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炎看着周妍素面衣着的样子,不惊有些挠了心神。可真是眉不画则黛,唇不点亦朱。好一副不食人间烟火,似乎周妍总是给他不一样的感觉。
周妍略略一笑,“没想什么。”抬眸问道,“炎,过来可有什么事?”
诸葛炎神色一晃,含笑道,“看你这灯还亮着,过来看看。”
周妍“哦”了一声,静静的也不言语。
两人之间,顿觉得有些怪异,别扭。
“妍妍。”
还没等她回神,诸葛炎已经捧起她的脸,在她的唇上飞快地烙下了温柔而炙热的一吻。
“妍妍,早些睡……”诸葛炎看着周妍的双眼轻轻地说,眼中游动着一丝特别的情愫。他抚了一下周妍的头发,笑道,“过些日子我们成亲。”
诸葛炎对她一笑,转身离去。她呆呆地抚着自己的嘴唇,愣愣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
看样子,今夜注定难眠。
皇宫,含露殿。
殿内深远而辽阔,寂静之中唯见月光的离合辗转在烛光的映衬交错在地砖落下深深浅浅的蒙昧。
案几上的小薰炉里焚着历代君王常用的龙涎香,袅袅缕缕散在殿内的各角落,益发的沉静凝香。坐在雕花大椅上的显然是皱着眉心的纳兰贤。
何月,也就是合拉铬,仰或说现在的元妃,她掀帘而进,看着纳兰贤一时也不敢贸然言语。
纳兰贤的声音似有些疲倦,漫漫然道:“怎么还没睡?”
元妃轻声道,“等皇上一起就寝呢。”说着顺势在取了些新鲜的薄荷叶放入茶盏之中,用滚水冲开泡着,又兑了些凉茶,放在案上,道:“皇上饮些茶吧,这薄荷可怡神静气”说罢把案几上的薰炉抱至窗台下,顺便开了一扇小窗,便有酥凉的夜风徐徐然贯入。
让人顿感清新。
纳兰贤慢慢抿了口茶,神色缓和了少许,才问,“爱妃怎么不问何事让朕烦忧?”
元妃用手指沾了点精油,上前缓缓为他柔着太阳穴,轻声道,“皇上想告诉臣妾自然会说,若臣妾一味追问,乞不是讨皇上嫌。”
纳兰贤反手握住元妃的手,指着书桌上奏章恨声道,“这哈萨国三番两次挑衅朕的底线。”
元妃神色一暗,道,“若他国立时兴兵,皇上有多少胜算?”
纳兰贤眸中精光一闪,瞬息黯然,“朕手中的战士二十万左右,若要打仗,也不是不行。”他顿一顿,“只怕又要求助于王叔。”
元妃听着不惊变色,“皇上说得可是莲王?”纳兰卡?元妃默然。如果纳兰卡帮忙,哈萨国此战必败。促眉道,“王爷怕是不妥吧?”
兰贤一掌重重击在案角上,怒道,“朕这皇帝当得真真是……现在外敌入侵,还得防着内患。”
“皇上息怒。伤了自己的身子,更不值得。”元妃一把握住纳兰贤的手,心下微微一疼,这些日子与纳兰贤的相处并非是没有感情的,只是生为哈萨国的人,她乞可为了私人叛国。
纳兰贤只是一言不发,但见额上的青筋累累暴动,道:“是可忍,孰不可忍!”
元妃神色肃了肃,道,“皇上可得从长计议。”
纳兰贤“呵呵”一笑,回身拉过元妃入怀,良久方道,“朕可不是只有他一个王叔。”
元妃悚然,道,“皇上说得可是潇清王纳兰君?”
纳兰卡微微苦笑:“父王逝世的时候,是想两位王叔皆抚育朕。潇清王那想必也有兵权的。”
纳兰卡有那么多的无奈和隐忍,元妃都知道,国君,并不好当,何况是对他而言,可是就算知晓他的的无奈,心里也总透着隐隐的心疼和了然,可是,又该如何?
元妃温软地俯下身,安静伏在他的膝上。她深深的吸着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轻声道:“这得长远的计划,皇上只能忍耐。”女人是感性的动物,这一刻,她只是自私的想他成功。
纳兰贤的身子微微一震,手轻轻抚上元妃的肩胛,叹声道:“朕这皇帝是否做的太窝囊?”
元妃心里霎时涌起一股酸涩之意,为他,亦为自己。
静。殿外的风声竟有些悲凉之意,烛火的影子一摇一晃的,显得他们都有些朦胧。纳兰贤捧着元妃的脸蛋含笑道,“为什么没有早些遇到你。”
可是他不知,迟遇也是算计。合拉铬的心有些抽搐,闷得有些喘不过气。
周妍沿着长廊直走,低头看着瑰丽的裙角拖曳于地,慢慢笑开了颜,忆起往惜,那个前世矮小的她,老是偷穿妈妈的长裙,外面套着被单,演练着皇宫妃子的气势。
笑,变成了苦笑。就像几个世纪一样,她只能模糊不清的想着亲人的面容,看着舒卷流丽的裙摆,上面绣着每一瓣每一叶皆是韶华盛极的花朵,像似是占尽春光,极艳到顶峰,再无去路。
举眸看见前庭一处火鹤开得烈如火炬。一阵风飒飒而过,直把人的双眸焚烧起来。周妍心中掠过一丝模糊的惊恸,想抓住又不清楚那是什么。
“小姐,怎么了?”嫣红替过一方丝绢,轻声问道。
原来早已有泪悄声滑落。
周妍尴尬的看了一眼嫣红,道,“我想上街买些东西。”也罢,过些日子便要与诸葛炎成婚了,有些女儿家的东西,周妍倒是想买些。
嫣红微微一愣,“要通知主子吗?”
“不用。”周妍说着便举步往大门方向移去,含笑道,“一会就回来,不用很多时间。”
嫣红也不言语,只是乖巧的跟在身后,想必是诸葛炎早有吩咐,不必事事过问与他。诸葛炎,是懂她的。
“这还有宠物卖?”出门还不到一刻,周妍就惊奇的发现居然有人临街兜售动物。不惊有些好奇。
嫣红低眉回了声:“是。”
周妍看着蹲在一旁笼内的狸猫,弱小不堪。不犹心生怜悯,轻轻的抚摸着它,问道一旁粗犷的男子,“师傅,不知这怎么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