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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回忆是抓不到的月光

郁筱梦说:“何煦,你认识郝仁娟吗?”

“我认识。”何煦说。

“你知道她是我什么人?”郁筱梦又问。

“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以前谈过?”郁筱梦紧追不舍。

“我以为那些都不重要。筱梦,只要我们两个人……”

“怎么不重要?”

“筱梦,别为这个跟我吵架好吗?”

“这个怎么了?我只是想知道事实。”郁筱梦挺难受的,其实这件事,她是最受伤的人。刚刚下定决心去爱的人,竟然是自己前任小姑子的初恋情人,最要命的是,小姑子对他还念念不忘。

“筱梦,你相信我,我没有对不起郝仁娟。所以,我才敢坦然的追求你。”

“你骗我!娟子说明明是你当年抛弃了她!”

“她是这样说的?”何煦愕然。

“是。”

“筱梦,你想听我说的事实吗?”

“想,只要是真的。”

“好。你想听,我就告诉你。”

“我是和郝仁娟谈过恋爱,当时我从香港交流到H大半年,我喜欢打网球,郝仁娟也喜欢打网球,我们就认识了。仁娟是个漂亮的女孩,很优秀,足以让我动心,她当时才大二,我在港大的学业还有一年才毕业,所以,半年交流结束,我就反港继续读书了。我和她说好,我毕业就回来就业,等她毕业,就考虑结婚的事。

回到香港以后,因为要写二十万字的毕业论文,还要协助导师做课题,所以同仁娟之间的联系就有些少,她开始有些抱怨,后来慢慢抱怨也就少了,我以为她习惯了,当时我确实没办法,香港的研究生体质沿袭英制,很严格,我虽然拿的全额奖学金,成绩不错,但各方面还是很吃力,也没有什么心思多考虑她。

大概我回香港不到三个月,感觉仁娟有些异样,我打电话给她,她接的很少,发短信,也很少回,我意识到我们之间出问题了,可能是我对她太不够关心,正好要过春节了,我同导师请了假飞回来找她。可是,我却在她的宿舍里,看到了另一个男人。”说到这里,何煦顿了一顿,似有无限伤感。

“我当时就想,是我先冷落了仁娟,错在我,她若是移情别恋,也怨不得她,既然是这样,我选择了放手,与其两败俱伤,不如有一个人是幸福的,这样也是好的。

那一年,我春节没有在家过,连夜回了香港。可是我回香港不久,仁娟打电话给我,哭着说她被人骗了。那个男人只是欺骗她的感情罢了,她说她爱的还是我,希望我回到她身边。”何煦又停住,黑白分明的眼睛中,闪过一抹痛楚,可见当年这份情,对他造成的伤害。

“你答应她了吗?”郁筱梦哑着声音问。

何煦轻轻摇摇头,两人一阵沉默。

“为什么?”郁筱梦问:“你不爱她了?还是觉得……你被她背叛了?”

何煦默然,许久,缓缓开口:“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忘不了郝仁娟,我是她的初恋,她也是我用心去爱的第一个女孩。这件事过后,严重的影响了我的当时的学业,我的导师都知道。所以,你相信我,我没骗你。”

“那你为什么不重新去接纳她?”这句话出口,郁筱梦感到了一种无力感,她选择了相信何煦,但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在做什么,她自己的心里又希望什么。

何煦的声音透出一丝苦涩:“筱梦……三个月时间,她就爱上了别人,你觉得,她会是真心回头吗?我不在乎她跟谁谈过,但是,我在乎的是,她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郁筱梦的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哽住,她用力挤出一句话:“她说她等了你这么多年。她还爱你。”

何煦站起身来,背朝郁筱梦:“可是我不爱她了。”

“筱梦,这些年,我一直没有再谈女朋友,我被她伤怕了。直到遇见你。可能你觉得这些话有些肉麻。”他的身影依旧挺直,声音却有说不出的艰涩。

他转过身,黑白分明的眼睛紧紧的盯住郁筱梦:“筱梦,别把我往别人身边推,好吗?其实我没你想得那么坚强。”何煦的话音带着一丝恳求。

郁筱梦默不作声,几乎将时间沉默成为静止,许久,才叹口气:“可是你……你跟她有那么多的过往,我插不进去。我怕你把我先挤出来。我不想那么辛苦,我怕输!我真的很怕输!何煦,我不是仁娟,我输不起,我也等不起。我承认,我也很爱你。可是,我真怕……你不要我了,要是你爱上别人了?我怎么办?”说着说着,郁筱梦说不下去了,她觉得心口抽痛的厉害,五脏六腑都在纠结。

“怎么会呢?傻女孩。”何煦轻轻拥住她,哑然失笑。

傻女孩……多么宠溺的称呼,不是女人,不是姑娘,是女孩……郁筱梦一下子醉在何煦的气息中,很平定,很安静,不由得为自己刚刚的失态而难为情。

“你记住,现在我只爱你。仁娟,是存在过去里的回忆,我抓不到她,也永远不会去抓她。”何煦轻声的说,“我现在喜欢的人,叫郁筱梦。是个很厉害的设计师,能干,却没有野心。她大学毕业的时候,参加了一届新人大赛,作品叫做‘夜空’。她进GR第二年,推出了‘It girl’这个副牌,当年她参加‘新跃’杯提交的作品‘Flower princess’得了一等奖,第三年,她参加‘新跃’杯大赛的作品叫‘Variety of Queen’,又得了一等奖。她是业界公认的最有潜质的设计师。BOA出高价挖她,但她没走,她说她爱GR。我说的,没错吧?”

郁筱梦惊讶的抬起头,看着他:“你看了我的档案?”

“就说你傻。”何煦轻轻笑了起来,下巴抵住郁筱梦的额头:“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他低下头,很认真的看着一脸不置信的郁筱梦:“第一次在肯德基看到你,我就认出了你。总是挽着一个发髻,因为个子有点矮,总穿恨天高的鞋子。”

“你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些!”郁筱梦十分吃惊。

何煦宠溺的将她揽入怀里,闻着她发际传来的熟悉而美好的樱花味:“只有当你爱上我的时候,我才能说这些。”

钻在他怀里的郁筱梦无声的笑了,调皮的伸出一根指头,轻轻捅了他的腰一下:“自恋,谁爱上你了……”

“唔,我基本确定。”何煦喃喃。

哪间办公室里悠悠的传来陈奕迅的那首《爱情转移》,在此刻响起,是那样的贴切动听。这曾经是郁筱梦最爱的歌曲,此刻,却唱出了她的心声。

“把一个人的温暖转移到另一个的胸膛,

让上次犯的错反省出梦想,

每个人都是这样,

享受过提心吊胆,

才拒绝做爱情待罪的羔羊,

回忆是抓不到的月光握紧就变黑暗,

等虚假背影消失于晴朗,

阳光在身上流转,

等所有业障被原谅,

爱情不停站,

想开往地老天荒需要多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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