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低眉顺眼地点了点头，顾暖音出门。
错身而过的时候，鼻腔中有一股不是很浓的酒味传了过来。
“你喝酒了？”
想也没想，她便多问了一句。
心里想的却是，不仅有酒味，还有沐浴露的味道。
“嗯。”
看着前面女人淡薄的身影，韩相臣眉头微动。
脚步一抬，人却是转身进了卧室。
夜色深沉如墨，阵阵凉风习习。
在外面走上几圈，效果果然是不错。
不仅胃没有那么难受了，在空旷的空间里面，心情也好了很多。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顾暖音也没有回头去看。
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微凉的气息，舒展着内里的每个细胞。
不过下一刻身上就多出了一件外套来。
“明知道自己现在不能随便吃药，还不注意身体。”
手指刚刚搭上女人的肩头，便抽离。
纵然行动中带着些许的温情，偏偏语气里面，却还有几分微微的恶劣。
说完之后，韩相臣退开几步，收手入怀，掏出个盒子，抽出一支烟叼在嘴上。
“你什么时候学会吸烟了？”
没理会顾暖音的问话，直接掏出打火机点上。
刚吸了一口，又想起了什么，抬眸瞄了身边女人一眼，还是将烟头给掐灭了。
“没多久，几年而已。”
随着这句话，一股淡淡的白色烟雾从他嘴里面冒出来，很快消散在空气里。
“还难不难受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韩相臣有一半的脸掩藏的阴影里，并不被天台的灯光照亮。
微微偏头的动作，让本来看上去就有些朦胧的他更加增添了一份独到的魅力。
精俊的五官，面部线条轮廓都被模糊了，就好像是站在雾里一般。
看着看着，顾暖音突然就想笑。
“韩相臣。”
“嗯？”
“你是不是喝醉了？
我们回去吧。”
回到刚刚结婚的那时候。
虽然难受，可比起现在来，却要好上太多。
“再待一会儿吧。”
显然是没有听明白顾暖音背后的深意，施施然吐出一口气，韩相臣将目光投到了深沉的夜色中。
“我有话跟你说。”
“哦。”
之前在餐厅就说过这话，只不过给忘了。
学着男人的样子仰望夜空，顾暖音的脸上，神情散尽，只剩下一片漠然。
“想说什么，你就说吧。”
反正左右，都不是她想要听的。
这几年的时间里，每每想起曾经来，她都一遍又一遍地为自己找着各种理由。
告诉自己，当年没错。
可是，在餐厅的时候，只凭借着过激的反应。
就算是什么都没说，韩相臣也还是轻轻松松地就打破了她多年来的心理建设。
既然如此……既然如此……
“事到如今，不管结婚还是别的什么，都已经发生了，而且，还有了孩子。
所以顾暖音，我不管你以前喜欢的人是谁，也不管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还在挂念着谁。
这些，都要统统清空。
就算是为了孩子，我们也应该忘记曾经的一切，尝试着好好相处过日子。
不然，就没有资格让它来到这世上受苦。”
话到最后，眼眸深处，有一丝刺痛转瞬即逝。
“嗯，好。”
耳边的声音，带着无法言说的魔力，占据了顾暖音所有的感官。
只是那语气听上去，却是那么的薄凉。
忍住苦涩，顾暖音淡笑着应下。
下一刻，猛然瞪大了眼睛。
“我心里以前喜欢的人是谁……
韩相臣，你刚刚……在说什么？”
怎么感觉，好像有哪里出了错？
闻言，扯了扯唇，最初的踌躇退去，韩相臣的目光，一瞬间变得坚定起来。
微微低头，看着眼前的女人，字字落地有声。
“我说什么，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到底要不要好好跟我过日子？”
“愿意，我当然愿意！”
韩相臣这明显就是翻过旧的一页跟她重新开始的节奏，要是不答应，就是脑子有病。
虽然没有说原谅，但是至少这也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啊。
拼命地点着头，顾暖音是一点儿都没有顾忌脖子的感受。
看到她这个反应，男人的神情才总算是彻底的缓和。
就好像在无形之中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不过脸上还是有些轻微的严肃。
“那好，既然如此，以后你就给我一心一意，别在心里挂念一些不该挂念的人！
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额……”
跟韩相臣一心一意好好过日子，跟心里一直想着他，好像没有什么冲突吧？
那现在他这些一语双关的话又是从哪里来？
“嗯，好，没问题，我都答应。”
害怕他会反悔似的，顾暖音面上一直都是忙不迭地答应着。
暗地里想的却是，他这番话，该不会指的是之前被李夜告白的事情……
“赵欢，你个叛徒叛徒！”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
前一刻还是欢呼雀跃的喜悦，后一秒就皱着脸蠕动唇低声咒骂着什么。
这个女人，还真是多变，一点儿也没有当年那么可爱了。
眼眸微闪，韩相臣也没有追问，横竖，今晚的目的已经达到。
而且，收获还不错。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
“好。”
虽然不明白这男人怎么就突然转了性子，但是从心底深处散发出来的兴奋，却是那么有力地感染着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条神经。
害怕自己再说出惹到他的话让他后悔，顾暖音连为什么，都没敢问上一声。
只脚步轻快地跟在了男人身后。
没料，韩相臣却是顿住了脚步，等着她上前，一道并肩而行。
从天台下来，一路都没看到胡妈，应该是去休息了。
两人一直走到卧室的门口，才停了下来。
“进去早点睡吧，别胡思乱想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难得细心叮咛着，韩相臣脚步不动。
看他这架势，一句没经过大脑的话直接就从顾暖音口中蹦了出来。
“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
话刚出口，就有种想抽自己的冲动。
对方却是没怎么在意，耐着性子解释。
“不是，我喝了酒，对孩子不好，去客房睡。”
别墅很大，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心态，之前装修的时候，就只有他们的卧室里面放了床。
后来胡妈来了，才收拾出了几间客房。
现在，倒让韩相臣有了栖身之所。
忽略掉心底的失落，顾暖音笑的无所谓。
“哦，难怪你之前要跟我去天台说话了，你去睡吧，我知道了。”
说完之后，率先就要关上房门。
只剩下一道缝隙的时候，一句话突然溜了进来。
“以后别再到处跟人说我对你说了什么，那句话最先还是你跟我说的，你该不会是忘了吧？”
“我说什么了？”
急急拉开门，原来的位置上，已经没有了人。
重新关上房门走进去，一直到坐在床沿上，顾暖音才蓦然反应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