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妃嫔仍然是心有余悸,甚至于回答之时声音也是微颤。
冉如胭瞥过南宫妙玉双眼之中的怨恨,心中不免是大喜。
这个机会终于还是没有落在南宫妙玉的肩上,且是与她一点儿关系都是没有,而冉如胭也是以上官镜做了挡箭牌。
上官镜有一个极其雄厚的背景,宫人便是没有人会实质性地伤害于她,若是冉如胭自个儿抢了风头,定然又是众矢之的,这对于品级不高且毫无靠山的她来说应当是最为忌讳的事儿。
待众妃嫔被安置于一个偌大的禅房之中,颜素问悄然令贴身宫婢梅芯出了禅房,想必是前去探望上官镜的情况。
“众位妹妹不必担忧,上官更衣身子本就娇弱才会是那般,经过子空大师的疗伤定然是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颜素问缓缓勾起了双唇,眉眼之中虽是有着担忧,但是也得平息众人之中的惊骇之意。
只见她双手交合放置于腿上,目光扫过所有妃嫔,才是暗中松了一口气。
这件事儿难道是一个巧合吗?
怎么会怎么巧?
还是有人从中作梗呢?
故意要害她的命,还是要害其他妃嫔的命?
“这件事儿本宫自然是会派人前去查探,众位妹妹心中不必恐慌,许是一个意外。”
“可是皇后娘娘,为什么这个意外就那么巧呢?”
较为陌生的徐更衣徐佳期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浅妆之下的双眸之中满是害怕,但是那娇弱的容颜背后,却是藏着隐隐的皱眉之意。
这个更衣竟然胆敢质疑皇后,也是活得不耐烦了!
当下众人心中皆是这个想法,却又是不好说明,颜素问本就是难以回答这个问题,如今徐佳期这么一说,将要说出的话语一下子哽噎在了喉间,不上不下,略是尴尬。
“这位妹妹所言甚至,本宫倒是瞧着也眼神得紧,平日里应当是不常见呢!不知这位妹妹姓甚名谁呢!”
南宫妙月也是发觉了颜素问的不喜之意, 便是回头瞧着那徐佳期,且伸出纤细的玉手微微勾起了落下的几缕青丝。
“回禀顺妃娘娘与皇后娘娘,妾姓徐名佳琪,家父为随县七品县令。”
徐佳期听此起身行礼道,姿态恭谨,只是冉如胭仍旧是从她的眼眸之中瞧出了一丝不耐烦。
看来又是一个不讨喜的家伙!
冉如胭微微勾唇,这一次祈福倒是将起酥殿的其他更衣也送了出来,平日里总是与延华、长安、排云三大宫殿之妃嫔周旋,早已是摸透了她们,也是少了些许趣味。
“佳期如梦,好名字。”
颜素问抚着碧玉妆鎏金赤尾甲,直直地盯着徐佳期说道,虽是赞赏之话,虽是隐隐存着些许怒意。
而那徐佳期倒是没有听出来,反倒是因为颜素问的一句夸奖而跪下了身子。
“多谢皇后娘娘谬赞,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除却徐佳期、吴雪之与上官镜,在座还有两位不曾知晓姓名的更衣,倒是怯怯地缩于自个儿的位置上,哪敢多话?
而徐佳期因在颜素问心中留了些许印象便是勾起了红唇,似是炫耀,得到应允后转身之余,瞥向那两位更衣之时眉眼挑衅,不过待入了吴雪之的眼,便是一下子变了神色,冉如胭略是奇怪,将视线寻上吴雪之的眸子,才是发觉吴雪之的眸子之中皆是盛气凌人。
也是,不过是被皇后娘娘夸赞了一句,比起吴雪之,倒是根本不算什么。
若是其他时候,吴雪之定然是第一个走出来说道说道这件事儿,但是她方才也是注意到了是冉如胭推了上官镜一把,便是不便多言,生怕将自个儿主子的什么计划给不小心抖落了出来。
因为上一件事儿,南宫妙月姐妹二人定然也是明白那吴雪之是冉如胭安插在她们身边的眼线,吴雪之自是不必再假装依附她们下去。
“不过徐更衣所言,本宫自然是想过,但是相国寺中,哪里是有人想做手脚就能做的呢?众位妹妹难道不知,那子空大师以及主持大师都有着通天的本事儿吗?”
颜素问掩唇一笑,倒是似乎将之前发生的惊心动魄的事儿忘了个一干二净。
只见南宫妙月忽地一蹙柳眉,玉手轻轻地拍打在了腿上,娇俏一声说道。
“皇后娘娘这般说可是错了呢!若是子空大师有那通天的本事,应当是知晓今天的事儿啊,为什么又不能够扭转一下,也不至于上官更衣受伤啊!”
