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示才贴出来了几天,全城的人便知道了这样的好消息,在城主府发布的一系列的要求后,城中的百姓也能按要求做到。
“感觉还不错。”在城主府的后院中,慵懒地躺在太妃椅上,晒着太阳的慕容止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当然不错,全城的人都在做事,就你悠闲自在地在这里无事可做。”刘仲然的声音从慕容止的背后传来,而听到了他的声音,慕容止并没有什么动作,即便他这么说,她还是躺在椅子上。
“你怎么不跟在大师的身边,要是你不在的话,大师可能会旁人发脾气的。”
“虽然我不想点破,但是我还是想要纠正你,大师只是对个别人会脾气不好,但是他对广大多数的人还是非常好的。”刘仲然的声音中带上了些笑意。
慕容止更是瘫在了椅子上,不愿意有任何的动作,就让太阳把她考融化吧,省的周边的人都越来越奇怪了。
“你怎么不直接说这少数的某些人,就是指我。”
刘仲然走到她的身边,看到她双眼微闭,精致的容貌在阳光的照耀下,好像是透明的一样。
“对不起。”刘仲然突然说。
“你说对不起干什么,又不是你的错。只能说我和大师的性格可能天生不和,刚见着面了,就深深被他讨厌嫌弃。”慕容止睁开自己的眼睛,看到刘仲然的面容平静中带着些许的忧伤。
她想要问他怎么了,但是什么都问不出口,因为她怕问出了口,有很多的事情都会变得不一样。
“当然是我的错误,如果不是我的话,大师可能就不会这么对你。”
虽然慕容止早就感觉到了虚璜大师对她的不友好可能是因为刘仲然,但是真的听到刘仲然说,是另外一回事。
“为什么?”慕容止问道,但是问出了口,她立马就后悔了,因为她不想听见他的回答中有她的存在。
“虚璜大师想要让我做他的徒弟,但是我拒绝了。”刘仲然没有说他为什么拒绝虚璜大师。这样天下闻名的大师,想要成为其弟子的人,何止成千上万,但是就是这样的大师,竟然被人拒绝了成为其徒弟的请求。
刘仲然没有说出的原因,其实慕容止知道是为什么,只是因为她需要人陪在她的身边,她需要他呆在她的身边。而他,因为···喜欢着她,所以愿意放弃一切,光明的前途,无限的机会。她会愧疚的,而她也再愧疚中了。
他们都沉默着,因为这样的情,爱得深沉,但是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回应的。
“黄沙的问题,现在治理得还不错,城周围都种上了大师推荐的耐罕的植物,这样起码能隔绝黄沙向城里的蔓延,然后我们就要慢慢把周围一圈的植物,向外扩张开来,直到黄沙中全部都种上这样的耐罕的植物。大师还给了我们一些种子,告诉了当地的农民该如何去种植,并且来年就可以收成了,而且据说收成能颇为可观。昌南城的未来,会越来越好的。”刘仲然打破了彼此之间的沉默,说起了近来,对于治理黄沙的一些成效。
“是吗,辛苦你了。”
“不辛苦,是应该的。”刘仲然笑着说,他的温雅,他的笑容刺痛了慕容止的心。
她再次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因为她怕自己的泪水就会留下来。
“你慢慢晒太阳吧,我走了,大师叫我回来拿东西,耽误太久,他也是对我发脾气的。”说着,像是让慕容止知道他已经走了似得,他的脚步声破有些大,然后那有些大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慕容止没有睁开自己的眼睛,她的心中纷乱无比。她是一个非常自私的人,她总是伤害着仲然,刘景然在的时候,她看见的只是刘景然;沈静在的时候,她想的是沈静,但是她曾经爱着的人,都伤透了她的心,唯一爱着她的人,她却总是看不见,或许是她故意没有看见吧!毕竟感情不是强求的,她很感谢仲然对她做的一切,但是她却没有爱上他。
明明就不爱他,却还是要他在她的身边,为她牺牲他的一切。
她睁开了自己的眼睛,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流了下来,晶莹剔透。
“丫头。”苍老的声音,是虚璜大师的声音。
慕容止看向声音的来源处——后院护墙的墙上,虚璜大师站在狭窄的墙上的顶处,低着头看着躺在太妃椅上的她。
“我要走了,过几天就走。这里的黄沙问题已经差不多了,所以我也该迈开我的步伐。”虚璜大师平静地和她交流,让她有些不习惯,但是更多的是受宠若惊,她想要站起身,来到虚璜大师的跟下,好好听虚璜大师讲话,她现在的姿势是在是太不雅观了。
“你就那样吧,我说几句话就走。”看出了慕容止的意图,虚璜大师说。
