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宫忆瑾离去的背影,宫湛脸上流露出伤痛以及怜惜来,这么多年他对她视而不见到底是害了她还是在帮她?看着宫忆瑾受伤,他的心里无比的疼惜,可是他又能怎么做呢?
大夫人蒋氏回到汀兰苑的时候,宫湛已经离开了,听习秋说完整件事情经过后,大夫人便将所有人遣散了去,只剩下她们娘俩。
“柒儿,你怎么这般沉不住气?我不是说宫忆瑾自有我来对付吗,你只需养好手上的伤即可。”大夫人温和的说着。
宫柒忆眼底划过一丝狠意,不甘心的说:“母亲,我就是看不得她比我好,我只要一看到我这双手,我就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柒儿,别忘了,你是大家闺秀,怎能跟她一个庶女一般见识,今日你为了她惹怒你父亲已是大错特错。今后也切记不能因她失了分寸,她左右都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而你不同,你可是我荣国公府唯一的嫡女,日后定是要做人上人的。”大夫人一边安抚着宫柒忆,一边在心中暗下决心,宫忆瑾是决不可再留了。
宫柒忆眸光微闪,脸上的恨意有所缓和,“是,柒儿听母亲的。”
“恩,这就对了,你只管好好养着身体。”大夫人柔柔的开口,唯有看着宫柒忆的时候才有慈母的样子。
翌日,荣国公府外,宫忆瑾和宫忆如上了马车,宫湛则骑在高头大马上,马车内自然是谁都不同谁说话。昨日因为宫湛的突然出现,事情没有按预想的发展,宫忆如自然是受了宫柒忆的好一顿数落,所以今日宫忆如看宫忆瑾是横竖不对眼,别说说话了,就连呼吸同一片空气宫忆如都有些不乐意。
宫忆如不说话,宫忆瑾倒乐得逍遥,今日是段少楼回来的第三日,也是皇上为段少楼准备的庆功宴,因为宫柒忆受伤,宫忆乐太过怯弱无闻,所以大夫人便派了宫忆瑾和宫忆如一同陪同宫湛去宫里参加庆功宴。
虽然大夫人没说,但宫忆瑾知道她能去,一定是托了福王妃的福,否则以大夫人和宫柒忆的性子,又怎么可能让自己再参加这样达官贵人都会出现的宴会呢。
马车在鱼跃门外停下,宫湛嘱咐了宫忆瑾和宫忆如两句便随着其他大人离开,而随着宫湛的离开,宫忆如则彻底露出了丑陋的嘴脸,嫌弃的瞪了宫忆瑾一眼,便同她相熟的小姐妹一同进了鱼跃门。
“二姐儿,五姐儿她……”玉柔是第一次进宫,看到宫忆如扔下二姐儿,难免有些着急。
宫忆瑾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没事,她走了,我更乐得清闲,这里是皇宫,她不会有事的。”
“可是……”
“好了,我们快走吧,否则迟了可就不好啦。”宫忆瑾说完当真笑着往前走去,玉柔只得快步跟上。
而让宫忆瑾不知道的是,在她的身后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那双眼睛是那般的柔情,又是那般的忧伤。
安泰殿内,早已经设好了宴席,轩辕帝坐在主位上,满脸笑意,一边与大臣闲聊着一边等待着今天的主角到场。昨日听段少楼述职,轩辕帝对这个年少有为的将军是愈发看重,甚至隐隐超过了他的父亲,想必他日后定也能辅佐好下一任帝王。
想起自己百年之后的帝位,轩辕帝精明的眼睛不着痕迹的在下面的几位皇子身上扫了一遍,这时才发现轩辕奕寒的位置是空的,按理说这样的场合决不能迟到,但轩辕帝的眼中却是浓浓的宠溺。
“段小将军到……”太监托着长长的尾音喊道。
在座的人纷纷看过去,果然看到那一抹少年英姿,不由纷纷赞叹的点了点头,这可是他们万历国未来的栋梁啊。
段少楼来到安泰殿,面色不变,依礼跪地参拜,“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叩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快起来,起来。”轩辕帝呵呵的笑出声来,“少楼,你是有功之臣,今天乃是特为你设的庆功宴,不用太过拘礼。”
“谢皇上。”
此时,大殿上的人差不多已经到齐了,众人各自落了座,段少楼同那些皇子一样居于首座,以示轩辕帝对他的重视。随后排着各位大臣,其次才是众家贵女,而宫忆瑾和宫忆如因身份上的不足便落在了很靠后的位置。
不过这依然不能打消宫忆如的兴致,一边眼巴巴的望着那些皇子的位置,一边低声与同伴说着什么,不时传出一两声笑声。
