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红,你也是莫要担心了,将方才口中之语再说一次便好。”
方才冉如胭似是听到了顺妃,呵呵,她倒是想要知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而她相信,恐怕赵淮也是明了了才会是这般神色。
“回禀陛下,方才桃红不过是说了一点昨日之事,句句属实,还望陛下恕桃红无罪,桃红才敢说。”
即便冉如胭已然是这般说了,桃红依旧是唯恐赵淮一怒之下治了她的罪,岂不是得不偿失?
“你说,朕恕你无罪便是。”
能够令桃红这般,赵淮也是明白,昨日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才是,若是不弄清楚,这个天子,他还有什么可当的?
当下皇后不理后宫之事,三殿主位关系暗中已经是势同水火,这个后宫,难道真的要如当初的冉如胭所言的那般吗?
赵淮瞥过冉如胭低垂的眸子,心中不免起了一丝怜悯之心,为什么?难道该被怜悯的不是应该是他这个不能够平衡前朝事宜的天子吗?
“回禀陛下,昨日顺妃前来探望了卫贵嫔,但是当时卫贵嫔听了女医的话语,已然于床榻之上休息,因而迟了请安,顺妃便是暗中讽刺卫贵嫔仗着腹中孩儿刻意挑衅,言语颇为难听,若非卫贵嫔当时刻意忍让,桃红定然是前去告知娴贵嫔了。”
一听恕了罪,桃红像倒豆子一般将事儿说了个清楚,
果然是没有出冉如胭所料,果真是顺妃南宫妙月嚣张跋扈到了卫清歌的头上,这下赵淮便是清楚了,愈发是可以令顺妃收敛一些。
“这般,朕中午定然是会前去问个清楚,若是事情属实,朕必定会令顺妃前来赔礼。”
赵淮略是思量了一番,便是拂袖,衣袖之上的龙开始随之张牙舞爪。
“陛下,可别听桃红胡言乱语,妾不觉顺妃言语之中有什么讽刺,顺妃教导也是对的,顺妃管理后宫,自然是不希望妾会因为一个孩子特殊过了头,这些担忧,顺妃理当是有的。”
卫清歌狠狠斜睨了一眼桃红,才是托着小腹缓缓说道,言语温柔,双眸之中也全无怪罪之意。
要知道顺妃基本已然在后宫之间独大,若是赵淮前去问清了事儿,南宫妙月自然是更为敌对卫清歌,而林婉柔此刻的表现不痛不痒,谁都不知晓林婉柔到底偏向哪一方,自然是不可拿腹中还未出世的孩儿开玩笑。
而冉如胭瞧着卫清歌这般,便是一下子抚住了卫清歌的纤手,略是柔态地同她说道。
“卫姐姐,这件事儿可是不一样的,你是怀了天子子嗣不方便行礼,这一点,顺妃自然是明白的,又不是因为别的什么事儿,顺妃这般,心中指不定打着什么主意,卫姐姐还是要小心些,就算是要请安,请安之时也要注意着身子。”
冉如胭片刻之后便已是咄咄逼人,而这时的赵淮自然是不会与冉如胭计较这等口头之事,他心中倒是在想,如何将南宫妙月手中的后宫之权夺下。
后宫不能让一人独大,且这个人并非是皇后,因而当初他才是平分三权,如今倒也无什么作用。
“顺妃既然是这般言语,自然是犯了宫中大忌,朕会查个清楚,纵然皇后当下不管后宫之事,后宫也不可就这般乱了。”
乱?
冉如胭要的就是让后宫乱起来。
待众妃嫔皆是不停地升着位分,南宫妙玉自然是会焦灼,南宫妙月也是会开始逾越礼数。
这个时候,便是冉如胭最容易得了后位的时候。
“是,陛下。”
冉如胭缓缓点头,转过头瞧着卫清歌似是犹豫模样,不免是心生不喜之意。
这卫清歌怎地这般拖拉,难道有了孩子便是要顾虑一切威胁孩子的人和事儿吗?
冉如胭明白这份感觉,可是,她自然是有一定的能力替卫清歌保全这个孩子,若是不能,她也会让那个人付出代价。
“陛下,明日便是冬至,后宫事儿应当是已经妥当了,还望陛下莫是这般烦忧,一切自然是会平定下来。”
冉如胭曾与赵淮在延华殿正殿之中商量过关乎后宫管理之事,当初的密谈,赵淮心中应当也是思量着,也是不知,他是否同意她的所言了呢?
“珍贵姬,冬至宴会之事,你今个儿便是向皇后了解一番,此事,便是朕交于你一手准备。”
冉如胭刻意提起这件事儿,也是知晓,赵淮应当是会这般,那么,既然赵淮已经做出这样的决定,当初所言,应当也是在慢慢进行了吧?
