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晚梦,你现在的耳朵没想到这么灵敏。”
晚梦知道我是在打趣她,笑着:“不行了,弹琴时静不下来心,这才听到了你的脚步声。怎么,八阿哥又去了?”
“嗯。”我诧异,晚梦是怎么知道的。
但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晚梦笑道:“昨儿是十五,子胥来过的。”
难怪!我点点头,表示明了。
八阿哥他们的事情,杜子胥都是参与了的,他是属于八爷党的。于是乎,晚梦知道这些事情也就不足为奇了。
“进屋去吧,外面风大。”晚梦说着,拉着我的手,往屋内走去。
刚坐在榻上,晚梦的丫头就端了茶水过来,我捧起茶碗,闻了闻,是铁观音。
“说吧,今儿怎么找我来了?”晚梦笑着看着我,问道。
“没什么,想你了,就过来了呗,不欢迎啊?”我佯装生气地说,做起作势要走。
晚梦连忙拉住我,陪笑着:“诶,不带这样的哦,算我说错了。你坐,你坐。”我本就是假意唬她,晚梦这么一说,我自然就坐下了。
轻轻的缀了一口茶,这才看着晚梦笑了,说:“其实吧,我还真是有点事儿,想让好姐姐帮帮忙。”
“去,瞎闹了半天,还不是有事儿,你呀!遇到什么事儿了,就好姐姐、好姐姐的叫上了。没事儿的时候,指不定我是什么了。”这会儿轮到晚梦使小性子了。
“哎呀,好姐姐,你什么时候都是我的好姐姐,有事儿没事儿我都挂念着你呢。”我讨好着晚梦,那副样子,逗得晚梦“噗哧”一下笑了出来。
晚梦戳了戳我的额头,笑道:“没个正经!”玩笑一番后,她正色问我:“到底是什么事儿,你快说吧。”
听了晚梦的话,我点点头,坐下,告诉晚梦说:“我是担心爷。先下刚废太子,他们是不宜做那么明显的活动的。”
“所以呢?”晚梦问道,“你想让子胥帮着劝说八阿哥?”
知我者,莫过晚梦也。
“嗯。”我点点头,接着说,“现在,恐怕就算是爷想停下来,也都停不下来了。大阿哥的野心并不只有那么大,他费尽心思的想帮助八阿哥夺得皇位,未必不算是借刀杀人,然后再坐收渔翁之利。”
晚梦听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倒有可能。的确,现在的局势并不稳定。那你没有劝劝八阿哥吗?”
我点头:“劝了,但妇道人家的话,他又能听的进去多少呢?最多把那些话当成我担心他的话罢了,怎么会往深处想?如果是杜子胥说的,那肯定就不一样了。”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晚梦,希望她能明白我的话的意思。
晚梦眨了眨眼睛,回答我:“你说的也有道理,到时候让杜子胥跟八阿哥说说就是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八阿哥洪福齐天,会没有事儿的。”
我知道,晚梦是在安慰我,但是,这番话补偿不是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我欣慰的点点头。表示明了。
人们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这句话倒还是一句实话,任八阿哥再怎么聪明,但总归是局中人,而晚梦虽说是一介女流,但处于局外,所以看事情就比较清楚。
现在,是应该好好的准备些什么了。
记得在康熙四十八年的时候,八阿哥就会被受到呵斥。那时,他的道路将变得坎坷。虽说,我不能改变什么,但是,至少要让他的路途不至于那么难走。在某一天累了的时候,有一个温暖的港湾可以停靠。
“诺欣,八阿哥能拥有你是八阿哥的福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晚梦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愣了愣,随即笑了:“是啊,有我这么好的福晋真的是八阿哥的福气。不过,能嫁给八阿哥也是我的幸福。”
晚梦听了,会意的笑了。
不管以后会怎么样,一起走下去吧。彼此不离不弃的相互扶持着。
我还记得,曾经和八阿哥说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希望真的能够天长地久下去。
今天是太子被废后的第十五天。
一大早鹦歌就告诉我说,宫里面来人了。
我有些疑惑,宫里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人?八阿哥上朝去了,所以绝对不是来找八阿哥的。那么就只能是来找我的了?
“是什么人?”在盆里洗了洗手,接过鹦歌递过来的帕子,擦拭着手。
“是李公公。”鹦歌从我手中接过帕子,挂好,回答。
李德全?这样看来,应该是康熙召见我了。但这又是为什么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康熙召我进宫,似乎有些不妥,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八阿哥的地位不同吗?
或者,康熙不是这个意思。而是,为了废太子一事?
我在那儿胡乱猜测着,却也想不出一个答案来。又怕怠慢了人家,只得匆匆收拾一番,往前厅走去。
远远看去,果然是李德全。
走近了,我施了一礼,笑道:“安达今儿怎么亲自来府上了?八阿哥上朝去了还没回来呢。”
李德全转身,见是我,忙笑着鞠了一躬,回答:“呵呵,老奴是来找福晋的。”
“找我?”我假装诧异,道,“安达,找诺欣有什么事儿吗?莫非是宫中有什么事儿?”
“呵呵,这个老奴就不好说了。只是万岁爷让奴才请福晋进宫一趟。”李德全的嘴紧,什么话也套不出来。
“安达,这话说得不够意思了,这皇上召诺欣进宫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儿,您总也得告诉我吧,诺欣也才好有个准备吧。”我收了笑,无奈的看着这个老匹夫,跟在康熙身边久了,到也学得这般狡猾。
“这……八福晋,是什么事儿,老奴还真是不知道。不过……眼下太子刚废,皇上心里的想法,谁能猜的透呢……”李德全这会儿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也到是笃定了我心中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