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忆瑾接着说道:“我与我那短命的三妹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是中间隔了几个时辰,我是卯时出生,我三妹则是未时出生。当初皇上赐婚的乃是未时出生的三妹,并非是我,因为三妹早夭,此事早已作罢。因此我从不曾得知,可最近那庚帖却被府中一下人无意看到,因为她只识得我,所以便误认为与熙王定下婚约的人是我,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开了。”
“当真?”蔚若依再次确定,“那怎么从未听过辩解之词?”
说到这里,宫忆瑾就显得更加无奈,“哎,我父母知道之时,事情已经传的一发不可收拾,且这种事是越抹越黑,在皇上和熙王殿下未表态之前,父母自然是不能多言的。”
“那你今日为何会说出来?”不等蔚若依发问,人群中就有人喊道。
宫忆瑾稍显为难,却又似拗不过众人“求知”的欲望,便道:“哎,熙王殿下乃是温文尔雅之人,定不会为了自己不受婚约所扰而毁了我一个无辜女子的清白名声,故此一直隐忍不言。可是,我又怎忍心陷熙王殿下于此等境地,所以才决定在今日说明一切,以免耽误了熙王殿下的一世幸福。”
此话一出,众人不由点头称赞起来,能做到宫忆瑾这般,也不是一件易事啊。
蔚若依听的此言,心中对宫忆瑾也是暗暗称奇,其实若是宫忆瑾不说,或许连皇上都不记得他当初赐婚的到底是谁,熙王更不会多言,而宫忆瑾则会白白得到一个熙王妃的位子,她一个庶女这可是求之不得的。可她,竟然放弃了,这样一个女子倒也难得。
“既然这样,你放心,没了熙王,我自会求母亲为你保一桩美满姻缘。只是,参加这样的宴会,你怎么穿成这样?我还带着几套衣服,要不你换上吧。”没了最致命的隔阂,蔚若依自然不会再为难宫忆瑾。
看着蔚若依真诚的眸子,宫忆瑾愣了一下,急忙推脱,“蔚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衣服乃大姐去年赠予我的,还特许让我每年都穿着来牡丹宴。实不相瞒,这衣服我喜欢了好几年才得到,还真不愿意换下。”
“什么?这竟是你大姐不要的旧衣服?”蔚若依立马惊叫起来。
周围的人也全都露出震惊的模样,听过苛刻庶女的,可还头一次听到拿不要的衣服赏给庶女的,这荣国公府可真是头一个啊!
听到宫忆瑾和蔚若依的话,宫柒忆的心里不由的突突起来,急忙又定睛看了宫忆瑾身上那衣服一眼,在脑海里寻了许久才终于想起,那衣服确实是她去年送给宫忆瑾的。当初自己确实是想要借此羞辱她一番,可没想到到头来竟坑了自己。
宫忆瑾直直的挺着身子,微风轻轻地将她的衣角掀起,在众女子间似清水芙蓉般,只见她不卑不亢,款款笑道:“大姐当初对这件衣服也是宝贝的很,是念我实在喜欢的紧,才忍痛割爱的。”
蔚若依微微蹙眉,压下心中的不悦,确定道:“是吗?”
宫柒忆身体一怔,急忙应道:“二妹,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忍痛不忍痛的,你既喜欢,那大姐自然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别说是一件衣服,就算是其他的,我也绝不会说半个不字。不过,母亲前几日不是给你送去了一件参加牡丹宴的新衣服吗,你怎么没有穿来,那可是京城手艺最好的线娘做的。”
听着宫柒忆的辩解,宫忆瑾心里冷笑一声,新衣服?她虽然不知那是不是最好的线娘做的,可上面那牡丹可是连玉柔绣的都不如,穿上了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不过她仍是笑着,淡淡的开口,“我对这衣服着实喜欢,这才没有换上那件衣服,对不起,大姐,可是让你为难了?”
说到最后,宫忆瑾竟歉意的要掉下泪来。
在场的贵女们谁不知道后宅的那些事,虽然宫柒忆口口声声说着各种圆场的话,可大家心知肚明,这宫忆瑾平日里在府上定过的不尽如人意,否则又怎会这样就要落泪。没想到这宫柒忆往日里看着那般知书达理,竟也是个为难庶妹之人。
宫柒忆又怎会不知众人心中所想,只是脸上依旧温婉淡定,“二妹,你千万不要这么想,我没有半点为难。”
闻言,宫忆瑾这才抬着带泪的眸子笑了起来,拍着胸脯庆幸着,“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