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应了声:“是。”便弓身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如儿便掀帘隐身而入,对着假寐的冷艳扇轻声道,“娘娘,你唤奴婢?”
“嗯。”冷艳扇顺着如儿为她垫高的枕头坐了起来,道,“贤妃最近有什么动静没?”
“回娘娘,她正在查云若。”才一会儿,如儿已经新泡了一杯茶放回小几之上。
冷艳扇微微点了点头,抬手把耳畔掉落的几缕丝发别于耳后,拿过茶盅对着香气轻轻嗅了嗅,才道,“云苫现在进行得怎么样?”
“已经成功进入别苑。”如儿拿起一旁的梳子轻巧的为冷艳扇别了一个凤凰髻,含笑道,“贤妃就算要查也定是查不到娘娘这里的。”
冷艳扇及了鞋子坐到窗前,抬眸看了眼一旁的如儿,道:“也不竟然,如果贤妃连这点本事都没,怎可伴两代君王。”对着窗外瞥了一眼,转头继续说道,“知道最近皇上在忙什么吗?”
“不知。”看冷艳扇侧头没什么反应,如儿又道,“听当值的公公说,最近皇上也就早朝现下身,平时也不知在哪,总是没人看到过他。”
冷艳扇“哦”了一声,双手交握了会,觉得手心微微有些发冷,不惊轻喝了几口气,“如儿,有我爹的消息没?”
“据浩回报,似乎主子的失踪于贤妃有关。”
贤妃?冷艳扇的双眉紧了紧,怎么这事又于她有关了。抬头对着如儿吩咐道,“你传我令,命海去查贤妃的来历。”略顿了一下,“让云苫见机行事。”
如儿应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看着还微微有些动静的珠帘,冷艳扇嘴角弯起了一抹新月般的笑容,这朝凤殿都可以落入她手,贤妃还有怎般的能耐。
只是爹爹,不知现在在哪里,他那样的身体,如果不早些拿金莲续命,定是必死无疑。真是有些发急。
窗边小几上便摆着几盆野花,花朵只含了一点苞,犹是淡青色的。新叶片片,淡淡的阳光洒在嫩芽之上,仿佛一片片透明的翡翠。
周妍正恍惚般的轻轻牵动了下嘴角,只听连声急切的“娘娘,娘娘”唤得她不得不认清现实。
她还以为这次定是归西,原想这么死了也就罢了。可谁知道,被哪个挨千刀的给救了。
“为什么门外是悬崖?”刚一开口,喉咙刀割般的难受,不禁咽了咽口水,只是更为疼得历害。
“娘娘,先喝口水吧。”碧秀端着水送于周妍的嘴角,眼中是一片的淡然。
周妍就着碧秀的手贪然的喝了几口,轻瞥了一旁的草右,闭着双眼侧了个身,“你们先下去吧。”心口莫名的难受,一种难以言语的不舒服。
碧秀欲言又止的唤了声:“娘娘。”想说的话终是没有说出口,只是与草右退了出去。
睁眼望着床顶,努力压抑着欲流的眼泪,狠狠的吸吸鼻子,拼命睁大眼睛,只是终究还是落了几颗,那种莫名的心疼让她阻止不了眼泪的落下。
喉咙还疼得历害,全身也乏得紧。周妍微微闭上眼,微翘的睫毛上依旧沾着似有若无的泪珠,衬托着那张泛白的脸更是憔悴。
不知何时进屋的草右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心也隐隐的有些揪得紧,只是很快她就从那一阵莫名的情绪中找回了自己,她轻移脚步,轻声道,“娘娘,奴婢熬了些粥。”边说边把周妍扶起,让周妍靠在她的怀中。
周妍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如木偶般的小口抿入草右喂过来的烂烂的粥,眼睛却是无神的望着窗外,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多亏了这次失足,极度惊吓之下,居然想起了往昔。只是,炎以死,她为什么要活着。
草右忍不住轻叹,“娘娘,还请宽心些。”似乎下了什么决定般说道:“我们一定可以回宫的。”
听到‘回宫’两字,周妍不禁有些哑然失笑,“你还是说说这里有什么特别之处吧?”
草右顿了顿,似在权横利害一般,才道,“这里三面靠山,而另一面侧是悬崖,据说以前这里是皇族以防万一避难的地方,所以,只是皇上才知道怎么来这里。”
“你到底是谁的人?”周妍不紧不慢的扔出这么一句话,“我是叫你草若好呢,还是叫你云苫好?”
看云苫呆愣愣的不再接话,周妍冷冷一笑,“算了,反正都这样了。”略停了停,又道,“这次是谁救了我?”
“不清楚,当时是秀姐姐发现娘娘晕厥在偏院,我们已经想办法通知皇上了,想必不久御医会来。”
周妍微微一愣,过了一会,才道了声:“我要休息,你出去。”
云苫面无表情的走到门外,连碧连呼了几声“小右”也没听见。
山顶风今日吹得特别的大,云苫第一次对自己的使命产生了困惑,报恩算不算是一种罪孽。只是,不报不行,二百多条性命乞可欠着。
四周安静,整个禁宫现在无人往来,陷入夜幕中的巍峨大殿显出一种肃穆下的庄严,层叠起伏。
纳兰卡负手身后,雪色的袍角微微掠起,垂眸看向冷艳扇,冷声道:“关于纳兰贤一事除你之外还有谁知道?”
“贤妃。”冷艳扇轻启贝齿,“凭我一人之力根本救不回你,我也不知道当时贤妃是怎么知道的。”
“这事怎么没和本王说。”纳兰卡瞳孔紧紧一缩,逼问道,“贤妃是什么来历?”总觉得这女人似曾相识,在当上贤妃这前,纳兰卡很确定见过她。
冷艳扇嘴角随即浮起淡淡的冷笑,说:“名义上讲,应该是我二娘。”
“二娘?”
“的确。”冷艳扇斟了杯茶给纳兰卡,说,“有一件事你不知晓,苏江月是贤妃的女儿。”
纳兰卡微微皱了皱眉,倒是有些料到此事,苏江月曾经央求冷艳扇帮他练炎盅,同为南畴人,亲人也不惊讶,只是贤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