“妾自然是不负陛下重托。”
纵然只是轻轻一笑,冉如胭瞥过卫清歌一眼之时,双眸之中的心悦卫清歌已经是看了个了然。
只是,卫清歌不曾知晓冉如胭在想着什么,不就是筹备冬至之宴,为何会是这般情绪呢?
“也罢,卫贵嫔既然一切安好,朕便是先行回了御书房,卫贵嫔这儿,还望珍贵姬多多瞧着些。”
“妾恭送陛下。”
“妾知晓了,妾恭送陛下。”
卫清歌与冉如胭二人前后一句,赵淮便是已然没有了身影,卫清歌有些不明白冉如胭所想,却也不知该从何问起。
“卫姐姐知不知晓近日湘公主的事儿?”
“什么?”
卫清歌抬起脑袋,一脸茫然地瞧着冉如胭,眼底尽是迷惑之意。
“妹妹听闻顺妃与湘公主关系已然势同水火,却是不知是真是假,才是这般问问姐姐呢?”
冉如胭刻意提起,便是想从卫清歌口中知晓什么,但是却忘了,卫清歌虽是为贵嫔,什么事儿都应该知晓,但是她已然有身孕,自然是很少出了长安殿,即便是出去,也不过是趁清晨前往御花园中转转罢了。
“湘公主与顺妃如何,姐姐倒是不清楚,但是近日,娴贵嫔前往翠雪殿的次数却是少了,平时,也不出门,好似在琢磨着什么事儿。”
卫清歌托着下巴缓缓说道,只见眼前的冉如胭一下子笑意愈深。
“冉妹妹这是在笑什么呢,姐姐怎地一点都不知晓?”
卫清歌瞧着她这般模样,便是愈发奇怪了,但是冉如胭也仅仅是回答了一句“安心养胎”便是什么都没有了,不禁是令卫清歌心中一阵困惑。
“不过,今个儿陛下同妹妹一起过来,想必昨夜,陛下应当是宿于排云殿,姐姐也真是不懂,为什么陛下这般在意你,却是隔了这么久才前去排云殿一趟,而且,排云殿还是多了一个曲才人,可真是令人心忧。”
冉如胭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是将那夜赵淮醉酒之事告知卫清歌,卫清歌了然之后才是惊愕,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竟是这般,我说呢,陛下怎会无缘无故去了延华殿,当时想必是陛下正在气头上,才是这般,倒是成全了延华殿的人,唉。”
“那曲才人便是曲如意。”
冉如胭不慌不忙地说道,将心中设想十分肯定地说了出来,并未顾及是否隔墙有耳。
“可是那又如何呢?即便是知晓皇后娘娘当时包庇曲如意,你我还是无可奈何,而且,此时皇后已然一心归佛,倒也是没有什么关系了。”
冉如胭假意轻叹一声,但是她却明白,这一点,恐怕是致颜素问于死地的最好机会。
若是赵淮知晓颜素问与南宫长华之间藕断丝连,这个皇后位置,又是会落到谁的手里呢?
“这……冉妹妹,今后还是别说了,这一点,倒是给不出证据的,即便那人便是曲如意,皇后娘娘不承认,顺妃不承认,她自个儿不承认,那便是无用了。”
卫清歌有些支支吾吾,但是心中也是记住了这一点,冉如胭同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实则都不会是随意闲聊的,她定然是想让自个儿在适当的时机说出。
“妹妹自然是明白,不过是同姐姐说说罢了,其他的人,应当是不会同她们乱说呢!难不成,姐姐还不信妹妹的话语吗?”
冉如胭轻轻一笑,却是一下子起了身,转身之余锦翠便是扶上了她的手。
“好啦好啦,妹妹这不是开个玩笑嘛,姐姐在长安殿中好好养胎,近些日子应当是没什么事儿,依从前一般注意便是。”
还未等卫清歌开口,冉如胭便是将想说之语说了个明白,也是有要走的欲望。
“那妹妹也是要好好照顾着自己,可别因为冬至之事累了身子。”
卫清歌知晓自个儿没有什么可说的,当下的她什么都是不明白,且冉如胭身边,应当是多了一个上官贵人协助,也是不会有什么坏事儿发生。
“自然自然。”
冉如胭转身而离,却并没有前往坤宁宫的意思,反倒是于宫道之中折了路,而那个方向,却是只有翠雪殿。
“珍贵姬,你这是想要去寻湘公主吗?”
锦翠虽是疑惑地问道,这个时候,自家主子不是应该前往坤宁宫妥善处理冬至宴会才是吗?
“自然,我倒是想要瞧瞧,湘公主如今是一副什么模样……”
冉如胭刻意压低了自个儿的声音,只让锦翠一人听到,宫道也是愈来愈短,周折几番,便是瞧见了翠雪殿的殿门。
翠雪殿格外得安静,安静得好似一个人也没有。
赵湘莫不是去了其他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