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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内鬼

由于经历了几次传情报之后,在吴大富看来这潜伏也没有什么高难的。只要把自己所知道军事秘密写到纸上,然后塞进这国术馆的大门缝里,一切就大功告成成了,至于谁把情报取走,那就不管自己的事情了。

吴大富如往常一样,来到大门口的同时,插在衣兜儿里的手伸出来,把一张叠好的纸顺着门缝塞了进去,然后飞快的转身往台阶下走。

然而让吴大富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脚还没有踩到台阶上,身后那扇关闭了好久的大门,突然吱吱呀呀的推开了。吴大富的心里顿时一惊,难道传情报的规矩改了吗?他忙停下脚步转回身来,国术馆里面漆黑一片,看不到有身影的存在。

吴大富正在发愣的时候,大门里有人说:“吴局长,以前你经常的到这里来散步吗?”

熟悉的声音顿时如晴天霹雳,在吴大富的耳边炸响,现在他的肠子都悔青了,扔下情报就跑吧,还在这站着发什么愣啊。但是,如果这里早就埋伏了鬼子,跑是跑不掉的了。现在他最后悔的是,像这样的事情当初就应该安排心腹人做,至少翻了船还有回旋的余地,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小野从黑暗处走出来,拿出一支香烟点上,在燃烧的火柴映衬下,他的脸极度阴森可怕。吴大富吓的一时说不上话来,就在这时几名伪装成商贩的特务,迅速跑到吴大富的身边,把他重重的按倒在了地上。

“吴局长,看到我怎么连个招呼也不的啊。”小野说着蹲下身体,往吴大富的脸上吐了一口烟。

吴大富吓的浑身抖成了一团,这些日本人都如魔鬼般的狠毒,如今落到他们的手里,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里他忙求饶:“小野长官,饶命……饶命啊……这都是误会,误会啊,都是被田长喜害的……”

小野没听吴大富的辩解,站起身体挥了一下手,说:“把他押到泺源公馆!”

几名特务扯起地上的吴大富,迅速的把他塞进一辆汽车拉走了。小野看汽车走远了,他和两名手下又转身走回国术馆内,把两扇大门又重重的关上了。小野又潜回到黑暗之中,准备继续等待取情报人来自投罗网。

刚才发生的这一幕,被蹲在远处大树下的赵大成和金凤看在眼里,他们感觉事情不妙,忙迅速撤离了是非之地。走过了几条街道,确定后面没有被跟踪之后,赵大成与金凤来到了金城商号在省城的分号。伙计们看是大小姐来了,马上为他们二人安排了食宿。第二天大清早城门刚开,金凤与赵大成便迅速离开了省城。

低矮的牢房里漆黑一片,吴大富被扔进来后,小野没有对他用刑,也更没有进行审问,就这样不管不问的好多天。吴大富爬到牢房门口,对着外面大声叫喊没有人理睬他。审讯室里的惨叫声,从他进来后就没有停止过,如尖刀般在吴大富煎熬的心上反复的挑动,让他深深体会到了什么是人间地狱,什么是生不如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牢房的门打开了,两名打手走进来扯起吴大富的腿,把他给拖了出去。而此时吴大富,已经没有了叫喊与挣扎的气力,只能任由别人摆布。

丙名打手把吴大富拖到审讯室,直接扔到了散发着浓浓血腥味儿的水泥地上。吴大富知道接下来可能要用刑了,但是他等了半天也没有打手再动他,与此同时他闻到了一股浓浓的清香,他努力的用胳膊撑起身体,转头看到小野正坐在桌前,十分悠闲的吃着一碗面条。

被饿了几天的吴大富,嘴里顿时充满了口水,深身如被针刺般坐起来,然后紧爬了几步来到桌子前,哀求着说:“小野长官,我太饿了,你能给我吃一点吗,就一口也行啊。求你了……”吴大富的话还没有说完,眼里便溢出了泪水。想想自己当局长,天天也是山珍海味,如今却一落千丈到了这般地步。

小野轻轻的喝了一口面汤,抬头看了一眼可怜巴巴的吴大富,说:“以前我审讯是用刑,打的对方死去活来,扒皮掏心的活儿都干过。不过,后来我慢慢的领悟到,如果要是把对方打晕了,或是打麻木了,或是对方死过去,那用刑就失去价值与意义了。所以,现在我很少用大刑,而是用你身体的正常需要来折磨你自己。”

