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结束之后，江瑟和李霁一同坐马车离开了太子府。李霁见她神色有些倦怠，便以为她不喜欢参加这类宴会，吻了吻她的额头道：“母亲也不喜欢这番应酬，如果不想去，下次便不去了，嗯？”他不想她仰头看任何人的脸色。
李霁垂首，想到太子妃时，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江瑟闻言环住李霁的劲腰轻声道：“哪有，我要仗着你在外面横着走。”今日也有许多夫人借机攀谈结交，纷纷邀请她至府上做客。她们能放下身段讨好她，还不是因为李霁。不过，她虽然只对戚氏的邀请感兴趣，但也未一一拒绝她们。妇人之道，她还得多多学习。不讨好，但最起码不得罪人。
宜康长公主今日并没有露面，她和李肃一路游山玩水，哪里还顾得了这些俗世。江瑟的婆婆大人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
“这就对了。”李霁的面上现出一丝暖意，他觉得江瑟定是有心事。不过，她不想说，他也不会逼她。
江瑟窝在李霁怀中，也不抬头看他，轻声开口道：“楚阳侯夫人邀请我到府中赏花，我接了她的帖子。”
李霁闻言身子略微一僵，接着不动声色地开口道：“想去便去吧，多带些人手。”他想问她楚阳侯夫人有没有对她说些什么，不过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江瑟抬头看他，想在他脸上看出些什么，不过毫无所获。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江瑟笑着问道，他难道不怕她认出两个爹娘来。
李霁垂首眉眼幽深地看着她。
江瑟抚着他的眉眼轻声道：“李霁，她不是我母亲，她不是。”十多年前，戚氏留给她的那点儿暖意，到如今早已消失殆尽。
李霁眼帘一垂，心底涌起一股怜惜，旋即捧起她的脸，细细密密地吮吻了一遍，随后抵开她的牙关一阵翻江倒海。
李霁的动作凶狠，江瑟有些招架不住，头只能使劲往后仰着。
“瑟瑟，给我生个孩子，你会是个好母亲。”李霁双唇摩挲着她的樱唇，伸手挑开她的衣带，缓缓地把她放在马车的软垫上。
迷迷糊糊之间，江瑟觉得她定是又说错了什么话。
马车行速减缓，江瑟双手抓着软垫：让她去死吧。
半个时辰之后，如清如澜从后面的马车下来，便看见自家主子爷抱着裹得极其严实的自家夫人下了马车。
如清如澜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李胜经过俩人身边的时候，满脸讶异。在他的印象中，如清如澜俩人强悍地根本就不像是两个女人，她们俩竟然也有脸红的时候。
如清抬首，瞥了李胜一眼，旋即面无表情地从他面前走了过去。而如澜的脸愈发红了起来。
萧皇后并未急着回宫，承武帝龙榻边多得是伺候他的女人，她眼中现在只有她的宝贝小皇孙。
萧皇后满脸疼爱地望着怀中熟睡着的小婴儿，轻声道：“跟他父王长得可真像。”说罢望向奶娘接着道：“抱下去吧，有什么事可直接向本宫回禀。”太子妃对孩子的冷淡，她瞧得出来，她现在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了人。她不是不想把孩子抱入宫中亲自抚养，现在还不是时候。
奶娘朝萧皇后福了福身道：“娘娘放心，奴婢定会照料好小殿下的。”说着小心翼翼地接过萧皇后臂弯中的孩子，退了下去。
萧皇后望着奶娘消失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慢慢地退了下去，旋即不轻不重地开口吩咐道：“去看看太子妃。”
太子妃斜躺在床榻上，面色煞白，眼神有些呆滞。
“见过皇后娘娘。”守在殿门口的几个宫婢拱手齐声道，行的并不是宫廷礼。
萧皇后心中微讶，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几人一眼，轻声道：“下去吧。”
“是，娘娘。”守在殿门口的几个宫婢应声后，室内的一些个小宫婢也跟着退了下去。
萧皇后暗暗叹了一口气，走了进去，而里面的太子妃依然维持着方才的神色。
“母……母后。”太子妃终于觉察到立在床榻边的萧皇后，连忙下榻行礼。
萧皇后坐在矮榻上，扫了她一眼，冷声道：“跪下。”
“扑通”一声，太子妃径直跪了下去，抿着嘴唇轻声道：“臣妾知错。”
“你说你知错，错在哪儿？”
太子妃脸色惶然道：“臣妾失态，有辱皇家脸面。”
萧皇后冷哼一声：“本宫不管你和那个江女官到底有什么纠葛，本宫只想你记住一点，你是大齐的太子妃，你的眼中只能有太子一人，他的喜好便是你的喜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几十年以前，也有那么一个身份尊贵的女人对着萧皇后说过同样的话。
太子妃眼角含泪，木然地开口回道：“是，母后！”
萧皇后敛眉，垂首道：“起来吧，地上凉。”
“谢母后。”
“你好好歇着，阿康就交给你了。如果阿康的身子再出什么状况，本宫不介意亲自抚养阿康。”萧皇后起身，背对着太子妃道。
新出生的小皇孙名康，太子起的名字，好似没什么特别的厚望，只是希望他一生安康无虞罢了。
太子妃闻言身子霎时瘫软在地，连忙道：“母后放心，臣妾定会照看好阿康。”
“这样最好不过。”
萧皇后摆驾回宫之后，太子看过刘康之后，接着去了太子妃的寝宫。
宫婢们都守在殿门口，殿内却漆黑一片。
太子脚步微顿，示意宫婢不要出声，接着大踏步地走进了殿内。
“殿下本就知道她没死，对不对？”黑暗中蓦然传来太子妃的声音。
殿内现出亮光，太子一脸漠然地望着太子妃开口道：“是，她没死。”
太子妃冷笑两声：“殿下今日是不是很高兴？”
太子垂眸沉声道：“是，阿康今日很乖。”
太子妃闻言身子一僵，接着失声痛哭了起来。
太子身子微顿，旋即伸出了自己的手。
他能给的就只有这么多，无论是哪个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