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此人便是临凤城真正的城主凤离,而那书生则是当日在古寺外以琴伏击白歌卫昭两人的柳文言。
“主子,方掌柜命我传信儿,场外出现了个年轻公子,九连环闯过了七环,若是再任由他下去,估计帝王燕很有可能被摘走。”小厮垂首飞快道。
歪倒在榻上的凤离一怔,随机正坐道:“过了七环?打哪儿来的能人,能瞧得出身份吗?”
小厮望了一眼凤离,顿了顿才开口道:“那位公子……用一个猪头面具遮住了面,瞧不出来。”
闻言凤离再一次的一怔,旁边的柳文言早已渡步到窗外,此时隔着朦胧灯光,柳文言一眼便发现了场上之人,回头对着凤离轻笑道:“这玉门关哪里有什么能人,除了那位还能有谁?”
“你是说是……卫昭?”凤离有些不可置信道,堂堂王爷,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逛夜市,还带一个……猪头面具,难道现在京城贵族都流行带猪头面具了?
“旁边那位女子,应该是少主,他们见过我,你惹下的麻烦自己处理吧,不过……帝王燕未经尊主同意私自出库,你最好还是赶紧回临凤城吧,没准尊主还能不怪罪你。”柳文言轻飘飘的撂下一句话,转身便从内室出去。
凤离闻言不由得脸色一黑,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而场下,卫昭已经过了七环,八环题目刚刚下放,方掌柜不由得擦了擦冷汗,心道主子再不快点帝王燕就真的要赔出去了。
场下的百姓们的热情也是达到了史无前例的高度,越来越多的人朝着场子围过去,任白歌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想要抬脚去寻个好地方,但望到卫昭专心致志答题的样子便作罢,这么多人万一一会儿找不见她那该怎么办。
旁边的人似乎是越来越挤,任白歌皱了皱眉,猛地警觉,抬眼一扫,附近都是些寻常百姓,可是她刚刚明明感受到一股很强的内力。
寻了一圈却也无果,只道是自己多心了。可她却没有发现,正在距离她不远的梧桐树之上两个人影正慢慢的锁定住她。
“她就是在城门前摆出斩风阵的人?你不是说是个男子吗?”
“这两天属下一直在将军府外,她身上有我们灵族的引蝶,错不了,就算她不是,也一定和程庸脱不了关系,斩风阵那一步‘摄魂幻影’是他的独门绝技。”
梧桐树上,枝繁叶茂,自然看不清还有两个人影在上,开头那人沉默了片刻道:“不管她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能摆出斩风阵,便和我们灵族脱不了关系。”
只见两个黑色身影似从梧桐树上悄声落下,恰如夜中的之鸢眨眼间的速度便穿过人群。
任白歌只觉得后背一凉,耳力超群的她早已警觉,此刻反手一挥鲛丝如银蛇一般向着来人的几大穴攻去。
来人身形诡异一转,自袖中滑落一根似木非木的短丈,灵活的避开任白歌的攻势,随后而来的那人一同加入,手中的金轮飞舞,其中一个直直朝着任白歌面门而来。
任白歌一惊,当下施展轻功猛地向后退去,四周充满百姓呼声,她心里一突,拔出软剑直直对上那金轮,另一方那人的手杖呼啸而来。
“嗖!”一支犹带墨汁的毛笔飞来,直直的阻挡了手杖的攻势,那人躲避不及直接溅了一身墨。
旁边围绕的百姓将异状突发早已四散开来,卫昭自高台之上飞身而下,凌空翻越,随手摘下一串叶子,冲着那手舞金轮的嗖嗖而发。
轻飘飘的树叶撞上金轮竟发出‘叮叮’之声,卫昭眉眼一定冷声道:“此乃玉门关,一会儿禁军便会收到消息赶到,尔等还是趁早离去。”
两人对视一眼,其中手持短丈的人用这生涩的大昱官话开口道:“我们无意冒犯,这位姑娘很有可能是我们一直寻找之人我们只是想确认一下。”
闻言任白歌不由得挑挑眉,她还以为又是来刺杀卫昭的,没想到竟然是来找她的,可她都穿成这样,还带着面巾,这样也能认出来?
