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时务者为俊杰,在人家的地盘,想不乖都不行,否则吃不了兜着走,受罪的可是自己。
秦小小唯有乖乖地待在草棚中,却听见外面都是凌乱的嘈杂声。
这个时候,难不成他们出了内讧?
秦小小只猜对了一半,不过,这些都是由于青牧易所下发的那些物资造成的。
自秦小小出城之后,青牧易站在城楼之上,看秦小小越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有如被什么吞噬了一般,抓挠的他喘不过气来。
本来已经安排好是青牧宇去担任发放物资的领军,青牧易却临时改了主意:“二哥,我去吧。”
青牧宇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是不想让秦小小一个人在外面面对危险。
如果在其他事情上青牧宇可以忍受,可以收敛情感,但是在秦小小这件事情上,他不想退步,尤其是他生生错过了秦小小的三年时光。
淡淡一笑,拍了拍青牧易的肩膀:“放心吧,我会把秦小小安全带回来的。”
“二哥,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我操刀这次行动,希望二哥全权配合。”青牧易没有功夫和他废话,搬出了自己的职权。
青牧宇看着他,眼睛里有他自己都不易察觉的怒火和不甘,青牧易不在乎,继而又说道:“秦小小,已经不是三年前的秦小小,希望二哥认清这个事实。”
说完,还未等青牧宇反应过来,号令装扮成百姓的三军,打开城门,运送着物资走出了城门。
青牧宇袖中的拳头越握越紧,甚至指甲嵌进了肉中,也比不上刚才青牧易说出话来的更刺痛心扉。
如今的秦小小已经不是原来的秦小小。青牧宇虽然心知肚明,却一直拿秦小小的外貌来欺骗自己,蒙蔽自己,期望着有一天秦小小能够突然之间想起一切,想起两人之间的曾经,和那些美丽的誓言。
“二皇子殿下,四皇子吩咐过,要我们随时伺机而动。”
有士兵在一旁提醒,是青牧易的人。
青牧宇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下方浩浩荡荡出城的队伍,点点头。
青牧易带出去的人不多,虽说都是精英,但毕竟对方人多势众,又都是灾民,青牧易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出手,因了这点良善,很有可能腹背受敌。
可若是他不出手,秦小小的危险就会多一分,不论如何,饶是江山再重要,青牧宇也要秦小小活着回来。
灾民见了食物就像饿狼见了猎物一般,眼中无不是贪婪和渴望。
青牧易知道他们已经达到了一半的目的。
“众位父老乡亲,这些物资都是朝廷拨下的赈灾款购置的,为的就是解救你们于水火。”
多余的话不再说,把最紧要的朝廷搬出来,这些灾民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青牧易看到从他们眼中迸射出的疑惑,索性把压制着赈灾物资的黑布扯开,原先还半遮半掩的物资尽数都展现在众灾民的面前。
只是,谁都想来拿,谁都不敢第一个过来拿。因为现在不同,他们好歹也算是有组织有纪律的群体,不能独一享用,最主要的,他们都怕招致同类的攻击。
这种群体意识是非常可怕的,青牧易不知道那位大贤之士究竟是什么来头,居然能将这些灾民治的服服帖帖的。
故此,青牧易对手下的人使眼色,干脆拿着食物走到手持简易长矛的灾民面前,一一递给他们。
起先还有人拒绝,可是时间一长,因为赠与的人太多,慢慢地有人开始接受,然后逐渐的,大范围的人群都丢下了长矛,接过青牧易送来的食物。
喧嚣由此产生,但是好在,没有人上前用蛮力争抢,食物送到面前就接过,不送就站在原地,不争不抢,比京城中那些崇尚弱肉强食人强多了。
青牧易忽然之间对这些人滋生了好感,再施舍食物的时候,面上不觉带了善意的微笑。
“请问阁下,你是何人,为何要在此施舍食物?”言语中有不可质疑的威严。
出声的这位大概就是所谓的大贤之士了吧。
青牧易回头,问话的是一名看上去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子。如果说青牧易是狂野的俊朗之美,那么眼前这位就是内敛的阴柔之美,两两相遇,青牧易一愣,对方在看到青牧易的时候也是怔愣了片刻。
“在下南风令,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南风令抱拳,目光一直紧紧盯着青牧易观瞧,心中感叹为何自己遇到的男子都如此令人称赞不已。
青牧易礼貌抱拳:“在下秦小林,是秦小小的长兄。”
南风令点头了然,原来兄弟两都出山了。
“秦兄也是四皇子府中的幕僚?”南风令脱口而出。
青牧易了然,回应道:“正是,想必这位就是大贤之士了吧?”
