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去不去呢?是不是要跟华子明把话说明白呢?此时的她,完全没有了章法,陷入了矛盾之中。昨天的事没有了结果,今天的打算是不是还要继续呢?本来,沈梦雨认为要是说服了陈毅男,两人可以商量出一个好的办法来,但现在却要自己独自去面对了。
沈梦雨想了半天,没想到好的方法,索性不去想了。她看见桌子上还没有收拾,决定先把房间收拾干净再说。
此时,陈毅男也已经起来了。他知道今天华子明回来,觉得目前这样的状态,自己留在这里是不合适的,应该早点离开,为两人腾出空间。至于后续事态如何发展,他猜想沈梦雨会有能力解决,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于是,他马上开始忙碌起来。
陈毅男走进浴室,开始洗漱,弄到一半,沈梦雨房间的门打开了,沈梦雨阴沉着脸,把一些垃圾放进垃圾袋里,然后打开门,把垃圾袋放在了门口。沈梦雨走进浴室时,根本就没有理睬在里面的陈毅男,她拿起拖把,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开始拖地。陈毅男注释着她,不值得自己是不是该跟她打招呼。
两人在静默中做着各自的事情,仿佛都不认识一般,气氛异常尴尬。
陈毅男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第一次感觉是那么的无聊,时间过得是这么的慢。
沈梦雨忙完了自己的事,也坐在床上,陷入沉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毅男觉得自己应该离开了。他站起来,看看房间,见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就往外走去。在门口,他关上自己房间的门,慢慢地走到沈梦雨房间的门口,低着头,站在那里,觉得有些话应该跟沈梦雨说,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
沈梦雨感觉到陈毅男站在门口,但她强忍着没有扭头去看他,也不说话,依然低着头,坐在那里,想着自己的心事。她知道陈毅男此时不是来挽回两人之间的感情的,至多只是安慰自己,现在,又有什么可安慰的呢?干脆不去理他算了。
陈毅男在门口站了一会,最后鼓足勇气说:“小雨,凡事多想想,不要冲动。我走了!”
说完,陈毅男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沈梦雨的心被刺痛了。她回头朝外看了一眼,知道这一扇门已经永远把自己和陈毅男隔开了。她站起来,快步走到窗前,朝外面看着。
不一会,陈毅男出现在街道上,只见他朝两边望了望,然后就朝武大方向走去。沈梦雨扶着窗台,眼睛一直盯着陈毅男的背影,看着他慢慢走向武大的大门。以前,无论什么时候看到陈毅男,他都是精神气十足,但现在看到他,却明显感觉到他的无精打采,脚步无力。很明显,他也受到了打击。
沈梦雨摇着头,为自己和陈毅男感到悲哀。
当陈毅男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后,沈梦雨才转身,缓缓地走到床前坐下,脑子里空荡荡的,又觉得脑子里又本什么事塞满了,没有一点空档,让自己觉得很累,难以有一刻轻松。到底该怎么办?待会华子明来了,自己如何面对他?沈梦雨觉得自己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了。
陈毅男走进武大的校园,略有些清冷的空气,让他感觉稍稍好受了一些。他漫无目的地走在校园里的林荫道上,想让纷乱的脚步来扰乱自己的心绪,让自己能快点从这烦恼中解脱出来。
陈毅男走到武大操场边的建筑物的平台上,这里有不多的几位大学生在那里捧着书在晨读。陈毅男没有打扰他们,而是走到阳台边,朝下面望去。操场上有很多大学生在进行晨练,还不时传来大学生的嬉闹声。
陈毅男双手扶着阳台的栏杆,看着这一幕充满了动感的画面,心情才略有些放松。他仔细地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一幕,思考着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
无疑,沈梦雨的袒露心声,激起了他内心对沈梦雨尘封的感情,这种感情他竟然没有完全发觉。从开始见到她时,对她的好感,到最后不知不觉费劲心机要去关心她,无论她提出什么要求,都会去满足她,原以为这没有什么,现在才发现这是爱的力量。
陈毅男不禁对自己的疏忽感到费解,如果早一点发现自己感情的变化,或许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景了。
陈毅男转过身,靠在栏杆上,仰望着天,觉得命运仿佛在与自己开玩笑,总是在自己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给自己送来一份礼物,却让自己无福消受。他叹了一口气,为自己这次的失去感到一阵懊恼。
待在家里的沈梦雨同样感觉不好受,陈毅男的选择让她伤心,如何面对与华子明的关系,又让她无所适从。她坐在床上,陷入了沉思,是对华子明敞开心扉,诉说自己的心理变化,还是选择沉默呢?只是无论哪一种选择,又有什么意义呢?就如同自己昨天所说,这样的选择,让三个人甚至更多的人,都陷入了永久的痛苦之中,代价却是太大了。
沈梦雨在家里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出头绪来。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上午九点,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沈梦雨知道是华子明来了,连忙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然后去开门。
满面喜色的华子明在门口就给了沈梦雨一个拥抱:“吃了吗?”
