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下次，我会让你滚出灵犀…”霖济的眼中闪过一丝悲恨，咬着牙挤出了后半句，“或许，还会让你去向我的明珺，磕头谢罪。”
再次听到明珺的名字，顾眉妩的心猛地一紧，脸色当即煞白。
明珺之死，是她心中的悔，憾，辱，恨，更是她心中的痛。
“若是没有你，若是明珺没有陪你去江流村，明珺怎么会…”霖济将手中剑高高举起，似乎随时都会劈刺下来。
顾眉妩望着那薄冷的寒刃，看着霖济师兄饱含恨意的眼神，却再也没有流泪…
细心之人可能会发现，她的眼中忽然有了微妙的变化，那里面出现了一抹，绝不可能在十五岁女子眼中出现的神采。
顾眉妩好像突然丢了自己，盯着霖济的眼神，幽幽的说道：“霖济师兄，你也不过跟我一样，是个废物罢了。”
这句话一出口，所有人皆是一惊，包括顾眉妩自己。
这话不是她心中所想，但却实实在在出自她的口中，刚才她看到霖济向她挥剑之时，竟忽然像受了蛊惑，说出了那样的话。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会变得如此…可怕？
“顾眉妩，你竟对师兄如此无礼！”另一位师兄也拔了剑，“今日我就要替师父教训你，教你我灵犀派的规矩！”
顾眉妩想开口解释些什么，可那控制着她的神秘力量似乎变得比刚才更强，她只听得自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受控制的说：“我不是只说霖济师兄一个人，还有你，还有你们…”
她扯出一抹轻蔑的细笑，伸出葱葱的食指，指了指举剑的霖济，又指了指放言要教训她的那位师兄，紧接着，又环视着余下的灵犀弟子，指尖如作画一般，轻轻将众人一一划过，戏谑的说：“你们，都是废物，都是懦夫。”
她款款走向那位拔剑相向的师兄，伸出一只手，按在他握剑的手上，抬起眼注视着他，轻笑着说：“你要教训我？凭你？”
她又转过身，看着又怒又惊的霖济，笑意更加明艳：“你想杀我？凭你？”
她轻轻踮起脚尖，将一双好看的素手搭在霖济肩上，借力附在他耳边说：“明珺究竟是我害死的，还是步竹欢害死的，你心里清楚地很，杀不了真凶，却只会迁怒于我？我看，师兄你才是没有用的样子货，丢师父的脸吧。”
她说出这一番大逆不道的话，却没有一个人出面制止她。
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又惊又惧的表情。
顾眉妩怎么了？怎么瞬息之间，竟像是换了一个人？
不只她的态度，她的语气，还有…她的眼神。
似乎是突然之间，她那明亮清澈的眼睛如乱人心性的池水般，漆深鼎沸，那眼中有不屑，有戏弄，更有杀伐决断的气魄，和化铁为柔的风情。
对，就是风情！
她的脸上还挂着一行残泪，颈上薄薄的附着练功所致的细汗，她柔媚的眉，玉挺的鼻，小巧的唇，还有那双令人发惧又深陷其中的明眸，谈笑之间，竟生出风姿卓卓，万种柔情。
这明明就是顾眉妩，可人人都想问，她到底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