慕容止只要顶着虚璜大师的视线,重新维持了自己的姿势。
“仲然是个傻孩子,为了你什么都可以不要。
我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就起了收徒的想法,但是他一直没有答应我,他说他心中还有放不下的人,所以不能当我的徒弟,所以我就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他放弃当我的徒弟,要知道,想成为我的徒弟,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但是仲然一直坚持着不答应我。直到前几日,我才知道是谁让他一直放不下,心心念念,所以我不开心,所以我对你没有好脾气。我知道你不喜欢仲然,但是我想请求你,如果你哪天不需要仲然的时候,说服他离开你,说服他当我的徒弟。
我老了,难得就看中了他这么一个人,我已经等不到我找到可以代替他的人。”
慕容止看着站在高处的人,他放下了自己一贯的伪装,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告诉了她,她什么都不能说,因为她是一个自私鬼,她需要仲然。
“我不逼你,只是希望有生之年,我能成为仲然的师父。还有这么多日,对你做的事情,非常对不起。”他话说完,就跳下了墙头,出了院子。
这个院子又只剩下慕容止一个人。
“主子。”明月从暗处走了出来,声音中满是关切,她看着慕容止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有液体从她遮挡的部分流出,这是慕容止在无声地哭泣。
“没事。”重重的鼻音,让慕容止原本清脆的声音变得不是她的声音。
“刘仲然是个超级大笨蛋!”慕容止放下了遮住自己眼部的手,通红的眼睛,显示了她情绪的激动。
明月看着慕容止,没有说什么,因为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不能安慰慕容止,她相信她的主子,能顺利地解决一切。
几天之后,虚璜大师正式向慕容止及众人说出了离开的话,虽然大家极为不舍这位脾气甚好、学识丰富的大师,但是想着大师还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便也只能是说着一路顺风的话,说些要回来看看的话语。
还是在昌南城的城门,还是虚璜大师、刘仲然、慕容止,但是不同的是他们身后众多的官员和百姓。
“虚璜大师,一路走好。”慕容止作为昌南城的城主,代表着昌南城全城的人,向虚璜大师致敬。
虚璜大师点点头,然后对慕容止身边的刘仲然说:“我会等你回心转意的那一天。”
刘仲然点点头,眼中带着些不舍,“大师,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少喝些酒,伤身。”
“我才不要,有本事你天天在我的身边管我。”虚璜大师满脸不满,但是在不满中又夹杂着稍许的期待,但是刘仲然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小幅度地摇摇头。
“我还不想让你管!不跟你废话了,我走了。”说完,就转身走了,在转身的瞬间,他看了一眼慕容止。
虚璜大师瘦弱矮小的背影,消失在昌南城新种的树木中。慕容止的心有些难过,她想给虚璜大师物资上的报酬,但是他不要也不想要,他来这昌南城不是冲着钱财来的,而是为了刘仲然。但是她却不能答应虚璜大师的要求,她很愧疚。
虚璜大师的身影彻底不见了,慕容止下令让大家解散,该干嘛干嘛去,而她和刘仲然还是看着虚璜大师消失的方向。
“为什么不答应虚璜大师的要求?”慕容止问。
“你又为什么不答应?”刘仲然反问。
她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因为我比较自私。”
“我很高兴你的自私,这说明你还需要我。”
“我会愧疚的。”慕容止看着站在她身边的刘仲然。
“你不用愧疚,我从来就不奢望什么,当你什么时候不需要我的时候,我会自己主动地离开,不会给你造成任何的负担。”
只是刘仲然的这么一句话,慕容止觉得自己的眼睛由有些发热,她转回自己看着刘仲然的视线,看向虚璜大师消失的方向,“我会心痛的,如果你真的这么做的话。我不是利用你,你不用这般做,你只要想的时候呆在我的身边,有需要的时候离开去办自己的事情。”
“好。”刘仲然说,但是此时风突然刮起,将他的话吹散,仿佛他从来没有开口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