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总看多黄金的消息在期货公司里传开了,经过一番议论后,马上就有人跟进,就连李姐也跑到黄瑞鸣这里询问,要不要跟进?
黄瑞鸣说:“你要买黄金首饰,直接去买好了,干嘛买期货黄金?”
“黄金不涨吗?”李姐不解地问。
“涨是涨,但又什么意义呢?”黄瑞鸣书:“捂上大半年,赚不了几个钱,还压住了资金,丧失了赚钱的机会,都给期货公司垫底了。”
“那你准备做什么?就看着?”
“谁说不做?等着,马上就开始进场。”
陈毅男集中精神做着铜的模拟走势图。在休假期间,他已经做了几个品种的期货走势图,其中就有铜。现在,他只需调出来,再根据当前的一些变化,做一些修改就可以了。
陈毅男把做好的图发给黄瑞鸣,黄瑞鸣仔细地研究了一下,确定了买入点,然后就去跟其他人说了自己的看法。几个人都觉得他的看法不错,都决定马上下单,看多铜。
熊琴见黄瑞鸣对黄金不感兴趣,而是选择了铜,也没说什么,就跟着买入。
收市后,陈毅男按部就班地开始自己平日的生活,回到住处后,就是查看自己做的铜的模拟图,预计第二天会初夏什么变化。正当他忙乎着带劲时,沈梦雨推门进来了。
“回来了?”陈毅男探头朝外看了一眼,见她提着几个饮料瓶子走了进来:“买饮料干嘛?”
“单位发的。”沈梦雨说。
“发这干嘛?”
“为春游做准备。”沈梦雨说:“想不到吧?春节才过完,就想到了春游。夜不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到处都光秃秃的,有什么春景可看。”
陈毅男笑了:“那就是钱多,发福利。银行嘛,这些东西都不钱买,由借款单位送。”
“是这个理,但这些东西不值钱,连利息的几分之一都抵不上。”
沈梦雨丢了一瓶果汁在陈毅男的床上,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整理完后,才走到陈毅男的房间:“还在忙?”
“不忙干嘛?又不能和你去约会。”陈毅男难得地开起了玩笑。
“你还能想到和人约会?”沈梦雨有些惊奇地说:“昨天受什么刺激了吧?在宴会上看到打款左拥右抱,羡慕了?”
“我羡慕这干嘛?”陈毅男说:“他们能左拥右抱是他们的本事,我就当没这爱好不就成了吗?”
沈梦雨说:“又在自我安慰。昨天是什么规格?觉得能超过我们银行吗?”
“你们银行什么水平?不就是拥有几十个亿的资金吗?还不是自己的。昨天的大佬们的钱,加在一起,也有几个亿了,还都能随心所欲敌使用,你说,谁的规格大?”
“别卖关子了,都什么规格?”
陈毅男把昨天吃的什么描述了一遍:“你还别说,我这个不注重吃的人,都记住了这么些菜谱,你也应该知道这菜有多名贵了吧?我还差点摆谱没去,不然,要后悔死的。”
“吃货。”沈梦雨亲昵地说:“你怎么变得越来越俗了?这么重要的大佬聚会,你竟然只记住了吃,没救了。”
“我还不骗你,除了吃,就真的什么都记不住了。”陈毅男说:“亏得这个姓刘的还拉我去他的公司,要去了,还真成了吃货了。”
“那你是因为什么没去?”
“没去的原因多了,把那天的场合一看,就更没必要去了。你知道吗?他竟然把一个不入流的骗子安置在首席的位置上就坐。如此看不起人才,有谁真心为他去卖命?都是给一分钱,做一分事。我不喜欢这样的工作氛围。”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工作氛围?”沈梦雨问道。
“第一是自由,第二是融洽。没有了。”
“这也太简单了吧?你以前的单位是没有自由还是没有融洽?”
“都有。”陈毅男说:“就是没有理想,才让人蹉跎。幸亏我离开了。今年回去的时候,听说更困难了,又要裁人,不知道裁到什么时候。”
两人在那里海阔天空地聊着,不知不觉聊到了十点钟。
沈梦雨梳洗完毕,躺在床上时,竟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一种失落,这是一种从亢奋走向落寞的感觉。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自己上班并没有什么值得特别留意和兴奋的事情呢?怎么在心里就觉得一阵空荡荡的呢?她想了好久,也没想明白。
第二天,期货一开市,陈毅男就关注铜的走势。与黄金相比,铜的波动比较明显,上下盘旋,一天下来,多空谁也没占到什么便宜,铜只是小幅下挫。但行家都明白,这预示着有一大波的行情要来,至于是多还是空,却不好判断。
期货公司也关注到了铜,收市后,马上安排交易员进行分析,务必要在明天前拿出结果。黄瑞鸣也没有离开,他和几个大户也围在电脑前,各说各的理由,讨论着形势。
熊琴问陈毅男:“你的判断是什么?”
