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奴婢看到商文弓身的时候整个人就已经跪下去了,把头埋得低低的,整个人都显得极其卑微。
商文看到那奴婢远去的背影,那浑身的气压才稍稍释放了一下,这些贱婢就该这样卑微,不管他们得主人是谁都一样,看到他都是这该卑微,总有一天,他们的主人也一样。
商文在心里默默的想着,仿佛这样他才可以平衡一点,才可以忍住心中的怒火对着姚霁假笑,总有一天,他会让所有人都匍匐在他脚下的,他这样想着,心情才好了点。
“二皇子。”那刚刚离去的宫女很快又回来了,对着商文福了福身:“娘娘二皇子进去。”语罢,她又退到一旁,仿佛是个木头人。
“文拜见娘娘。”商文进去的时候,姚霁正做在主位上,旁边的宫女正在用玫瑰汁给她染指甲,满室的芳香馥郁,香气缭绕,很容易令人丧失理智。
“二皇子居然来了我这朝阳宫,真是稀客~稀客啊!”姚霁故意在稀客那里停顿了一下,讽刺意味十足,一双柳叶眉就那么一扫。
“本是该早来拜见娘娘,然文久居边关,一身煞气,恐惊扰了娘娘,故不敢前来拜见。”商文对着姚霁恭身低头,顺带也遮去了眼里的不甘。
“但前日,文遭受不白之冤,幸得娘娘相救,文左思右想,自是该来拜会!”不得不说,这些皇室里的人,演戏都是一等一的好,这话说的,这恭鞠得,都挑不出半丝错来。
“如此说来,倒是本宫错怪了二皇子了!”姚霁只瞥了商文一眼,语气透露着威压,显然是不吃商文这套。
“文不敢。”商文连忙表示,低下的眼眉成功掩饰了不满和厌恶。
“文刚从边关带来了滴血汉玉,文思来想去,这满国里,能配得此玉的就只有娘娘了,还请娘娘笑纳。”
商文说着,便从衣襟里拿出了锦囊,从中取出了滴血汉玉,双手奉上,态度恭敬,看得姚霁心满意足。
“二皇子的孝道本宫看到了,有心了。”姚霁说着,便命奴婢从商文手里接过了滴血汉玉。
商文看到姚霁肯收下礼物,心这才稍稍放下,继而不甘又直入脑海,为了怕一会儿控制不住情绪,商文连忙告辞。
姚霁看着商文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原本以为商文是个宁折不弯的,这才找上了,原来是高估他了。
姚霁心下冷笑,既然大皇子不懂珍惜,那她这样做也无可厚非。就看大皇子的诚意了。
商省这两天很不安,因为他早就在商文去朝阳宫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商文有意接近姚霁,和姚霁拉成同盟,而且姚霁也收下了,这其中意味,让他不得不深思熟虑。
“你说,姚霁这是什么意思?”商省一边焦急的来回度步,一边焦急的问着贾庆生,他有点慌乱了,猜不透姚霁女人玩得什么花招。
“爷,我们的计划得提前了。”贾庆生略微思索了下,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之处,对着商省说,还略带焦急。
“这是为何?”商省很烦躁的问,“如果姚霁已经跟商文连手,那我根本不能再丧失温家了。”
“爷,姚霁未必真和二皇子连手,如果真的连手,又何必闹得天下皆知,显然是二皇子那边也不能确定,所以才这么虚张声势的。
贾庆生一步一步的来回分析着,这个问题很是关键,成败基本上就看这一局怎么下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二皇子先抢了先机是真,可是我们却有姚霁真正想要的温幸这个筹码,所以还算是平局。”
贾庆生慢条斯理的说着,随着他越说,商省的脑子就越开阔,渐渐的,一个计划就形成了。
“先生不比多说,省明白了,现在就看谁的筹码压得比较多。”商省打断了贾庆生的话,接着补充。
“不过由我们亲自出手毕竟不妥,先不说温家,还有常家和沈家,还是借刀杀人比较好。”
商省细长的眼狭泛着阴冷和狡猾;“利用严空濛的嫉妒心却是轻而易举的,到时,他们要找找严家,再说了,如果他们真和严家对扛,严家不就只能依靠我吗?这样一来,我就彻底的得到严家了……”
“不愧是爷,果然好计划,那属下这就差两位小姐平素都经常去那里,常言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贾庆生的办事效率也很高,很快的就已经找到了温幸和严空濛平素经常去的一家酒楼。
