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好的管理者,也确实在工作中用另一种方式来帮我成长。我很感激,也很感动。
“他不在,他妈妈来A市了!”上次在医院的时候,周正亲耳听到楚母怎么羞辱我的全家,就算我不说,他也一定能猜到我此刻之所以很累的原因,并不只单单是为了新的工作。
果然电话的另一端的他不说话了。过了几秒钟他才再次开口说:“遇到麻烦了?”
“嗯!”有烦恼的时候能有人听你诉说,真好!我眼睛一涩,声音也有点哑了。
“桐桐,其实我早就想对你说,可是又怕你接受不了,你愿意听吗?”“你没说又怎么知道我不愿意?”
周正嗤嗤的笑了:“那我可说了…..桐桐,你是一个好姑娘,可是在为人处事上有时太直接了。”
这不算什么难接受的事情呀,有什么好难以启齿的?“这个你有什么不敢说的?”
“呵呵,你其实自己没发现,大小姐你骨子里倔强,自尊心超强,宁可吃再多的苦把事情做好,也不愿意让别人批评你一字半句。我特想骂你,也得先提前告诉你一声。”
明明不是什么好话,可是我的心竟像是有一只毛绒绒的小手,在那里拨动,浑身温暖,人也冷静下来。
从小到大,老爸话很少,老妈生气了就骂我们,楚梦寒是超级闷葫芦,蒋师傅对我关爱有佳,说我既高傲又自卑,所以从来都是赞美。这些话周正是第一个对我说出来得。之前他也确实没少凶我,但说得那些,我都很服气。“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心里挺期待的。
“我想说,人与人之间有时为了达到最终的效果,不必太直接,有时你把心掏给别人,别人也未必领情,所以一些善意的手段和‘诡计’甚至谎言,并非都是坏事。
你和楚梦寒的妈妈没有血缘关系,要不是因为楚梦寒,你们根本就是陌生人,对她这种人,你就算用对你亲妈的态度去对她,她终究也不是你亲妈。
所以,对她该真的时候要真,该假的时候要假,讨好她或者逼着她最后让她接受你才是最终的目标。
本来我想买一本‘厚黑学’送给你的,可是又怕你真的变坏了,那就得不偿失了。对楚梦寒老娘这件事上,速战速决是不可能的,你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听他这么一说,好像是商业谍战一样,“你将来娶了媳妇,也这么教她对付你妈妈?”
周正在电话的另一端笑得更欢:“我妈现在的心态,只要我娶的人性别上没有问题,她都会当祖宗供着,我妈你不见过吗,她没有恶婆婆的潜质。”
想起那个开朗热情的老太太,可一瞬间,就又换成了楚梦寒老娘那张阴森恐怖的脸。
“桐桐,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别闷在心里。”周正叹了口气说:“有的女人擅长打扮,有的擅长交际,张爱玲的小说里描述的女人擅长低头,可你就是擅长把心事都憋在心里,我看着闹心,有难事和我说吧,也许我帮不了你,可是说出来毕竟会好受一些。”
挂了周正的电话后,我的心情不但没有变好,相反我又失眠了。看着身旁空落落的地方,我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孤枕难眠。
我想楚梦寒,真的想他。
迷迷糊糊在半梦半醒之间,我听到了门铃的声音。一个机灵坐起来,墙上的表已经深夜2点多了。
这个时候会是谁呢?
走出卧室,从猫眼里一看,一张刚才还在梦中的脸映入了我的眼帘。
他呵呵的对着我笑,帅气英俊的几乎让我没法呼吸。打开门,顾不得他身上凛冽的寒意,我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呜呜….我哭得稀里哗啦:“对不起…”
楚梦寒拉开我,替我抹去脸上的泪痕。
“傻丫头,别胡说…..”说着在我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你怎么来了?”我搂着他的脖子,贪婪的感受他身上的气息。
“想你了,所以就来了。今天妈妈的血压还算稳定,我请了特护24小时陪着她。刚才我看她睡沉了,所以赶来了。”
“想我吗?”他低下头,啄了一下我的唇。我的泪又涌了出来,我知道他妈妈一定是用病要挟他不让他来找我。
之前我们在吵架,过年回来后,他的工作就超级忙碌,我们都没有多少时间呆在一起。我重重的点点头,他抱起我,大步的像卧室里走去。
他用力的吻着我,像是要抚平我心中的不安。激情的夜是那样的短暂,天色还没有亮,我就感觉到了他起身的动静。
“你要走了?”我从背后抱住他,恋恋不舍。
铃.......他的手机响了.......看了一眼屏幕,迅速的接通。不知电话那一端说了什么,我听他急了:“我马上回去!”
