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毅男摇头:“你越说越没谱了,当菜贩子我还不如待在单位里。我就是在想,拉我们入伙的炒家准备如何大干一场?按理,现在的大蒜才开始播种,总不成他想利用这个空档期玩一手?我老板说了,重点是仓库,有了仓库,就有了推动上涨的可能。还说,让我跟着去一趟山东,看看别人是怎么搞库存的。”
“是吗?”沈梦雨来了兴趣:“那你去吗?”
“当然要去了。”陈毅男说:“资金到位,我们就出发。我倒要好好看看是怎么玩大蒜的。”
“是吗?”沈梦雨说:“去几天呢?”
“那不知道,但要不了几天,又不是买卖,租仓库而已。”
第二天,陈毅男就得到了黄瑞鸣的指示,让他跟着提议炒期货的老赵一起去山东,帮着他办理租仓库的事:“不要一星期就能回来了。到时要跑几个大蒜产地,他跑不过来。你帮他打下手,他去收购大蒜,你负责族冷库。”
陈毅男问:“什么时候走?”
“明天。车票已经买了。”黄瑞鸣说:“差旅费我打你卡里,在外面听老赵安排。”
陈毅男答应,想着要回去跟父母打个招呼,就先走了。
陈毅男直接回到家,陈银娜正轮休在家,听说陈毅男要到山东出差,觉得挺新鲜:“你原来在正经单位上班,也没怎么出差,跟着私人老板炒期货,还能出差?新鲜事。”
陈毅男想着要是跟她说了是为大蒜的事出差,她不定要怎么讥笑自己,因此,就忍住了没说。
陈福生说:“跟私人老板出差,有谱没谱?”
“爸,你又落伍了。现在私人企业多了去,怎么就不能出差?以后我们这个破厂要是被私人老板接了,要出差,不一样是为私人老板出差吗?难道就不干了?这次出差简单,要不了一个礼拜就回来。”
陈毅男没有在家里多待,吃了饭就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住处,陈毅男想着沈梦雨要一个人住几天,担心有什么意外发生,就仔细地检查了一下门窗,想想还是有些不保险,就到电脑城买了一个摄像头和其他装备,回来就在大门上找了个隐蔽位置,开始装上监控系统。
当沈梦雨回到住处时,看见陈毅男正在电脑上忙乎着:“你这是干嘛?”
沈梦雨看到自己房间又多了根线,不觉有些奇怪。
陈毅男看见她回来说:“你回来正好,把你电脑拿出来。”
“干嘛?”
“我在外面装了摄像头,这样,以后你一个人在家,要是有人敲门,你可以通过摄像头看看是谁了。”
“有必要吗?”沈梦雨说:“为个大蒜你能去几天?现在还是十月份,真有犯罪事件发誓,还不到时间。”
“你还研究了犯罪率?”
“当然。”沈梦雨说:“高校周边发生犯罪率,一般都是冬季,这个时候很难发生。”
“装都装了,你就试试吧。”
沈梦雨拿出电脑递给他,陈毅男熟练地进行调试,然后示范给沈梦雨看:“外面的灯开着,你看不到人,或者见来者不善,就不用开门了,其他防范措施我已经检查过了,都没问题。”
见陈毅男为自己想得如此周到,沈梦雨有些感动了:“什么时候走?”
“明天。”
“去几天定了吗?”
“就如同你说的,大蒜嘛,不是什么大事,一个星期就能回来。”
“那……路上要担心……”
陈毅男笑了:“别看你每年都武汉、苏州两地跑,要说旅行你还真不如我,所以呀,这出门在外的事,就不用担心了,再说,两个大男人出行,能出什么事?是丢财还是丢色?”
“去你的。”沈梦雨说:“你们是做投机生意的,兜里装的不是上千万呀?难道就不会出事?”
“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能出什么事?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出去吃饭了。你吃了吗?要不我请你?”
“谁知道你要走,不然就不吃了。不过,坐陪吧。”
两人说笑着走了出去。
吃完饭后,两人回到住处,沈梦雨帮着陈毅男收拾东西,那一刻,两人仿佛不是合租的房客,似乎有了一种情侣间的默契。但两人都没往那方面想,收拾完东西,又在一起聊了会,才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陈毅男来到公司,先跟熊琴说了自己要到山东去租仓库的事,熊琴很兴奋:“这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每天晚上给我通报一下。”
“干嘛?现在买大蒜的期货,早了点吧?”