“我哪判断的出来。”陈毅男盯着图说:“我昨天回去的预测是涨,结果错了。但听这些大户的意见,他们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都说行情要来了。”
“来肯定要来,就看是什么方向,有多长。”
“你看多还是看空?”
“我买的是多,当然希望涨了。”熊琴说:“今天这一上一下的,就看着我账户里的钱一加一减,让人不得安神。”
“你还没练出来?”陈毅男说:“不是说炒期货要宠辱不惊吗?你这样会短寿的。”
“我本来就没想活那么长。”熊琴说:“过富豪的生活,有个几年就知足了。你和任讨论过人生吗?你觉得人生有意思吗?”
“这个?”陈毅男沉吟了一会说:“我还真想过,人生是没意思。你想,这么大个宇宙,现在颠来覆去地看,竟然只有地球上存在智慧生物,而这智慧生物竟然还是有生命限制的,一去就不回头了。那人生有再多的辉煌有什么意思?”
“是呀,所以才要享受,何必弄那么多清规戒律束缚自己?”熊琴一语双关地说。
这样的话,陈毅男怎么会听不出来?他摸着自己的下巴说:“不过,话又说回来,知道了人生没意思,要是还当没意思过,那就是真没意思了。所以,要给自己树立一个目标。这样,才有点意思。清规戒律不也是一种目标吗?何况,还是可以改善的。”
“哼,那我就看你什么时候改善了。”熊琴说:“先别谈人生了,谈谈铜,预判一下,明天是多还是空?”
“现在是2120元一吨,要说涨幅,肯定有,我看多。”
“看多就是持有了。”熊琴说:“这铜就是没黄金有吸引力。你说黄金持有吧,就算它跌,脱不了手,我还能落一屋子黄金,死了也笑。这铜脱不了手,放在家里干嘛?”
“干嘛?装饰呀。弄得屋里黄澄澄的,一样好看。不识货的人,还以为是黄金呢。”陈毅男打趣地说。
“去你的,你分不清金子跟铜吗?”
两人在那里说笑着,黄瑞鸣走了进来:“走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在这里吵,也吵不出结果来,明天继续看。”
陈毅男和熊琴走出公司,陈毅男刚要和熊琴说再见,熊琴却拉住了他:“干嘛急着回家?家里有女朋友吗?”
“没有呀。”陈毅男奇怪地说:“你怎么想到那上面去了?”
“既然没有,我们就一起吃饭吧。”熊琴说着,挽住他的胳膊就往前走。
“吃饭?你想吃什么?”
“吃你。”熊琴提高了声音说:“怕吗?”
陈毅男笑了。
熊琴哼了一声:“我没缠着你不等于我放弃了,等着,有机会一定把你收拾了。”
两人来到群光广场,找到一家土菜馆,坐在一个比较清静的位置上,在等上菜的过程中,熊琴问:“跟你合租的女的,还在一起吗?”
“在呀,起码要住一年的,现在才多久?”
“住一年?孩子都生下来了。”
“什么话。”陈毅男不满地说:“要生孩子也是跟别人生,碍着我什么事?”
熊琴盯着他笑了:“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我没说是跟你生孩子呀,你急什么?心里有鬼了。”
“你……”陈毅男想反驳,却不知道说什么理由才好。
熊琴说:“不服气?告诉你,我这眼睛可毒了。期货市场什么没见过,还就没见过纯情男女的故事,你想演给我看?行,继续演。我看你什么时候落幕。”
“你什么意思呀。”陈毅男又好气又好笑:“你从哪看出我对她有意思了?”
“这还用看?”熊琴说:“你炒大蒜也赚到钱了吧?不说让你去买房,重新租一套房自己住,不舒服吗?你倒好,还跟人合租!为了什么?同情?你有必要吗?”
“不是,当时说好了租一年的……”
“少说没用的。”熊琴说:“什么叫说好的?找房子的缺点还找不找不出来吗?怎么,想跟我说你不喜欢舒适?那你炒期货干嘛?凭你的本事,混个温饱绰绰有余,干嘛费这么大劲,还担风险,有了成就,还继续过这种心酸的日子,想干嘛?证明你是崇高理想主义者?跟巴菲特比?”
熊琴一连串的话,弄得陈毅男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