如果不是贾庆生刻意打听,就连温幸和严空濛自己都不知道,原来两个很个人都喜欢醉月楼的糕点,且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都会去那里坐着品尝。
显然现在两个人就是分工合作,商省就负责假装偶遇温幸并状似亲热,而贾庆生则负责把严空濛的眼神吸引过去了。
这日,恰恰是十五,温幸缓缓从家里到了醉月楼,正打算上去包厢,这次跟着的是寻香,这个习惯,是她还是邢温幸的就有了,也只有这个小酒馆里,她才会愿意回忆起以前的这些事。
眼看着温幸就要消失在楼梯口的转角处,商省却是连忙出声,叫住了即将消失的温幸。
“圣女大人真巧,你喜欢这家酒楼吗?”商省一边和平时一样,一边暗示贾庆生将严空濛的视线转移到酒楼这边。
“偶尔,大皇子经常来麽?”温幸只说了句偶尔基本上就属于不知道怎么聊天的聊天了。
“比较经常,若是圣女大人不介意,省倒是可以为圣女大人推荐那么几个菜。”商省一边说着,一边收到了贾庆生的提醒,不动声色的移动了位置。
所以等到了严空濛从窗户那边看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商省和温幸两个人靠得特别进。
她觉得有一腔怒火正要迸发而出,这股怒火已经酝酿多时了,只等到合适的时机便要喷射而出。
这边的温幸并没有注意到严空濛也在这里,说来也巧,两个人从来都没有遇到过。
温幸一边强忍着想吐的欲望,一边又不得不应付着商省,根本也就没有心思再去观察周围。
“不劳大皇子了,温幸一会儿自己尝尝也就是了。”温幸的身后的寻香已经在左顾右盼了,好像是不耐的样子。
“既然这样,那省也就不多此一举了。”商省同样也是在应付着,他在等着贾庆生的眼神。
“不知大皇子可是有要紧事要说?”)温幸自己不想和他在浪费时间下去了,不由得走上前一步,有点类似逐客令那样开口问商省。
然而在远处的严空濛看来却不是这么一回事,而是温幸主动了勾搭了商省,而商省没有拒绝。
严空濛在心里用尽理由帮着商省开脱,就是不愿意相信商省变心了,然后在这扭曲的爱里,越发恨上了温幸。
严空濛最后狠狠丢下了手帕,夺门而出,二在旁边看着这一切的贾庆生则笑了,笑得高深莫测。
然后就见他给大皇子使了眼色,大皇子一看到那眼色就知道火候到了,没有继续作戏的必要。
“省在此地约了人,就不叨扰圣女大人用膳了。”商省对着温幸说着。
“大皇子既然有事便先去忙吧!”温幸看到商省的表现蹙了蹙眉头,反常必有妖啊!
但是温幸也不会笨到当场下不来台这种事,只淡淡的走到了包厢,这才问寻刚刚可有发现。
商省看到温幸进了包厢就匆匆忙忙赶回了皇子府,他知道严空濛一定在他府上等着他。
步履匆匆的商省根本就没有看到后面有一双眼睛若有所思的盯着他。
果然,商省刚回到府上,就听见管家来报,说严空濛在会客厅等他。
他走了进去,就看到严空濛喝着茶,一幅坐立不安的样子,他只当作没看到,走上去轻笑一声招呼道:“严小姐来了,本皇子府邸蓬荜生辉。”
严空濛听罢瞬时心中一苦,随即满腹委屈升腾而起,化作怒气道:“皇子殿下如今便是这般客气了吗?”
平日里总是空濛空濛唤得亲切,今日与温幸那个贱人相约之后,待自己态度更是一落千丈,如今连简单的称呼都要换,这是否是完全不肯再给予自己希望?
严空濛心中带着怒火与委屈,便连语气也是控制不住了。
商省脸色霎时一沉,他贵为天之骄子,什么时候轮到一介女流来向自己指手划脚?严空濛在他心中不过是一条可以利用的狗,还不足以与姚霁来相提并论,又有什么资格像姚霁一般在自己面前大呼小叫?
脸色一沉,气势陡然变得凌厉,商省开口道:“严小姐这是要管教本皇子了?”
“大皇子,我……”严空濛却被他冷淡的反应吓到了都,难道……不会的不会的,严空濛一想到某种可能性,立刻就拍掉。
“大皇子息怒,空濛不是这个意思……”严空濛站起身慌忙行礼道。大皇子这才面色稍霁,连带着气氛也缓和了许多,却是依旧未曾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