她好奇的望向两人,虽然他们身穿大昱服饰,但五官深邃,一望便知不是大昱人,当下皱眉:“我跟外族人没什么交集,想来二位是认错人了吧。”
“姑娘,斩风阵您是如何会摆的?”那手持金轮之人开门见山的问道。
卫昭眼睛微眯,不动声色的扫视这两人,又望了眼任白歌,当下冷声道:“这是我大昱机密,外族之人岂能得知,要么走,要么我送你们上路自己选吧。”
一瞬间,旁边的任白歌都能感受到自卫昭身上传来的浓重的杀意,她望向那两人,她能够感觉到那两人并没有敌意,他们的武功可是高她太多了,若是想要下杀手,她又如何能在两人手底下走过这么多招。
可是来人一开口便是斩风阵,莫非是西域那边派来的人?任白歌握紧了手中的软剑冷笑道:“原来如此啊,你们既然对斩风阵这么感兴趣,不妨再多派几万大军来,正好让我练练身手,至于私底下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回去告诉那澜羽,下一次追月弓射的就是他脑袋。”
卫昭眸色微深,嘴角轻轻勾起,但显然他依旧在一旁站立并不打算提醒任白歌。
两人对视一眼,那手舞金轮的人顿时皱了眉头,手中金轮叮叮作响,上前一步道:“你既然不回答我们,那就跟我们走吧。”说罢,作势便要去擒住任白歌。
任白歌反手一挥,后退几步,挑了挑眉望向一旁的卫昭道:“喂!英雄救美的时刻到了。”
卫昭闲闲一笑,干脆抱胸淡定道:“你见过有戴猪头面具的英雄吗?”
“你!”任白歌被噎了一下,抬眼间那两人齐齐攻上来,任白歌干脆放下手里的招式,直直的迎着那两人攻势而上。
不过是半丈距离,任白歌只觉得腰间一紧,耳畔便听见卫昭叫声:“没有下一次!”
任白歌瞪大双眼,不忘锤了一下卫昭愤愤道:“你良心被狗吃了!我救了你多少次,十个指头都数不完吧!”
“我怎么记得我们好像是礼尚往来。”卫昭放下任白歌,嘴角轻笑,瞥见随后而来的两人叹道:“这煞风景的,真是辜负了良辰美景。”
顿时似脚底生风一般,之间冰蓝色的气流在他掌中涌现,轻衫无风而摆,两人不由得大惊,他们来大昱数日,此次看来是遇上强敌了。
那金轮首先而发,凌厉的齿轮绕着卫昭周身攻去,然而却始终近不了他一尺之内,而那手持短丈之人,不知何时短丈末端生出一根细薄的长刃,那人凌空侧翻接住金轮的势力,直直朝着卫昭心口刺去。
任白歌见状,飞身上前,手中鲛丝直直缠住那长刃,左脚一踢那短丈,那人攻势受阻。
两支金轮依旧缠绕在卫昭周身,只见他周身蓝色气流大盛,只听‘砰’一声,那两支金轮竟是猛然落地。
两人对视一眼,只见他们双手相合,身形移动,顷刻间竟然幻化出数个人影,齐齐围住了卫昭,他们很清楚今日想要带走任白歌,必须解决卫昭,否则就算带走麻烦也会层出不穷。
包围圈外的任白歌大急,阵阵的气流竟然让她一时之间根本无法靠近,两人合作所爆发出来的威力竟是如此巨大,那在包围圈之内的卫昭又会如何?
一直站在窗子旁边的凤离不由得轻笑,瞥见那边打的昏天黑地的圈子,又望了望孤身一人的任白歌,想起柳文言那句话,不由得计上心来。
紫色的身影似暗夜使者一般悄无声息的从窗下而来,任白歌只觉得一股清风袭过,反射性的向后一望。
“这好像就是叫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吧!”凤离轻笑一声,左手化作五爪直直的抓向任白歌的右肩。
任白歌单手一翻转,岂料抓了个空,抬眸望向凤离,还未看清楚此人模样,只觉得眼前灰蒙蒙一片,顿时失了意志,缓缓下倒,心里不由得骂了句‘卧槽’。又是中的这种最廉价的蒙汗药。
凤离伸手一捞,唇间笑意更深,抬头望着那战圈的三染高呼道:“多谢了!”
紫色的披风一挥,将任白歌整个身体卷进去,单手张开,竟和来时速度无异向着南方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在夜色当中。
身在战圈中的卫昭,心里一急,自然也不会手软,自袖中滑落一把紫玉剑柄,投放于月光之间,只能隐约瞧见那淡淡的光影,却不见剑身何处。
然,只这么一周天,原本牢固的战圈,顷刻间分裂,四周狂风大作,冰蓝色气流在卫昭身上涌动,他平静的望着两人
两人只觉得身前一凉,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其中手舞金轮那人道:“承影剑!你……你竟是……”
手持短丈的人扫了一眼不见任白歌的身影,又望着那隐约可现的承影剑,顿时利声道:“走!”
一如来时那般快,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夜色中,卫昭回头望着眼前的垂星楼,手中的承影剑一挥,只余一紫玉剑柄收回袖间,玄色衣袍鼓起,朝着南方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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