“梦寒,怎么了?”
“...........”
“你睡会,我妈最近身体不太好,容易激动,等过了这一阵,一切都会好的…..”
一直到上午11点,才接到了楚梦寒的电话,那时他人已经到公司了。
“别担心,我妈的血压当时突然升高了,特护才急着给我打电话的。现在没事了,放心吧……”楚梦寒安慰着我,可是语气却比以前更多了浓浓的担忧。“梦寒,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对我说?”
“嗯,我妈说她住不惯酒店,讨厌酒店的气味,她想搬出来住……..”听着他欲言又止的口气,我不解的问:“她想搬到哪住...”
楚梦寒的妈妈有洁癖,我又把家里检查了一遍,处处纤尘不染,才放了心。又刻意的把长发梳成马尾,穿了一件宽大的毛衣深色的长裤,最最老土的样式也是最安全的。
“妈,您来了!” 轻轻的说出这几个字后。我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表情,像第一次拜访客户之前那样,检查自己微笑时露出了几颗牙齿。周正说得很对,婆婆永远也不会是妈,更何况是这位早年离异,性格古怪的容女士。如果演戏能让她接受我,我乐意去改变。
楚梦寒说,这些天他一直在试图说服他的妈妈,终于楚妈提出了一个方案,她说愿意再试着了解一下我,主动搬来和我一起住,正好楚梦寒过些日子也要出差,这样的做法也算是最好的安排。
我愿意把事情往好的方向去想,天下哪有妈妈不爱儿子的,只要她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把握。
今年的气候挺怪的,都过立春这么久了,昨天夜里竟然飘起了雪花来。眼下户外,银装素裹,玉树琼枝,一片皑皑世界。
我裹上羽绒服,跑到楼下,算算刚才楚梦寒临出门时给我打电话的时间,也该差不多了。大概站了十几分钟,远远的看着楚某人的坐骑在雪花纷飞中缓缓而来。候在门口接驾的我赶忙跑过去。从车子前面的玻璃里看到楚妈妈并没有坐到儿子的旁边,而是一个人做到了后面的位子上。
楚梦寒从车里下来,弹了弹我身上的雪花,心疼的说:“冻坏了吧?”我笑着摇摇头,跑到后面拉开了车门,轻轻的叫她:“妈…..您…..来了?”之前我叫她伯母,是因为有很多顾及,还有就是自己也有点叫不出口,可是现在她主动要求搬来和我一起住,我借机把这个称呼喊出口,也不算难堪吧。她没吭声,却也任由我扶着她下了车子。我心里小小的激动了一把。
楚梦寒忙着打开后车盖拿东西,我自己扶着楚妈妈上楼。进了屋,把提前准备好簇新的拖鞋,猫腰递到她的脚边:“妈,换拖鞋吧!”
“我可生不出你这么脸皮厚的女儿来,被你这么一叫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你死了这条心吧,现在你叫不起我,以后也没机会。”她鞋也不换,直接走到了卧室。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一个人愣了好久,最后只能跟在她的后面。
“我住这间!”她随手一指,那是我的房间。里面的衣柜里堆满了我和楚梦寒的衣物,要想收拾,还得挪柜子,或者再去买一个。这两间卧室其实一样大,不同的是小屋里只有一间单人床和一个五斗橱。
她自己住了那间,我住这个单人床……..我一下有些明白了她的用心。
其实就算我真的一根筋,在她同意我们复婚之前,我和楚梦寒也不会在她面前秀恩爱的,那不是自掘坟墓吗?
“行,一会我就给您收拾出来。”嘴上答应,心里却想,她不是有洁癖吗?躺在我和他儿子曾经那啥过的床上,她不觉得难受?
楚梦寒推着一个行李箱,肩上背着一个大旅游包,走了进来,把包扔在地上,换拖鞋。
“小寒,你慢点,包里有东西!”说着楚妈自己走了过去,抱起了那个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慢慢的拿出了两个镜框后,又掏出了一个香炉,递给我,“小心供到你那屋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