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倒是有些诧异,原本想着弘旺该是对我们有些埋怨的,毕竟,八阿哥和我准备离开只是两个人的事。的确是考虑了弘旺的处境。但是,转念一想,他已经长大了,不应该总是躲在我们的羽翼下,况且,这一路是逃亡,并非游行。
我微微一笑,对他说:“你说说看?看额娘能不能做到?”
弘旺听见我这么一说,又看了看晚梦,然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定一样,开口道:“孩儿想和阿玛和娘一起走。”
“不行!”弘旺话音刚落,八阿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带着不能反抗的口吻,堵住了我想婉言拒绝弘旺的话。
弘旺听到了他阿玛的回答,像一只泄气的皮球,我于心不忍,责备的看了八阿哥一眼,便欲去扶地上的弘旺起身。
“为什么?额娘,带着弘旺不好么?弘旺不会给阿玛额娘惹麻烦。只是想跟在阿玛和额娘的身边。”弘旺的话让我有些于心不忍。看着他的样子,让我的心也跟着有些微微的疼,但是,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说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于是,我柔声哄到:“那你没有想过你母亲么?你跟着阿玛额娘走了,那你母亲怎么办?”所有的人都知道,我虽然是弘旺的亲生母亲,但是我却不能告诉他。所以,他也一直以为晚梦才是他的母亲。所以,在府中,他叫我额娘,但是叫晚梦母亲。
孰知,弘旺在听了我的话后,竟然吞吞吐吐的说道:“额娘,母亲……已经告诉我了。”
什么?
弘旺这句话无疑让在座的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所有人都转过头看着晚梦,晚梦到是也不回避,点点头,却没有开口说话。
我有些颤抖的转过身,看着弘旺,问道:“你……你母亲都告诉了一些什么?”
弘旺此时白皙的脸颊已经有了两行泪痕,他开口:“母亲说,您才是我的生身母亲。”
随着弘旺的话说完,我就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我此时竟然不知道是快乐还是难受。我一直以为我可以一直的隐瞒下去。但是,有时候我自己都搞不懂,这么一瞒下去有什么作用?孩子毕竟是我的啊。
所有的人都不说话,八阿哥只是起身走到我的身后,轻轻的搂住我的肩膀,安慰我。
过了一会儿,我终于觉得自己是平静下来了,正准备开口的时候,突然有人敲门。这一下,整个屋子里面的人都紧张起来了。
该到了人都已经到了,屋外的人是敌是友?
随着敲门声越来越激烈,我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但是门外的人好像也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一直的敲着,像是料定屋里有人一般。
在场的众人全都面面相觑,最后都拿不定注意,于是全都转过头看着八阿哥。八阿哥却只是静静的看着门,像是在思索什么。就在我们都很着急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八阿哥轻声说道:“子胥,晚梦,你们先和弘旺藏起来,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八阿哥坚定的看着杜子胥,杜子胥明白了八阿哥的意思,虽说放心不下,但还是答应了,知识化弘旺还有什么话要说,但是看到八阿哥的脸色时,他还是乖巧的闭上了嘴。
来不及细想,杜子胥带着晚梦和弘旺躲到了屏风后面,八阿哥温柔的看了我一眼,伸出手理了理我鬓边的发丝,拉着我的手站起了身往门口走去。
在门将要打开的那一瞬间,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门外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让我感到莫名的害怕。
八阿哥总是感觉到了我的紧张,握着我的手稍微用力些。我抬头看着他笑了笑,示意他我没有事。八阿哥点点头,这才伸手推开了门。
我承认,当我看到门外的那个人时,我的心都跳出了嗓子眼,太可怕了。我真的完全没有想到,为什么他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并且找到了我们的藏身之处。
八阿哥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惊讶,他看了那个站在门外的男人一眼,随后笑了笑,微微的欠了一下身子,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意:“皇上别来无恙。”
夜晚的月光把明辉洒在雍正身后,他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伫立在门外,静静的看着八阿哥和我。第一次,我把雍正和孤寂等同起来了。
雍正听了八阿哥的话,也不吝啬,淡淡的笑了笑,却是依旧站在原地:“八弟,跟我回宫一趟,可好?”雍正的脸上有着平静的神色,看不出出多大的情绪。而且,他没有用“朕”这个字,唤八阿哥为弟弟。
这样的改变,我有些不适应。八阿哥也露出了淡淡的别扭的样子,但还是不露痕迹的掩饰在了嘴角的淡笑中。
“好。”没有过多的考虑,八阿哥笑着答应了。这倒是让我很不理解,甚至是诧异。他们什时候能够和平相处了?我握紧了八阿哥的手,不愿松开。
八阿哥这才转过身,笑着拍了拍我的头,像是对待自家的宠物一般,他柔声的哄着我:“欣儿乖,我去去就回。会很快的。”
我使劲的摇摇头,固执的就像要失去什么一样:“不要!”
八阿哥还准备说些什么,雍正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放心,我不会对他做什么。”话虽是这么说,可是要我怎么能够放心的了。这一去,不是平常的聊天聚会,我害怕这是一次永远无法再相见的诀别。
但是,八阿哥依旧轻声的对我说:“我保证,明天傍晚之前一定会来。你现在去你阿妈额娘那儿。”
阿玛额娘?
我有了一瞬间的恍惚,有多少年没有去看过他们了,特别是最近一年多的时间,还怕连累他们,我总是不敢回去。果洛玛法不知道还好不好?在我被雍正带进宫之前,他还捎信让我回安亲王府的,只是我没有那个机会。
现在,八阿哥让我回去,是为什么?我疑惑的抬起头看着八阿哥,他眼中的光芒很亮,比夜空的星星都要美丽。他对我点点头,让我按照他的意思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