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蒋秀蝶的脸色明显的怔了怔,随即闪过几抹惊慌,身体稍稍前倾,急切的问道:“你做了什么?你把他们怎么了?”
宫忆瑾挑眉,嘴角扬起一抹笑容,说的慢吞吞的,“也没有什么,只是让皇上以为他们有意谋反罢了,到时候还不知道皇上会如何勃然大怒呢。”
“你胡说!”蒋秀蝶眼中迸出凌厉的狠毒,恶狠狠地盯着宫忆瑾,“他们才不会谋反,没有人会中你的圈套!”
宫忆瑾恣意的欣赏着蒋秀蝶眼中的愤恨,淡淡开口,“你觉得皇上若是知道是你杀了二姨娘,他会不会一怒之下直接处死蒋家所有人?”
以轩辕帝对伊湄的爱意来说,一旦轩辕帝得知是蒋秀蝶杀死了伊湄,那他绝对会勃然大怒,连给蒋家伸冤的机会都不会给。
蒋秀蝶身体一怔,猛然明白什么,却又尖声喊道:“你早就知道了?你早就知道是我杀死了伊湄那个贱人!”
宫忆瑾脸色一沉,眼中迸出一道锐利的光芒,手倏地握紧,“我说过,不许辱骂她!”
“哈哈哈……”蒋秀蝶却疯狂的笑起来,眼中乍现一抹疯狂,“我便是骂她又如何,不仅我要骂她,我还要骂你,谁知道你到底是谁的种,是不是伊湄那个贱人跟什么不三不四之人生下的。”
手握的更紧,宫忆瑾紧抿着唇,看着蒋秀蝶嚣张狂笑的模样,忽的扬起一抹温润无害的笑容,“呵呵,你苦心算计了这么久,结果到头来不仅害死了自己的孙儿,你的儿子恐怕也要陪着你一起下地狱,不过,你也算是有伴了。”
话落,蒋秀蝶的脸色变的一片惨白,心口剧烈的起伏着,双眸瞬间通红,恶狠狠地瞪着宫忆瑾,“是你,言儿也是你害的!”
宫忆瑾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慢慢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蒋秀蝶,放佛在看一只蝼蚁,“对,是我,不过你知道的太晚了。宫慕言私盗国库,证据确凿,死罪难免。”
死罪难免?这四个字在蒋秀蝶的脑海中轰的一声,让她脑袋一片空白,随即猛地伸出胳膊,却完全够不着宫忆瑾,只在距她几公分远的地方挥舞着,“宫忆瑾,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柒儿在宫忆瑾的手中,言儿即将被她害死,娘家又被她所害,意识到这个事实,蒋秀蝶心中顿时充满了不甘和恨意。
与此同时,蒋秀蝶又感到了一股惧意,之前的宫忆瑾明明只是个胆怯懦弱的人,何时起竟变得如此强大,强大到将一切都掌握在她的手心之中。而自己却一直被蒙在鼓里,如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全都毁在她的手里,自己却无能为力。
蒋秀蝶虽极力掩饰着,可宫忆瑾依旧是看到了她脸上的绝望,心中升起一抹讽刺,上一世,她又何尝没有经历过绝望,如今的这一切都是她还给蒋秀蝶的。
宫柒忆自流放后她根本就不知道她的下落,方才那耳环只是她找人做了副一模一样的而已,她目的只是让蒋秀蝶感到绝望,让蒋秀蝶临死前彻底的心灰意冷。
敛了敛眉,宫忆瑾淡淡的瞥了一眼蒋秀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此刻的蒋秀蝶,已经完全崩溃了吧。那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癫狂,让蒋秀蝶看起来如同鬼魅一般,不知是不是太过绝望,身上那些伤痕竟开始往外不断地流血。仅仅是片刻的时间,地上就已经红了一大片。
突然,蒋秀蝶歪倒在地,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宫柒忆和宫慕言的身影,似是能够想象到他们受尽折磨而死的画面,身体不停地抽搐着。她斗了一辈子,争了一辈子,她以为自己会是最后的赢家,却没想到落得个这样凄惨的下场。
想到自己已经被宫湛休掉,蒋秀蝶眸中闪过一抹伤心,嫁出去的姑娘死后是不允许葬在娘家的,夫家休了她更不可能葬在夫家,难道她死了连一个坟墓都没有吗?那柒儿呢?言儿呢?
似是知道蒋秀蝶心中所想,宫忆瑾缓缓开口,“父亲已经下令,将大姐和大哥在家谱中除名,哎,不知到时候有谁会给他们收尸啊?”
话落,蒋秀蝶脸色瞬间大变,瞳孔大睁,似是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柒儿和言儿是宫湛的亲生骨血,宫湛怎能这样做呢?除名,这样残酷的惩罚,柒儿和言儿如何能够承受的起?
