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霖高瘦的身躯顿时有点颤抖,他无法想象真到了若汐坦白的那一刻,自己会有怎样的反应。他并不害怕帮助若汐的路有多危险,他只是很纠结,万一若汐要做些违背道义的事情,自己会做何选择呢?
“霖哥哥,你不用太紧张,若汐绝不会让你以权谋私的,更不会干些杀人的勾当。”凌若汐对乐正霖太了解了,他虽对自己呵护备至,可是他一身正气,有自己起码的道德底线。
听若汐这么一说,乐正霖洁白的脸庞红了半边,心里既舒坦又充满歉意,他拉起了若汐的手:“对不起,我误会你了,若汐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呢。不过,你到底需要我做什么呢?”
凌若汐两蹙弯眉如丝线般缠绕在一起,始终解不开,她的杏眼掩藏不住地怒火,朱唇有力地启动着:“为我和父亲报仇雪恨,同时平冤案、治贪官污吏,还临海市一片净土。”
乐正霖被若汐的眼神给震撼到了,他仿佛看到她身上附着了一个正义而又怨恨的灵魂。接着他整个身子都僵住了,睁大眼睛:“你到底是谁?”
“十年前凌若汐就已经死了,我是韩灵曦,我和我的父亲冤死于临海市最大的贩毒案,但我很幸运,借尸还魂了。自从我重生后,我就满腹仇恨,天天算计着报仇的事,没有过一天安生的日子,我恨不得能马上手刃仇人。可是……”
凌若汐尽力地压制自己疯狂的怒火,以为自己的扭曲的面目让霖哥哥害怕了。
乐正霖瞳孔紧缩,吓得脸上的血丝全无,他想不到事情的真相居然与自己想象的南辕北辙,还荒诞怪异。
他自认为见过的世面够多了,可是这一次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他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连说话都不利索了:“借尸……还魂?那你是……鬼吗?”
凌若汐知道霖哥哥会觉得不可思议,可是没想到他会反应这么大,但她只能耐心解释。
她拉起了霖哥哥的手,摸着自己的脸:“霖哥哥,我是人,虽然我的身体和灵魂不是同一个,可是我是个有体温有呼吸的大活人。我不会像小说中的鬼那样的索取人的性命,我只是个正常的有血有肉的人,还请霖哥哥不要怕我。我知道一般人很难相信这样的事情,所以我一直隐瞒着不说出真相。”
乐正霖接触到了凌若汐温热的脸庞后,手指尖的温度慢慢地升温,它没有丝毫要挣扎的意思,而是很安心地待在若汐的脸上。
他透过若汐清澈见底的眼眸中看到了他们两一起开心的日子,若汐的所爱的就是他乐正霖所爱的,若汐所恨的就是他深恶痛嫉的。
他突然醒悟过来了,若汐虽然不是真的若汐,可是她就是一直陪自己长大的那个两小无猜的玩伴。就算她真是鬼魂又如何,只要自己真心爱她,又何必在乎这些呢。
何况她现在是个真真正正的活人,自己完全可以帮她完成心愿,以后和谐地在一起。
“若汐,我相信你,之前是我误解你了。不管你是凌若汐还是韩灵曦,我都会一直支持你,不会离你而去。”乐正霖面部恢复红润,身体不再颤抖,嘴角又挂起了疼爱若汐的笑容。
凌若汐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霖哥哥不能接受自己,自己只能靠之前布下的网来报仇了。虽然报仇进度会慢很多,风险也很大,但她很有信心能绊倒所有的仇人。
现在霖哥哥依然愿意相信自己,凌若汐的眼眶湿润了,她真的很感动。她放下了霖哥哥的手,有点哽咽地说:“霖哥哥……你真好。”
乐正霖一把把凌若汐抱入怀里,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话极其温柔:“若汐,都是我的错,我应该在你一开始坦白的时候,就相信你、支持你的,请原谅我的懦弱。好了,不要哭了,无论我为你做什么,我都是心甘情愿的,你没必要有心里负担。”
凌若汐原本强忍住眼泪,经由霖哥哥这么煽情的话语,她的眼泪瞬间如洪水一样泛滥了。
乐正霖来临海市之前,已经知道了十年前的贩毒案,后又听语熏稍稍提醒,他如今再仔细地推敲若汐之前所说的冤案,心里对若汐之前心事重重的样子更加了解了。
他想若汐是有苦不能言,有仇不能报,能倾诉愁肠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相对于自己这十年的自在生活,若汐简直活在地狱般的生活中了。他现在终于能够明白若汐的心思了,如今自己的地位正好也能帮到她了。
乐正霖放开了若汐,拿出手帕为她擦拭泪水:“若汐,乖,不哭了。如今有我在这里帮着你,你一定能如愿以偿的。但你得先告诉我你的前世今生,你的仇恨究竟从何而来,你们又是怎么被陷害致死的?”