南风令做了个请的动作,把青牧易同样让进了草棚中。
秦小小不是吃惊于青牧易的到来,而是吃惊于他唤作自己弟弟。
“二弟,事情谈的怎么样了?”
青牧易背对南风令,朝着秦小小使眼色。
“大哥,你动作挺快,还未说到正题上,你就来了。”秦小小反应很快,顺着青牧易的话往下说,颇有些埋怨青牧易的意思。
青牧易笑着点点头,却还是逮住空隙结结实实瞪了秦小小一眼。
南风令自打进来之后就观察二人的神色,见二位神色自然,打消了心中的疑虑,目光若有若无总是往青牧易的脸上瞟。
根据秦小小的在现代的丰富经验,她断定,这个南风令很有可能有断袖之癖,青牧易这次还真是羊入虎口。
“天灾毕竟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就是重造家园,也要给朝廷充分的时间。现如今,朝廷国库拨出了一批款项,给灾民们在城外建造临时居住的房子,短期的衣食方面都交给我们来做就可以。那些精壮的男子也可以参与到建造的工程当中,还可以拿取客观的酬劳。风令兄,您看这样是否可以?”
青牧易一脸诚挚,连秦小小都险些被他欺骗了,什么时候开始,青牧易这样顾及他人的感受了,果然是只心机颇深的狐狸。
南风令看青牧易看出了神儿,青牧易见他不说话,以为对自己的提议有意见。
“当然,这还要看看灾民们的意见。”青牧易补充一句,却是不温不火,不疾不徐,和外面正在疯狂发送物资人的现象成为鲜明对比。
秦小小不忍心看青牧易被南风令盯出窟窿,只好插言道:“风令兄,如果你有什么疑问可以尽情的提,能为灾民解决的,我们一定会尽力办到。”
虽然这只是个虚词,可是南风令却是独独把它当了真。秦小小不禁感慨,这个书生,读书把脑子读傻了吧。
“是这样的,灾民中也需要有能力的人,我只是一介书生,被大家硬性推上了现在的位置,可我对自己的能力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秦小小和青牧易瞬间都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南风令看着是个书呆子,可事实绝对非他表现给他们的那般简单。
“不若秦兄来做领头者,让灾民臣服于你,这样管理起来也方便很多。”南风令津津乐道,自在其中,丝毫看不出他是在挖陷阱让青牧易跳。
若非秦小小看他这么英俊潇洒,也不至于开头那么客气,现在闻听他要让青牧易担任灾民的统领人,秦小小不愿意了,唯有抓他话中的漏洞。
“风令兄的意思是,灾民们愿意听从朝廷的安排,不再发生类似的暴动事件?”秦小小眨着大眼睛看着南风令。
南风令点头:“若是只有你自己来谈判,这个谈判根本没有可行性和根据。但是再加上秦兄物资的抵达和救助,这些都是百姓最急缺的东西,你们的局面就扭转了。其实百姓想要的非常少,基本的温饱即可,可是这样的简单的需求,朝廷都满足不了,百姓们就不得不易主了。”
南风令的目光变得有些奇怪:“所以,秦兄,现在你的地位就变的有些尴尬了。”
秦小小和青牧易面面相觑,心中都非常明白,青牧易现在的境况的确很尴尬,准确的讲,是被南风令推向了尴尬的位置。
青牧易本就代表的是朝廷,现在却要他成为叛乱组织的一员,还是身居高位的位置。很明显,南风令就是要找个替罪羊,或者说是傀儡更为恰当。
秦小小低估了南风令,本是单纯的以为他是断袖之癖,不成想却是另有心思。
青牧易淡淡一笑:“风令兄,此番我来,只是为给灾民分发物资,如果真的有这方面的想法,你可以和作为使者的弟弟秦小小来谈这件事。恕在下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着,青牧易就要向外面走去,南风令一个眼神,两名手持长矛的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青牧易慢慢转身,平静地望着南风令:“风令兄这是何意?”
南风令笑笑:“只是想要请秦兄担任一个小小的官职,完全不影响你在朝廷中的发展,何苦非要驳了我的面子呢?”
秦小小越发觉得南风令的这副嘴脸那么欠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