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深林里,有些魂不守舍,此时此刻我在意的仍旧是:那血是谁的?
直到眼前豁然开朗,我才缓缓回神,入眸的是波光粼粼的湖面,金色的夕阳轻轻洒下,给广袤的湖面渡上一层金色的余晖。
我闭上眼贪婪的吮吸着大自然的古朴,没想到不知不觉间已经黄昏了,成群的飞鸟从水上略过,一群羽翼未全的野鸭在水面上追逐戏耍,橙色的小爪轻轻拍打着水面,溅起无数水花,突然橙色的小爪用力一瞪水,小鸭便一溜烟窜出了十几米。
我绕有兴致的看着,回过头发现所有同伴也都十分享受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大伯迎风而立,他的眼眶居然有些湿润,他哭了!
我别过头,假装什么也没看见,我又何尝不伤感呢?此时的心情只能引用唐代诗人贺知章的《回乡偶书》这首诗:“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此时的大伯无一不符合这句话。
“今天咱们在此休息一晚吧!”大伯负手而立,有些伤感的开口。
“嗯。”众人点头。
芊雪、我还有夏兮,我们三个去树林里拾了些柴,回来时天已经微微擦黑,墨色的天空上繁星点点。
步轻言、聂楠、瑾轩还有大伯正挽着裤腿站在水中,每个人手中高高举着一根被削得很尖的树枝,躬身而立,一双双眸子紧紧盯着湖水,十分专注。
突然,大伯手中的鱼叉狠狠地向着水中刺去,水花四溅,鱼叉再抽出水中,一只大鱼被狠狠地钉在鱼叉上,鱼血染红了一小片湖水,然而鱼并没有死,而是不挺的摆动着鱼尾,溅了水中几人一脸鱼腥。
“哇!伯父好厉害!”步轻言忍不住鼓掌喝彩。
“哈哈!”大伯开怀大笑,显得十分猖狂。
篝火已经点燃,我接过大伯的鱼简单的处理一下便架在火堆上炙烤,心里不禁感叹:好久没有这样生活了!
夏兮和芊雪帮不上忙,只得不停的给鱼翻面,很快肉香飘逸出来十分鲜美,几个人围坐一堆,吃了起来,吃完几个人围着火堆,听大伯讲述着他年轻时候的事,其实无非就是骑马射箭一类的。
而几个男孩子都听得十分投入,也非常感兴趣,就连一直清冷的聂楠也开朗了不少,我感觉这样的气氛真的很好,至少每个人都是最真实的自己,聊聊天彼此的距离也拉近了不少。
欢快的气氛下,我们很快便进入了梦乡,呼吸着家乡的气息,这一觉睡得十分酣畅,直到暖暖的阳光再次倾洒在我的脸上,我才转醒。
我醒来时大家都还没醒,只是大伯却不见了踪影,我没叫醒大家,而是缓缓起身,刚回头却看到岸边停着一艘木船,大伯正站在船头向着远方遥望。
“醒了?”大伯那飘渺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有些不真实。
“嗯!”我点点头。
“马上就要到家了!”大伯养着一望无垠的湖面,有些惆怅的开口。
“是啊!”我点点头。
“不知道家乡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大伯喃喃自语的说道。
“在说什么?”只是这时芊雪突然拍了下我的肩膀。
众人几乎已经转醒,收拾了一下东西,众人终于登船,踏上那回乡的路。
随着岸边的场景越来越清晰,我的心也越跳越快,这么多年没有回来了,不知道娘亲她好不好,还有爹爹,奶奶,仔仔,球球他们都好不好?
心狂跳不止,一种难以抑制的激动浮上心头,压的我仿佛将要窒息,我看了眼立在船头的大伯,他也同样如此,终于船终于停在了岸边。
我激动的跳下船,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一切,这么多年来变化还是不大的!
双腿不受控制的颤抖,一步也迈不出,热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出,我多想大吼一句:我回来啦!
芊雪他们站在我身后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奇景,群山叠着绿水,云雾缭绕如同仙境,只有我和大伯怔怔站在原地,这是无法言表的喜悦。
久久的,众人终于回神,我和大伯很有默契的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随着那熟悉的场景跳入眼帘,儿时的记忆在脑海中复苏,整颗心也在胸膛里欢腾的奔越仿佛随时都要跳出心房。
前方的路突然一转,再入眼眸的是那隐在云雾中的小村,我忍不住加快步伐几乎是一路奔跑着朝着家的方向前进,只是到了门口我却猛然停住,迈开脚我有些犹豫,不知道今时今日家里会变成什么样?
犹豫间,一抹黑色突然扎进我的怀中,我回神一看正是球球,球球十分兴奋,扎在我怀中来回磨蹭,它立起来已经到了我的胸脯,我顺手揽住它,它借势一蹬整个身子已经离地,淘气的蹬上我的肩膀,我刚想伸手揽住它谁知它轻轻一跃便稳稳的落在了地上,没想到多年不见球球居然这么大了。
恍惚间,我看到母亲那熟悉的身影站在院子中,泪忍不住的往下流,我想过再见到母亲时我会马上扑上去紧紧揽住她,然后说一句我想她了,但是事实我没有。
“娘——亲!”唇微动,那声音几乎是从嗓子眼传出来的,没有一点声音,我怔怔的愣在原地,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直直扑过去,而是直直站在原地无法迈动一步!
“芊城都长这么高了!”还是母亲先揽住我的,我这才回神,狠狠的扎进母亲怀里再也不想出来,这才是久违的温暖!
“芊城乖,这么大个人了还哭鼻子,快别让小伙伴们笑话。”母亲拍了拍我的背,轻声的安慰。
果然我听到母亲的话,想到了同行的人,立即起身抹干眼泪,心想:可别让他们看到!
“走吧!快进屋!”母亲转过身邀请众人,那手抬起又放下,我猜母亲也哭了吧!
进了屋,发现室内的摆放有了很大的变化,我还真有些不适应,只有我自己的屋子还保持着走时的样子。而父亲却并没在家,大哥也不在,我有些好奇,我明明在来时看到了大哥的车了,而车里还有一滩来历不明的血迹,一种不好的预感在我心头蔓延。
我忍不住开口:“娘亲,爹爹和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