若汐在霖哥哥面前终于坦白以对,不用再藏着噎着,可以尽情的哭泣,确实心里舒坦多了。
她收住了眼泪,开始把前一世的始末,还有今生调查的结果,以及怎么布局,一一告诉了乐正霖,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天亮的时候。
“原来戚建军和钟天明两个人狼狈为奸,虽衣冠楚楚,像个老好人,实际上却是心肠极其恶毒的人。若汐呀,这么些真是苦了你啦!你放心,我一定会助你一臂之力,让这些陷害你的仇人现出原形,还你父亲以清白,将贪赃枉法之人全部绳之以法。”
乐正霖头上瞬间光芒万丈,一生正气,让若汐觉得他能替自己做到光明正大地平反冤案,让父亲九泉之下能够安息。
凌若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语气很诚恳:“若汐替父亲,还有那些缉毒队的精英们感谢你了,愿你能成为临海市最好的领导者。还有……若汐今生今世不知道如何报答你的恩情,我就在此立下誓言,只要您替我报了仇,我便是你的奴仆,任你驱使。”
乐正霖扶起了若汐,面色十分严肃:“若汐,我早就已经说过了,我帮你做任何事情,都不图你的回报。再说,现在是社会主义社会,怎么还可能要奴仆呢?你以后绝不能再说这种糊话,要不然霖哥哥可生气了。”
“好!”凌若汐虽然如释重负,可是觉得自己始终是欠下了人情债,她希望以后自己能有机会报答他。因为滴水之恩就得涌泉相报,更何况他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呢?
“若汐,你相信我有能力帮你报仇吗?”乐正霖说出了自己一直埋藏在心底的话。
凌若汐眉毛舒展开来,杏眼中透着一股执着劲,她斩钉截铁地说:“霖哥哥,我知道你从小一直不违背我的意思行事,总是顺着我。其实我知道这并不代表你没主见,或者没能力,而是你太想保护我的自尊心了。你心细如尘,做事外柔内刚,我绝对相信你能还我的清白,让我报仇雪恨的。”
这次换成了是乐正霖感动了,他还以为自己在若汐的眼里很差劲了,没想到他都已经把自己看得那般透彻了。他想他俩心有灵犀,都是最了解对方的人。
“我相信你已经有的新的布局,告诉我目前应该做些什么吧?”乐正霖觉得自己精神百倍,虽然一宿未睡,却相当的有精神。
“霖哥哥,戚建军是个非常狡猾、表里不一的人,他是你最强劲的对方。所以你一上任后,最好没跟他硬碰硬,先储藏实力。我在市政府安排的人可以偷偷为你所用,你平常最好不要与我的人接触太多,免得让人生疑。你最好给戚建军觉得你不会对他成为市长产生威胁。他一旦对你放松警惕,便是我们痛击他的时候。在此期间,我会悄悄地去掉他的左膀右臂,他便无还手之力了。”
乐正霖补充道:“他与钟天明的联盟关系也要在他们毫无察觉到异样的情况下,彻底瓦解到,最好他们能闹得不可开交。”
凌若汐对乐正霖竖起了大拇指,眼眸中如珍珠般闪亮:“我们真是不谋而合,确实要如此进行。总之霖哥哥负责官场,我负责商场,至于情场嘛,我们两可以齐头并进。”
乐正霖笑容嘎然而止,他很快想到了自己与语熏的关系。
“你想要我假意跟语熏在一起,然后让钟天明断了与戚建军再合作的念头吗?”
凌若汐不假思索地说:“你们现在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这根本不用演戏,比我幸福多了。我这边,要负责勾引钟寒墨,毁掉他跟戚含嫣的婚约,这样戚钟两家再无和好的一天了,这样一来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我跟语熏不是……”乐正霖看着若汐那期待的目光,有点不忍心说出实情,他不想若汐背负太多的感情负担,还不如让她以为自己现在真的喜欢语熏了。他继续说:“我和她不是不可能走在一起的,只是现在我还什么没跟她说呢?”
若汐,我对你的爱已经超过了生死界限,我希望你能高兴地活着,这次我就牺牲自己的感情吧,乐正霖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