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从武对张子明的态度一向都是近乎于恭敬谦卑的,而最近又有杨正新搞出的那档子事,他更是有点不安,张子明有事情让他做,在不伤害道义的前提下,他自然是不再多问半句,只管做好便是了。
陈从武捂着额头有点羞于见人的样子:“不是,你误会了……那个,操……”忍不住还是爆了句粗口,对面传来惊疑的声音:“什么?你只是想操她?”
几欲泪流满面的陈从武已经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来面对这位朋友了,这样的家伙究竟是怎么当上一名杀手的啊?和冷血无情的气质差的也太远了吧!
“兄弟啊,你别听不进去,我这是在为你的将来考虑啊,你现在一时被下体支配了大脑图那一夜痛快,说不定脑袋上就得戴多少顶绿帽子这天气又快要热气来了,不得热死你啊?”他用语重心长的语调说道,而陈从武已经彻底无语。
“你别不信啊,你看这女服务生那两腿间有一条合不拢的缝对不对?粗略估计下至少有好几厘米呢,假设她今年二十二,从十四……额好吧,国内的话十四大概小了些,十六差不多了吧,十六岁有了第一次,再根据人体结构学和愈合力以及亚洲男性的平均水平……粗略算一下,这差不多是两三天就有一次的频率啊!”
“你说的这些也太……”陈从武想说的是太假了点,但见对面这青年一脸严肃的表情,话到口中还是变了下:“太吓人了吧,真的假的?”
“当然……”他将语调拖的很长,然后一口咬定:“是假的咯。”
“我就知道。”陈从武摇摇头:“不过怎么说都是一个女孩子家,在背后这么编排别人,恐怕不大好吧?”
“没事啦,就咱们两个间说着玩玩而已,况且我说的虽然是没凭没据的假话,但谁知道会不会一语成谶呢?”他说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露出些许追忆的神色来,正好这时候那被他说是和先前那女服务员眉目传情的男服务员端来了他们点的饮料和点心,还有意无意的用带着些许敌意的目光警告了他一下。
不过什么一怒暴起杀人的场景是没有发生的,他拔掉耳机放在上衣的口袋里,肩膀也耸拉了下来,跟被人揍过一顿的熊孩子一样,窝在沙发上,端着珍珠奶茶喝了一口:“哎,说来人啊,总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我已经就认识一个家伙,清秀斯文,笑起来也人畜无害,对他妹妹好到没得多余的话可说,可谁知道这家伙竟然是个极品,是个喜欢自己妹妹的禽兽啊!”
“说起来那禽兽啊,我真的是……恩?法克,这奶茶又是勾兑出来的,哎,下次咱们约在上档次一点的地方好不好?反正你也不差钱,老是喝这种勾兑物我担心那天就得癌症挂掉了。”
“对了,刚刚说到那极品禽兽吧?虽然当哥哥的是个极品,但他妹妹人真的是极好的,就跟下凡的仙女一样,尘埃不然纯净无暇,令我都生出了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念头啊,那气质就跟这奶茶……额,不,我的意思当然不是说她就跟着廉价的勾兑奶茶一般,而是说她那种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这奶茶里的冰块,奶茶只有加了冰块的才合我口味,而我的人生要是能有她相伴,那就完美了呀。”
话到这里,大概也可以分析出这人是个话唠加某种程度上的极品了,可就像是那句话里说的一样,上帝给了人两个口袋,前面的口袋装的是别人的缺点,而后面的口袋里才是自己的缺点,所以人往往看不到自己的缺点所在。
这位极品,此刻正在对另外一位他曾经认识的人口诛笔伐,斥以极品和禽兽之名:“只可惜啊,她有个极品的哥哥,我估计啊,恐怕已经落入他那禽兽哥哥的魔爪中咯,真是……哎,天妒红颜啊!”
张子明将这些一字不差的全听了过去,不过他依旧是跟没听到样的,就在距离二人领着的座位上低头玩手机,而这时候陈从武神色有点古怪,因为对他口里被他冠以极品之名的哥哥和落入禽兽魔爪的妹妹,总有种挥之不去的即视感,只不过在他印象中,那对兄妹的形象更多的则是恐怖和强大这方面的了,根本产生不了共鸣。
看了眼手表,距离和张子明约定好的时间还剩下了十来分钟,他便只能摇了摇头:“你这人,比以前更污了。”
“污吗?不啊,我身心十分健康!”他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支着半边脑袋,另一只手拿着三明治往嘴巴里送。
“起码我认识的人里,没有比你更污的了。”
“哦,那只能说你的朋友圈子还是太小了啊兄弟!”他遗憾的说道:“况且,我一点都不污好吧?我可是有一颗明镜般的赤子之心啊!”
“就你?”陈从武嗤笑,他拍拍胸脯说道:“当然,只不过明镜般的心境,你要知道这就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是一个道理,容易受环境影响,见到高尚纯洁的人,我也会跟朵新开的小白花一样,而见到比较污的人,自然就变得比较污咯!”
“你这意思是我的错?”陈从武指着自己,那边的人毫不介意的点了点头,但嘴巴上说的却是:“我可没这样说,你自己分析出来的呀。”
这大概是早就预想到过的见面场景,陈从武面对最终问题都落在了自己头上,有点儿哭笑不得,但要说生气还是远不至于的,正如他曾说过过的,就是两朋友间的玩笑罢了,只要彼此都不介意,这话又没有传出去的话,谁又管得着呢?
可就在这个时候,少年清秀的声音忽然就在一旁响了起来:“可以啊,心如明镜,见清者清,见污者污,那你见了我会怎么样呢?”
陈从武大概是对这人早就来了却在这时候才现身的举动有些微微错愕,而坐他对面那正在吃三明治的青年犹如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一样,撑在桌上支着脑袋的手肘一下没稳的主,只听见哐的一声,丝毫不夸张的说他脑袋就直接砸在了桌子双,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里面是犹如在夏天见到了飞雪,在冬天热的不得不光着膀子的怪异情景。
口里还塞着咬了几口剩下大概一半的三明治,大部分已经撑起了腮帮子,只有小部分露在了外头,里面的生菜与奶油还有火腿之类的夹层因为两块面包层的一上一下的翘起,有点儿神似露在外头的一条怪异的舌头。
他花了五秒钟,才恢复过来,一面用颤巍巍的手指着张子明,一面把三明治整个都塞在嘴巴里,接着像是噎到了一样,锤了两下胸口,火急火燎的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后他神情愈发夸张,两只眼睛鼓起跟死鱼眼一样,两只手捂着喉咙十分痛苦的样子。
这家伙又在搞什么怪啊?陈从武疑惑的想到,而张子明疑惑的看了眼他刚刚当水猛灌了一口的咖啡,皱了皱眉:“这杯咖啡的温度,有些高啊?”
“啊?”陈从武伸出手在咖啡杯上触碰了一下,连忙缩了回来还往手与咖啡杯接触的地方吹了两口气,点点头:“是很烫。”
“服务员干的事吧,这家伙的报应来的真快啊。”张子明感慨了一句,他坐在旁边自然是把这人说的话都听到了耳里,虽然也知道这家伙一贯就那个性格,但一进来就口无遮拦的议论这儿的服务员,别人心里记恨上了,故意把咖啡煮的滚烫整你一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敢说不负责任的话,当然就得做好随时迎接好飞来横祸的准备,这勉强也可以算是嘴欠的代价吧,不过发生在他的身上,并不令张子明感到有多少意外就是了,反倒隐隐有点天道终有轮回,正义得以伸长的舒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