“现在早,但乐意瞄准时机呀。”熊琴说:“年底建仓,开年说不定就能大赚一笔,所有信息都在你这了。”
陈毅男答应,然后到工作室,等着黄瑞鸣。
不一会,黄瑞鸣来了,跟陈毅男嘱咐了几句,让他凡事不要自作主张,也不要提什么建议,只按照吩咐去做好了:“这是实物操作,不能用期货的思路去思考问题。老赵怎么做,你不要管。合伙做生意,就要相信合伙人。”
这个道理陈毅男自然明白:“不过,这一次召集了多少人?”
黄瑞鸣笑了:“那天不是跟你说了吗?所有人都说大蒜涨不了,只有老赵坚信大蒜能涨,你觉得能有多少人加入?”
陈毅男一愣,想到这次又是黄瑞鸣唱独角戏,觉得他还真是胆子大。
在等着老赵的时间里,陈毅男又找到熊琴,告诉她黄瑞鸣和老赵没找到什么合伙人。
“那更好呀。”熊琴越发兴奋了:“典型的小概率事件,就看我们这次赚多少了。”
这也使得陈毅男更憧憬这次买卖的最后结局。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老赵带着自己的两个助手来了。他跟黄瑞鸣打了招呼,黄瑞鸣把陈毅男介绍给他。老赵说:“知道你,年轻有为嘛,你干的是高技术的活,现在又能下去干这些经济活,前途不可限量呀。老黄,我们走了。”
老赵说完,带着陈毅男等人离开。
四个人出门打车,到了火车站,验票上车。老赵买的是软卧,正好四人一间。陈毅男身手敏捷,把自己的包放在上铺上,就轻松地蹦了上去。他选择上铺,不仅仅因为自己年轻,倒是担心他们会玩什么打牌之类的游戏,这些东西,他没什么兴趣,还不如睡上铺省心。
出乎陈毅男意料的是,老赵和他的手下倒没有玩牌,相反,一上车就非常忙碌,拿着电话就是一通海聊,不是联系大蒜货源,就是找仓库,然后就是约定见面、吃饭、签合同的时间,似乎完全没有歇息下来的意思。这种专注,倒让陈毅男刮目相看。
等到吃晚饭时,几个人围着餐桌,老赵对陈毅男说:“小陈,到了地方,我们分工,你和小李,”他用手点了一位带着眼镜的助手:“你们俩一起,把仓库的事办了。马上要收蒜球了,有了仓库,我们后面就有底气跟人谈价钱了。这事要快。小李,这事你有经验,多带着一点小陈。”
小李答应。
老赵在饭桌上把大致的情况跟陈毅男说了一遍,陈毅男也没问什么问题,只是牢记着自己要办的事情。吃完饭,回到软卧厢,几个人也没闲聊什么,都抓紧时间上床睡觉,准备第二天一到站就开始干事。
在武汉,沈梦雨躺在床上,有一种心绪不宁的感觉。自从和陈毅男合租以来,这是她第一次独处。虽然没有什么害怕的感觉,但却隐隐然有一种不习惯。往常,有陈毅男在隔壁,许多事情都不用自己操心,踏实睡觉就可以了。而现在,自己要独自度过整晚,而且还要延续一个星期。想到这,她不禁拿起手机,想着要跟陈毅男发短信聊天。
陈毅男躺在床上,正在和熊琴发着短信。他把在餐桌上得到的信息进行了梳理,然后发给熊琴。熊琴看了之后,又回短信,询问了一些细节,两人聊得不亦乐乎。在熊琴看来,这又是一次赚钱的好机会,只看要赚多少了。她叮嘱陈毅男,要多注意交易细节。
陈毅男正和熊琴聊着,突然收到了沈梦雨的短信,他点击一看,是沈梦雨的问候短信,让他在外多注意。
陈毅男很感动,于是也回复短信,让她多注意安全。
两人只发了这么一条短信,都感觉到要好多话要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沈梦雨放下手机,躺在床上,静静地往着天花板。而陈毅男也放下了手机,躺在床上,听着火车有节奏的声响,难以入眠。
第二天,火车到了济南,陈毅男等人在火车上洗漱完毕,背着包就下了车,按照分工,陈毅男和小李留在济南寻找冷库,而老赵则带着另一个助手到大蒜种植地去收购大蒜。四个人分开后,陈毅男和小李找了一家快捷宾馆住下。安置和行李等物后,两人坐在桌子旁开始商议。
小李拿出济南市区地图说:“济南周边有四座冷库,现在不是夏季,冷库出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我们到时兵分两路,争取在最短时间把济南的冷库租下来,要是不够,还要往其他地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