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沧澜脾性不好,总是将宫女赶出去,倒是那萧丛,一直都是安安静静地,每日呆在宫里看书。”
陆璃蹙了蹙眉,想了想,起身往外而去。
“你将那三个妃子连同那两人一起召来,今晚可是灯会,总应该有点乐趣呢。”
轩七看了一眼子自家主子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知道那那几人恐怕又要被算计了。
很快,三个妃子连同沧墨送来的两个“男宠”便被召了过来,几人见到陆璃,面上均有片刻的怔愣。
只见陆璃站在一树春海棠树下,指甲大小的花朵满是艳红的颜色,将那挂在质押上的宫灯都染红了几分,投下略显黯淡却柔和的光芒来,落在那一袭素衣上,多了几分妩媚之色。那张精致的面容却落在阴影中,有些模糊,却掩藏不住倾尽天下的风华。
沧澜率先回过神来,冷哼了一声,眼中复而恢复厌恶之色。倒是其他几人脸上均有几分惊艳的神色。
陆璃目光一一扫过,在萧丛脸上凝了片刻,又若无其事地收了回来。
“今夜宫外有灯会,众位爱妃便随孤王一同去观赏罢。”
陆璃这一声“爱妃”落在几人耳中,面上神色却是各异。
这五个男子,真正被封为妃子的却只有三个,剩下的两人均是沧墨送来的,自是在别人眼中只能够得上“男宠”,断断是封不了妃子。沧澜一听这称呼,脸色立马变了,活像吞了苍蝇一般,极其厌恶地别过头。
而另外三个虽确实是名副其实的妃子,心底却也有了异样的心思。
三人同时进宫,齐融面貌身段并不是最好的,却偏偏得了皇上宠爱,甚至连着两夜让他留宿在主殿之中,自古皇帝宠幸妃子,也只是到妃子所住的宫殿中留宿,像陆璃这般,却是极少见的。所以两人心中难免多了几分妒忌,又加上新皇对他们似乎极为冷淡,两人心中更是焦急。这样一来,对“受宠”的齐融自然没有了好脸色,而齐融心里更是五味杂陈,他若是真像传言那般万分受宠也就罢了,如今经过三日便已经彻底清楚皇上并不是一个简单愚蠢之人,相反极为聪慧,自己不但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还被她推入暗流中心,不仅要在心中忐忑自己的一举一动,还要被另外两人猜忌。
五人之中,只剩下名叫萧丛的男子面色平常,情绪起伏不大。
陆璃目光沉了沉,眼底闪过一丝不知名的痕迹,继而抬眼,悠悠然往外而去。
此时,街上已经是热闹喧哗。
一轮圆月高悬于空,透着几分玉白的皎洁。月下是满城的灯火,一条蜿蜒宽阔的河也仿佛被明白色的灯点亮了一般,伴着微风泛着淡淡的波光。
街道两旁摆满了卖纸灯和小物事的小摊,每个摊贩都是一脸笑意,偶尔遇着调皮的小孩拿了灯,也不大声责怪,反而会将灯送给他。
街上几乎每个游玩的人都穿得分外鲜艳明朗,似乎要与那纸灯抢一番风头一般,无论男女老少,手里都拿着一盏或是几盏纸灯,满是笑容的脸比那灯还要耀眼几分。
陆璃一行人虽不张扬,也并没有往人群里挤去,只是那风姿样貌仍是让几人成了风头,甚至还有大胆的男子上前邀约,只是被轩三看了一眼,顿时就被那满身冷气惊得说不出话来,只得讪讪的离开。
几人都跟随在陆璃身边慢慢悠悠走着,经过街角,一个年岁有些大的老婆婆坐在那里,面前摆了好些纸灯,大约是她自己做的,有些纸灯糊得有些粗糙,故而也没有什么人来过问。那老婆婆倒也不见几分难过,依旧笑眯眯的模样。
陆璃停了脚步,那老婆婆笑呵呵地道:“这位姑娘真真是俊俏啊,我老婆子活了七老八十岁,却还是头一回看见这般神仙般的人物。”
陆璃也回了个笑容,“老婆婆过奖了,这纸灯如何卖?”说着,挑了两盏莲花模样的纸灯问道。
老婆婆笑着摇摇头,“姑娘不嫌弃老婆子的手工差,又生得这般俊俏,老婆子哪里还能要你的钱。”
陆璃又笑了笑,让轩七递了一锭银子给那老婆婆,又伸手将两盏纸灯塞给齐融。
齐融愣了愣,脸色微红的收了灯,低声道了声谢,另两人的目光却直直地盯着他和他手中那两盏纸灯。
陆璃正要说话,却听见前面不远处传来打斗之声。
“轩三,你过去看看。”
陆璃神色未变,开口吩咐道。
轩三应了一声,纵身跃了过去。
几人继续往前行去,却不知怎地竟从旁边小巷子里跑出来三个痞子模样的人,后面有人在大喊“抓小偷”。
那三个贼竟直直朝陆璃一群人撞了过来,几人往另一旁退去,谁知后面也涌出来一群人推推搡搡,齐融因要顾着手里抱着的两盏纸灯,一不小心便被脚绊倒,整个身子竟往陆璃倒去。
变故却发生在这一瞬间,几乎是在陆璃拖着齐融一同跃开的同时,萧丛一剑刺穿了沧澜的身体。
沧澜倒在地上,手里握着一支长剑,眼底还有不可置信。
而那长剑分明就是指着陆璃的后背,只是早就被陆璃发现了。
“皇上……”
几人都有些怔愣,显然任谁也没有想到沧澜竟然会突然刺杀陆璃。齐融更是震惊,心底还有一份后怕,只差一点点那把利刃便要刺入陆璃身体里,幸好被萧丛发现了。
轩七也是一脸震惊,见自家主子并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
陆璃皱了皱眉,眼底一片冰冷。看了一眼萧丛,脸上神情依旧不变。
“看来今晚并不适合出来赏月,都回去吧。”
很快,便有人过来处理沧澜的尸体,原本一脸或震惊或害怕的人群也渐渐散了。
这个夜晚,注定对某些人来说是个不眠之夜。
行宫之中,沧墨面色极为难看。
“是你让沧澜那么做的?”
沧云面上也不好看,心中已然起了轩然大波,却仍旧阴冷着脸,“是我让他去刺杀那个女人又如何?那个女人实在太过嚣张,她以为她是谁?不过是一介女流,凭着几分姿色拿到了麒麟玉坐上那个位置,就以为这天下都在她手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