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君是个君子,不知道为什么,周妍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如此形容他,他的眼睛墨黑得没有一丝杂质,一双杏眼足以另人相信他。是的,相信他,他有这样的魅力,不同于纳兰卡的霸气,不同于纳兰贤的中庸之色。怎么形容他呢,温和而不失俊美,清雅飘逸。周妍居然想到了“修道”两字。
纳兰卡笑笑,也为纳兰君做了介绍,“周妍,你未来的王嫂。”
“果真绝色,气势不一般。”说着微微一笑,“到是王兄好福气。”
周妍在一边听得至是脸颊通红,低着头一声不吭,她就奇怪了,遇到皇上不紧张,怎么遇到他,反而有一种丑媳妇见公婆的心理。
“听闻周妍琴音一绝。”不知何时,大殿内早已安静了下来。贤妃所说之话就如珠如玉般的充满了整个正殿。
周妍一抬头,首先撞露脸帘的便是冷艳扇的笑容,身旁,则是纳兰卡的笑容,“妍儿,我怎不知你还会弹琴。”
周妍瞪了一眼纳兰卡,他的消息怎么如此不灵通,还是在他府中谈的呢,居然不知道。
“生气了。”纳兰卡倒了杯酒,一口饮近,捏了捏周妍的手,笑道,“妍儿的琴音自当一绝。”
贤妃恨恨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语气微微往上提了些,一般人还真听不出她声间中的不屑,“周妍,可否让本妃耳濡目染一番。”
周妍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似乎皇庭之上的人都似乎把反问句当肯定句用。周妍肃了神色,答道,“周妍自当弹奏一曲。”说罢往纳兰卡看了一眼。
纳兰卡回了一个放心的眼色给周妍,并不言语。
周妍看了看送上的古琴,竟是牛尾弦,檀香木,看着琴上的年轮,想必也是十分古老的。
冷艳扇似乎看出了周妍的疑惑,拨了拨额角的碎发,轻声婉约道,“娘娘,这可是千年桓木所造的音诛?”
“的确。”贤妃的声音总是如此镇定。
纳兰贤微微侧目,看着相处了五六年的贤妃,她似乎总是这般说话,却只有她对自己最真。他不想贤妃为难叔叔,却也不想抚逆她。
“音诛?”周妍的疑问夹杂着众多的惊问,周妍不禁看了看纳兰卡,只见他笑笑,用唇语道,“放心,有我呢。”
周妍笑笑,坐定,至是安心不少,她弹准琴商,想着既是入冬,弹曲《晚秋》总还应景。周妍轻拨尾弦,缓缓弹着,忽然“咚……”的一声破音让周妍促起了双眉,刚刚居然感觉有人扳转她的手腕。周妍笑笑,并未停止手上拨弦的动作。
一曲弹罢,周妍欠身笑笑,“小女子羡丑了。”的确,她今天是羡丑。
纳兰卡听到周妍的断音,委实吓了一跳,此殿中居然有如此幻术深厚之人,他等着那人的第二轮攻击,却没想到,周妍的下半曲顺利弹完。
纳兰卡看了看对面的冷艳扇,在他的眼中,此殿有此幻术之人非她莫属,只是,冷艳扇为他孕育了炎蛊,法力大失,要在他的眼皮低下使用幻术,不可能。
冷艳扇知道纳兰卡再看她,她对他抱以一笑,幽幽长叹了一声,起身对上座的皇上说道,“臣有些困累,还望陛下批准臣先行告退。”她知道是谁使用幻术,她对那样的幻术极其熟悉,其实如果纳兰卡不是太关注周妍,定是可以发现的。
纳兰卡看着走过来的周妍,起身也对上座的皇上说着,“臣有些累了,回去休息罢。”纳兰卡说完牵着周妍对纳兰君抱以一笑,转身离去。
纳兰卡一出殿门就抱起了周妍,笑道,“妍儿,曲子名唤什么,没听到过呢?”
“《晚秋》。”周妍呶呶嘴,权当纳兰卡安慰她罢。
一直出宫,坐上马车。周妍直被纳兰卡的幽默逗得咯咯笑,想想在正殿出丑的事,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贤妃第一次看到周妍,没有想到,名不虚传,的确有惑人心智的本事。贤妃笑笑,姜还是老的辣。
至于周妍,她定是不会让她好过的,谁让纳兰贤喜欢上她,自己的女儿又因为她失宠。贤妃笑笑,能有她这样的对手,何其有幸?
贤妃睡在软榻之上,静静的享受着入冬之风,冷,却是她喜欢的。
冷艳扇回到圣殿,金碧辉煌,不是她喜欢的。
艳,不是她的本性;妖,不是她的意愿。还记得当初刚见纳兰卡的那天。
她原本是带着不屑的心情去,只是见到他戏谑的嘴角,那种不认输的心情立马显示出来。她帮他,是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了他,她像他表白,他不明不白的回着她,她知道,他只是想利用她,她甘愿。
她知道他没心,没心爱人,所以放纵他。想当初,就因为他的一句巧言,“冷艳扇,艳,妖,穿红色真真是媚人心惑。”所以,她穿红,她告诉自己,她天生就应该穿红,她本生就应该是媚惑人心的妖精,她不知道她是不是失败了,别人都敬畏她,爱她,想得到她。可是他不,他不要她。
今天的一幕,真切的让她感到悲哀,周妍琴音出错的时候,他那么看他,不满,疑惑,她甚至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不屑。她当时是多么的想喊出来,“不是我。”他难道不知道?因为他,她丧失了百年道行,他,怎可如此冷血?对她。
如果非要这样,那么,都悔了吧!她应该加快步伐。
天气是越来越冷了,春,万物复苏,那个时候就是她和纳兰卡的婚礼。每次想到这事,周妍总有一总恍惚不然的感觉,真的很不真实。
周妍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喜欢纳兰卡,她不是花心的人,而纳兰卡的确是不二人选,英俊,多金,宠她。可就算如此,她还是摇摆着自己的心,她有时候甚至希望这个冬天会很长,长得让她真正爱上纳兰卡。
她想爱,可是不确定。有时想想,这是不是就是婚前恐惧症,可是,来得会不会太早了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