俯视着地上的蒋秀蝶,宫忆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冰冷的开口,“玉芷,送她上路吧。”
虽然看着蒋秀蝶痛苦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但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她心中的恨意反而是没有那么明显了。如今,蒋秀蝶已活不成了,这样就够了。
玉芷领命,大步走到蒋秀蝶的面前,嘴角扬起一抹阴冷,随即出手,瞬间那还躺在地上的蒋秀蝶便快速的撞向墙面,咳出大口大口的鲜血。仔细看的话,还会发现蒋秀蝶的全身上下出现了细细的小孔,正在不断地往外冒血。
玉芷冷冷地看她一眼,轻笑一声,这些日子自己对蒋秀蝶的所作所为看的十分清楚,即便是宫忆瑾准备放过她,自己也不会放过她。就让蒋秀蝶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血流干吧,只有这样,她才能将她一身的罪恶全部散净。
对于玉芷的做法,宫忆瑾并没有多说什么,对于敌人,她向来不会同情和手软。当年,娘亲死的那般惨,蒋秀蝶自然只能更惨!
从大牢出来,宫忆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情异常的平静。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轩辕奕寒,心头没来由的一暖,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笑意,在黑夜中,神秘非常,又带着一丝炙热,让人无法再将她从心中移开。
皇宫,听到蒋秀蝶已死的消息,轩辕帝只是点了点头,脸上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表情,唯有眸子是一直阴沉着。他虽然猜到了宫忆瑾会恨不得让蒋秀蝶立即死去,可也没有猜到她竟然敢在大牢公然杀人。这个小女孩,胆量倒是不小,性子也极其难得。
眸光微转,阴沉的眸子慢慢变的柔和,对着下面那人温声道:“你错过了她,实在是错过了一个助力啊。”
他自然知道轩辕帝口中的“她”是谁,想起几次见到她的情景,轩辕辰斯嘴角微扬,动听的声音在夜晚格外迷人,“错过她确实是可惜了。”
看着轩辕辰斯眸中的笑意,轩辕帝略微沉吟片刻,想要说什么却又闭上了嘴,轩辕辰斯虽外表柔弱,但其实骨子里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一些事情他只需点到为止,轩辕辰斯就会明白的。
同一时间,城外的一座别院中,林秋萩正气急败坏的砸着屋内所有东西,红儿瑟瑟发抖的站在角落里,脸上身上都是狼狈不堪,显然是受了林秋萩好一顿虐待。
林秋萩一边砸着,一边骂着,“大夫呢?到底大夫在哪里?”
她自遇到司揽尘之后,亲眼见到他对自己的冷漠后,她便更加迫不及待的要见到名医,治好自己脸上的伤。可是,等她到了之后,整个院落里除了几个婆子外,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半个人影,别说名医,就是小药童都没有一个。
她并不傻,只是略微想了想便明白过来,父亲根本就是骗她除了京城,其实根本就没有名医,父亲要的只是让她自生自灭。想到之前父亲和家人对自己的疼爱,林秋萩忽然觉得一阵讽刺,若是真的疼爱,他们又怎会如此轻易地舍弃自己!
心中的怒意和恨意汹涌而至,林秋萩砸的更凶,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发泄自己。
红儿躲的更远,心中却是五味杂陈,她在宰相府待的好好的,却非要陪着林秋萩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跟那些婆子一样一辈子留在这里,红儿便生出怨恨来,看着林秋萩的眸子带着一股恨意。
看着向自己投来实现的红儿,林秋萩猛地砸过去一个花瓶,怒声,“滚!滚出去!”
此刻,这个“滚”字在红儿耳朵里犹如是天籁之声般,她早就不想陪着这个喜怒无常又丑陋无比的林秋萩了,所以,林秋萩话音刚落,红儿便急不可待的跑了出去。
见状,林秋萩更加生气,不停地拿过手边的东西扔到门口,全都砸在了门上,发出一阵阵闷声。
就在林秋萩没有东西可砸的时候,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
林秋萩低垂着头,还以为来人是红儿,不由怒吼道:“不是说让你滚出去吗?滚呐!”
可是,来人却没有停下脚步,而是慢慢的走到林秋萩的面前,直到离她有三步远才停下来。
林秋萩顿时气结,猛地抬起头,话才冲到嘴边却是惊讶的堵在了嗓子眼,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半晌,才吐出两个字,“世子……”
不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司揽尘,看着脸上依旧残留着些许怒气的林秋萩,司揽尘眸光微敛,随即将视线转向别处,眉头不由紧蹙。
瞧了一眼地上的各种碎渣,林秋萩脸上一红,急忙解释道:“世子,这……你别误会,这些……这些东西都该换了。”
林秋萩说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心虚,不过仍是抬眼对上司揽尘的双眸,整了整仪容,自以为美好的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世子,你是来看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