南宫妙月自然是不知晓那子空大师真的是算到了今日之灾,只不过,他也有自个儿的目的罢了。
的确,子空大师既然都是知晓自个儿是重生而来,还提醒自己莫是再继续下去,这种事儿定然也是明白,但是他为什么要帮她呢?
初入相国寺之时,子空大师便是有些奇怪,应当是在提醒冉如胭要注意什么,没想到,冉如胭同样也是真的抓住了时机。
正当冉如胭思量之时,耳边又是传来一句俏皮的话语。
“顺妃姐姐莫是这般说道,谁知道事情真的是这样呢?万一子空大师早就知晓皇后娘娘无事,便是也不必扭转什么,顺妃姐姐也应该明白,天机不可泄露,扭转命局也是会有极大的牺牲呢!”
南宫妙玉双眸之中陡然而起的崇敬之意令冉如胭一惊,但是其他人听起来倒是也觉得没有什么,子空大师如此能力,被一个小丫头敬佩也是应当。
若是按照南宫妙玉的性子,当下她不可能是会去反驳南宫妙月的话语,且她所料之事被他人抢了先机,心中也是恼怒,这个时候怎地可能这般自在?
而出现这种可能性的原因,可能便是上一次来相国寺中,子空大师同样是对南宫妙玉说了什么。
冉如胭一想到这儿便是觉得右眼突突地跳着,怎地可能呢?
上一世中,待冉如胭死了,南宫妙玉仍旧辉煌着,应当是不可能同她一起回了,那还能是什么呢?
冉如胭不知晓,抑或是她不愿知晓了,心中突然而起的太多的未知令她觉得有些恐惧之意。
“南宫贵人这般话语倒是有些玄乎了,好了好了,是本宫说错了才是,本宫也是不该提起这个。”
颜素问似是揶揄着自个儿,也是没有任何皇后的架势,这般才是能够深得后宫妃嫔的欢心。
正在此时,梅芯垂首匆匆脚步进入,在众位妃嫔的凝视之下凑到颜素问耳边轻声地交代着事儿。
颜素问拧着眉头听完话语,才是一下子松了气,抬首便是发出了几声清脆笑声。
“本宫早就说过众位妹妹莫是担忧了,上官更衣在另一间禅房之中并无大事,子空大师也是及时给了她疗伤,敷上了药散,应当是过几日就好了。”
“是是是,没事就好!”
“是啊,方才可是吓死妾了呢!”
“皇后娘娘所言不假啊!”
冉如胭扫视过众位正相互轻笑的妃嫔,不免是微微摇头。
颜素问也是发觉了冉如胭这个异样,便是即刻询问了一番,在她眼中,冉如胭仍旧是那个懂得隐忍聪慧的冉如胭,也是明白她是知晓规矩的,在众人面前说话自然是知道分寸,定然是不似那些个其他人。
不过,她还是不知晓冉如胭早已经是在暗中算计了自己。
“珍贵姬怎地不开心吗?还是发现了什么不妥之处?”
待颜素问话语一出,众位妃嫔便是将视线放置在了缄默不言的冉如胭之身,其中隐隐的嗤笑意味仍在。
这个冉如胭,难道是真的知道什么吗?
还是昨天给我送纸条的就是她派来的人呢?
不应该啊,难道她已经和段莺莺串通好了?
南宫妙玉瞧着冉如胭脸上似笑非笑的神色,心中已然时炸开了锅,她不明白这些,还是得找个机会会一会赵沱才明白一切的真相。
“回禀皇后娘娘,妾只是突然想到了子空大师曾说过昨夜有一个偷盗大米的贼人,妾在想那个人会不会与今天的事儿有什么关联呢?”
冉如胭并没有直接说出实情,却是留了一点点空间令众人遐想,也是为了避免颜素问发觉什么,或是觉得她抢了自个儿的风头。
“珍贵姬这般话语倒是真的,本宫方才恐时也被吓得慌了神,竟然是忘了这件事儿,梅芯,你速速告知子空大师,若是斗栱之上果真有什么奇怪地方,今个儿这个意外便是有人故意设局!”
说到后面,颜素问已然是拍案而起。
毕竟这不是什么小事,即便不是试图伤害当今皇后,也是要在暗中惹出什么乱子,如此已经是死罪。
方才若不是上官镜上前一挡,这会儿躺在禅房之中的便是她了!
梅芯也是吓了一跳,连忙应允道,便是愈发加快了脚步而出。
“皇后娘娘,妾也觉得珍贵姬所言甚是,但是,妾倒是有另外一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南宫妙玉听冉如胭这么一说,心中倒是有了一个妙计。
呵呵,冉如胭,今个儿你帮助上官镜抢了我的机会,我便是要让你知晓,这个机会不是人人都是能够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