这次毕竟是宫宴,所以比牡丹宴上来的人更多,身份上更加高贵。因为宫忆瑾在牡丹宴上的事迹,所以不时有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似是要看穿她的身体。
宫忆瑾自始至终都保持着端正的坐姿,将那些视线全都忽略掉,但却始终无法忽略掉一道十分温暖的目光。可当她寻过去的时候,却始终找不到,但她隐隐能够感觉到那是一个男子,至于是谁暂时还未可知。
轩辕帝和段少楼一直说着话,言辞之中,皆是对段少楼的夸赞,这让段家的人和福王妃无疑都是脸上添光。
“皇上,如今段小将军年纪也不小了吧?臣妾记得两年前段小将军还在京城的时候,就有不少贵门千金对之爱慕不已呢。”说话之人乃是轩辕帝右手边一雍容华贵的女子,看她的穿着打扮并不似皇后,看样子应该是当今最为受宠的皇贵妃了。
段少楼的婚事可以说是不仅仅是一桩婚事,而是关系到万历国一半兵权的归属,所以不仅仅是福王妃在意,就连皇后都十分看重,所以皇贵妃自然不能任由这等事与自己毫无关系。否则若是此事被福王妃或皇后中的任意一人占尽好处,她岂不是要后悔死了。
皇贵妃的话虽然大胆,但轩辕帝显然听过更加露骨的话,笑着看了她一眼,便顺着说下去,“你这么一说,朕倒是想起来了,既然少楼如今已经小有所成,确实是该考虑考虑终身大事了。否则段卿肯定会责怪朕耽误了他儿子啊,哈哈哈哈。”
被称为段卿的段天擎立马站起来拱手,“皇上此话真是折煞微臣了,吾儿能够为皇上效力那是他的荣幸。”
“你紧张什么,朕就是随便说说,快坐下坐下。”轩辕帝笑着摆摆手,继续说道:“今日正好这么多贵女千金,少楼,你看上哪一个了,尽管说,朕都可为你做主。”
轩辕帝的话一落,各家千金都面露喜色,心底都在隐隐期待着自己能够争取到那个将军夫人的位置。
段少楼微怔,没想到轩辕帝会突然说起这件事,但脑中忽然涌现出一个人影,却又很快消失不见。
见段少楼不说话,福王妃眼底闪过一抹幽深,起身对着轩辕帝拱了拱手,“父皇,臣媳倒是有一个主意。”
“说来听听。”轩辕帝热络的询问。
“牡丹宴上倒是有几位姑娘十分出众,绝对能够选出配得上少楼的人。”福王妃笑意满满,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大殿上的每一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听到这话,轩辕帝顿时来了兴致,在脑中搜寻半天,才想起什么似的,问道:“牡丹宴?朕听说牡丹宴上有一个让牡丹花王起死回生的女子,是吗?那姑娘今日来了吗?”
宫忆瑾微怔,没想到矛头直接指向自己,可既然轩辕帝都这么说了,她只能站起来,“回皇上,正是小女。”
感受到众人的各色目光,宫忆瑾虽然觉得麻烦,但也不怕,反正她在牡丹宴上那么做的时候便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福王妃也没有想到轩辕帝不记得别人,唯独记得宫忆瑾,但她当日对这孩子的印象也不错,遂笑着说道:“父皇,这就是让花王起死回生的荣国公府二姑娘宫忆瑾,当日她的牡丹绣的也不错。”
“抬起头来。”轩辕帝沉沉开口,似是对她也很满意。
宫忆瑾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那一双平静的眸子便出现在众人面前,宫忆乐微怔,因为她本以为宫忆瑾一定会在轩辕帝面前胆怯的,可竟然是那样的眼神,那……
为什么?宫忆乐再一次出现那日被宫忆瑾掌掴的震惊心理,难道宫忆瑾平日里是装的吗?
看着年过半百,但依然威武不凡的轩辕帝,宫忆瑾的脑海里却忽的涌现出宫柒忆上一世说的那个真相来,麒儿竟真的是她和轩辕帝的孩子吗?一股厌恶感袭上心头,宫忆瑾唯有拼命的压制住,才能不露出异样的神色。
如此平静无波的眼神,让阅人无数的轩辕帝都微微愣了神,紧接着便是另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太像了,太像了,这孩子跟她简直是一模一样。同时脑海中福王妃刚才的话再一次出现,荣国公府二姑娘,她是荣国公府的,那会不会是她的孩子?
“宫忆瑾?”轩辕帝再次低低呢喃,但却忽然猛地沉下眸子,冷声问道:“就是你说你与熙王的亲事是个误会的吗?”
此话一出,顿时一片抽气声此起彼伏,那件事大家自然都听说了,可如今听轩辕帝的意思,竟不是个误会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