“还没有。”沈梦雨说:“刚把屋里整理了一下,还没来得及。你吃了吗?”
“没有,那我们先去吃饭。”华子明说:“然后在到尤李村那去看家具,那里有一个家具大卖场,许多品牌的家具都在那里。”
沈梦雨倒了一杯水递给他:“先坐下吧,这事不急。”
“怎么能不急呢?”华子明说:“我已经打算好了,元旦我们一起回苏州,跟爸妈商量一下,回来就等级,春节连在一起,度蜜月,等开年了,我又要忙起来了,这次要是顺利,能评上副教授,出国就是板上钉钉,再回来,就不是原来的我了。你不是很想出国吗?我们一块出去。”
沈梦雨默然,华子明的打算并不出奇,甚至是几年前就这样规划的,现在依然没有什么改变,但离实现的目标是越来越近了。但沈梦雨却发现自己高兴不起来。
华子明喝完水,似乎想起什么:“那个……陈毅男呢?今天怎么没见到他?”
“今天星期六,他一早就走了,估计是回家了吧。”沈梦雨说:“今天……真的要去看家具吗?换个时间不行吗?”
“干嘛要换时间?”华子明说:“这几个月要忙的事情多了,家具定好了,房子还要整理一下,虽说不用大装修,但基本的装饰还是需要的,还有电器什么的,哪一样都要花时间,趁着我现在空闲,全部搞定。不然,忙起来,就停不下来了。”
这倒是实话,这几年,华子明不是一直在这么忙吗?这样的忙碌对于事业来说,是有好处的,但对于沈梦雨来说,就陷入了一场没有止境的循环。
沈梦雨觉得自己亏欠华子明,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拒绝了。
华子明休息了一会,就拉沈梦雨出去吃早餐。沈梦雨只得站起来,跟着他出了门。华子明牵着沈梦雨的手,心里满是喜悦,不住地跟她说着什么,沈梦雨只是机械地听着,极力隐藏着自己的不快。
两人在外面吃过了早餐,搭车来到位于尤李村的家具卖场,这里是街道口地区最大的家具卖场,有几十个品牌的家具,其中最打眼的就是打着意大利品牌的达芬奇家具。
华子明说:“我问过去过意大利的同事,他们说在意大利根本就没有这个牌子的家具,应该是和加州牛肉面一样的,都是国内编造的品牌。”
“是吗?”沈梦雨倒是第一次听说,因为前不久,同事买家具还说非达芬奇家具不买。她看看价钱,简直高得离谱。
“这家具还真有人要。但看起来也不稀奇呀。”
华子明说:“家具能有什么稀奇?从古到今,变换的幅度不大,到现在,都有复古潮流了。你虚幻古典的还是现代的?”
“随便。”沈梦雨说:“实用就好。”不知不觉中,沈梦雨竟然开始对家具发表起意见来了。
陈毅男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自己也说不清自己要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要在外面转多久回去才合适。他正走着,突然手臂被人拉住了。他回头一看,是熊琴。
“你怎么在这?”陈毅男奇怪地问。
“你问我?我还问你呢。”熊琴说:“一个大男人怎么逛起大街来了?”
“随便走走。”陈毅男说:“待在家里没什么事。你呢?”
“我也一样。”熊琴看看他的表情:“不对吧?你这表情,可不是没什么事,而是有很大的事,怎么了?”
“真的没什么?”陈毅男说:“我能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