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要她们关注的？你独立生活能力不强吗？”沈梦雨奇怪地问。
“这就很难说清楚了。”陈毅男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或许，这就是所说的存在感吧。我也很奇怪，为什么我妈会不以为荣？跟别人比不好说，可在我们那宿舍大院里，无论聪明还是论学历，我都是出类拔萃的。要说事业没成功，但在我这个年龄，也没几个人成功呀。再说了，当初毕业我要去上海，是她不让我去的，现在没赚到钱，守着死工资，难道是我的错？”
“估计是帮你进行人生设计出了差错，又不想承认，只好不断地提出高要求来掩饰自己的失误了。”
陈毅男摇摇头：“后来我才明白，我妈给我树立了一个榜样，就是我姐夫。”
“你姐夫？”沈梦雨奇怪地问：“关他什么事？他很有能力吗？”
“就是这一点让我觉得憋气。”陈毅男愤愤不平地说：“真要给我树立一个天才的榜样，我也认了。可就我姐夫那个德性，还想当我的榜样？”
“怎么？是个绣花枕头？”
“你怎么知道？”陈毅男对沈梦雨的聪明有些叹服了，自己还没怎么说，沈梦雨就猜到了八九不离十。
“这还用想吗？”沈梦雨说：“你这样的智商你妈都不欣赏，被你唾弃的人肯定只能是外表光鲜的绣花枕头了，不然，怎么能让你妈看上呢？”
陈毅男说：“没错，我姐夫是同济医院院长的儿子，说起来也是华科大毕业的——”
“那可以呀，怎么成了绣花枕头了？华科大不是考上的？”
“当然不是考上的。”陈毅男愤愤不平地说：“我妈老说什么你姐夫跟你是一个大学出来的，看看人家现在当了什么官，再看看你现在——”
“等等。”沈梦雨说：“你姐夫干嘛的？当什么官？”
“说出来吓死你。”陈毅男自己都憋不住笑了：“他是华科大学医的，他老爸是同济有名的外科专家，听说有个什么手术还是以他老爸的名字命名的，全国只有他能做。从传承上讲，他老爸也希望家里能有人继承这门家学。本来，他是想让我姐夫继承的，可惜，他不是那块料。”
“为什么？他不是学医的吗？”
“学医？你刚才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他的华科大不是考上的。我姐夫总在我面前吹他是94年以前的大学生，那是大学还没扩招，大学生属于天之骄子，说什么我能上华科大是命好，正是97扩招的第一年。切！扩招关我什么事？我是优招进去的，就是不扩招，我也能进呀。”
“那你姐夫一定是想利用时代感显示优越感了。”沈梦雨说：“公子哥都这脾气。那你妈看上他什么了？认为他智商比你强？”
“比我强？”陈毅男说：“你知道他多少分进华科大么？411分！华科大84年的分数线都不止这个数，更何况是90年代。可我妈就信他吹，还说她当年在医院看见了录取通知书。那时，考上大学是稀罕事，所以肯定是凭真本事考进去的。我总说她是在梦里看见的录取通知书。华科大会为一个只考了411分的人发录取通知书？打死我也不信我的母校能做这种丢人现眼的事。”
沈梦雨表示赞同：“要是真的，那肯定不会了，你又是怎么知道他的分数的？你们差着好几年呢。”
“这有什么难的。”陈毅男说：“我是学计算机的，那几年，我们学校进行数据录入，就是我们这些学计算机进行这些工作，一查不就知道了。当时，看了我姐夫的分数，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再一想他老爸的身份，我也就明白了。只不过，那是我还没想到这公子哥后来会成为我姐夫。”
“411分还敢学医？”沈梦雨有些不相信地说：“那得多大的胆子和门路呀。”
“就是这一点最好笑。”陈毅男说：“后来他不是跟我姐谈恋爱吗？总摆出一副学长的嘴脸教训我，成为我姐夫后，那更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实在是气不过，就想着怎么讽刺他。我姐夫不知道，他当年的同学毕业留校，就是我的辅导员。我回到学校，找辅导员打听他的德性，结果是让我大跌眼镜。我的辅导员告诉我，我姐夫虽然学了几年的专业，但连血管和神经都分不清楚，要不是他老爸这个后台硬，都不知道怎么能毕业。听了这些，我自己都被震惊了，知道他差，不知道他差到这个份上。我对自己说怪不得他到同济医院不当医生，要当行政人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