吴大富伸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小野长官,我当了这么多年官,真的是吃不了苦的,你啊,对我也不用用刑,也不用拿食物来折磨我,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的,唉……以前享过太多的福,现在,唉……吃不了一点点的苦啊。”

小野把碗里的面条都吃完了,然后把碗推到了桌子边吴大富的面前,吴大富顿时两眼放光,伸手忙把碗拿在手里,一口就把碗里仅剩下的面汤都倒进了嘴里。

“好吃吗?”小野阴沉着脸问。

吴大富感觉这是他平生喝过的最好的汤,只可惜有点太少了,根本镇不保饿了好几天的肚子。他用舌头舔着碗,说:“好吃,太好吃了,要是再来两碗,不,三碗就好了。”

小野伸手扯过吴大富手里的碗,用力的扔到地上摔的粉碎,狠狠的说:“那你就好好的和我说吧,为什么给土八路送情报!”

吴大富手扶着桌子边,哀求着说:“小野长官,能不能先给口吃的啊,我喝了那口面汤之后,怎么感觉更饿了呢。”

小野起身飞起一脚踹到吴大富的前胸上,吴大富翻身倒在地上,张着大嘴半天没喘过气来。小野走到他的面前,抬脚又冲着他的肚子踢了一脚,凶狠的说:“乖乖的爬过来,把所有的事情说清楚了,你现在哪里还有资格要吃的,快点!”

吴大富紧咬着牙忍着疼痛强撑起身体,慢慢的又爬回到了桌子前,说:“小野长官,我……我知道我犯错了,但是,我的犯错,都是那个田长喜造成的。”

小野把头转向别处看着,说:“不要停顿,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吴大富十分诚恳的点着头,说:“是,我说,我都说。前阵子那个田长喜,打死我的手下,硬说是我派人要杀他,然后他又派人绑架了我老婆和儿子,然后又给送回来,说是八路军的游击队给救的,希望我经常给他们传情报,为了保住我家人的安全,我只好这样做了。所以说,小野长官你明断啊,他田长喜一定是有事,所有的事都是他在搞怪,我能这样,也是没有办法的了,唉……我是被逼无奈啊……”吴大富说的是痛哭流涕。

小野转回头来,看了看抹泪的吴大富,十分轻蔑的说:“你们中国人,真的很没有骨气,一个大男人还哭哭啼啼的。自己犯错了,就要勇于承担责任,而不是推卸责任,临死了还是拉一个垫背的。”

吴大富忙摆着手说:“小野长官,不是啊,你千万可不要误会啊,我不是拉他垫背,我说的都是实情啊,我现在都这样了,我哪里还敢再和你撒谎,你借我八百个胆儿,也不敢啊。”

小野早就知道吴大富与田长喜二人不和,但是没想到二人之间,还存在着这么多的纠葛。他想了想问:“你的意思是,你任为田长喜才是真正通着八路的人?”

吴大富感觉到了小野的思路在转轨,自己这样拉田长喜下水,现在虽然还不知道能不能救自己的命,但是至少可以把现在的这锅水给搅浑了,他忙说:“小野长官啊,不是我认为,而是这么多事实摆在这里。你想想,八路也不给我好处,我为什么传情报啊。还不是被逼的,为了我家人的平安。老老少少几十口子人呢,如果我不听话,说不定就给绑了哪个,我知道我错了,可是这错是有源头的啊。”

小野刚才还盛气凌人的样子,忽然让吴大富这通表白,把原本清醒的脑袋给搞的有些混乱,他现在似乎感觉所有的问题,确实在田长喜的身上,这吴大富说不定还真就是冤枉的。

“把他带下去吧。”小野冲着门口站立的两名手下说。

吴大富看小野不审了,忙喊:“小野长官,小野太君!饿了好几天了,给口饭吃吧,我实在是饿的没有力气了,看在我们以前还有些交情的份上,你老人家……就给我口吃的吧……”吴大富又哭泣起来。

小野看两名手下把吴大富拉到门口了,说:“给他一点吃的,给他喝点水,现在还不能让他死了。”

吴大富听到小野说给他吃的,他马上扯着嗓子大喊:“小野长官,你真是好人大好人啊,你真是我再生父母啊,谢谢你啊,我感谢你八辈祖宗啊。”

小野没有理睬吴大富的疯喊,而是离开泺源公馆直奔司令部,把刚才审问的情况向细川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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