿眼前来回挥动似将她刚才的话挥掉,转眼深思哀伤道,“你父亲今日出京城迎接和亲使团,明歌若是有事我拿什么对他交代?”
上官青儿看母亲这般委屈模样心头一痛,“凭什么!上官明歌是他女儿,我也是他女儿,怎可如此厚此薄彼?”
上官青儿话落上官夫人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女儿,从小她都温婉如水怎么忽然说出这样的话,她动动唇话还未出口上官青儿立即道,“母亲可有想过,姐姐今日睡过去将来父亲不能也不会怪罪到母亲身上?”
上官青儿勾起唇瓣轻移莲步到上官明歌床前,轻轻俯下身子为她掖上被角,冰冷阴寒的眸子看着熟睡的人儿,说,“母亲难道甘心一辈子如此吗?”
上官青儿直起身子站在上官夫人面前,母亲一脸霜白,手指紧紧拽住手帕,上官青儿见母亲如此模样,怕是真吓着她了,轻轻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斟上一杯茶端在她手里。
“母亲当想过,姐姐哪怕是一个傻子父亲也是捧在手心怕摔含在口里怕化。但依然逃不出她会被赐婚的好命,而这个婚姻意味着什么母亲最是清楚不过。”上官青儿看着她母亲如此心中有些恨铁不成钢,又加了一把火,“难道你愿意女儿随意找个人嫁了吗?”
终于,这句话打动了上官夫人,“青儿,你可想过依照你父亲的性子你姐姐若是出事他会如何你又会如何?母亲知晓你一直以来的愤恨,但你当……”
“没有当!”上官青儿打断了上官夫人的话,“今日之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晓,父亲如何得知?况且上官明歌的身体整个南秦谁人不知她什么情况。孙太医还未到,若是此时姐姐一命归西也非不可能。她本来就是一个傻子,难道还想指望她为侯府带来什么荣誉地位吗?”
“今日母亲莫要阻止我,除非你想断送女儿此生幸福!”上官青儿也不再多说,转身往躺着的上官明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