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陈姐在门口被呛的咳嗽了起来,“任意意,你在干什么?这还能进客人吗?”
任意意赶紧放下扫把,狗腿的凑过去,“陈姐,我就是想快点打扫干净,所以动作大了点。”
陈姐皱眉说道:“你先打扫吧,我叫客人先去三号包厢。”
然后,扭腰走了。
任意意默默含泪望着陈姐的背影。
她特么的好想扑过去叫陈姐改变主意,她的小费啊啊啊——
陈姐轻飘飘的走了,不带一丝云彩,她在一号包厢里吃灰。
什么叫自食恶果,没有比这个报应来的更为迅速猛烈要她命了。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任意意无精打采的走出金碧城。
“丫头,这里,”粗放的男人声音将走神的任意意拉回现实,她忙小跑几步,跑到男人面前惴惴的叫了声:“老爸,您怎么来了?”
任爸眼睛一瞪,“我接我女儿下班,还违法啊?”
他瞧着金碧城里陆陆续续走出来的女人,一个个浓妆艳抹,再看看自家闺女小清新的模样,立刻有了几分笑意,“还是我家闺女好看。”
任意意惊喜之余顿时暗叫庆幸,幸亏她洗了个脸,她偷懒没化妆,没想到竟然会受到意外的表扬。
任意意露出了甜美的笑容,撒娇的说道:“那是我家基因好。”
任爸大掌按在女儿肩膀上,有了前次的悲惨境遇,任意意顿时心惊胆战,“老爸,轻点,轻点。”
安译望着任意意在别人面前笑的开心又不设防的模样,只觉得刺眼无比。
他开着路虎慢慢滑过去,打算看看是什么男人能叫小野猫笑的如此开心,他绝不容许有人住进了他的心房,戏弄了他的情感还这么云淡风轻的与人谈笑风生。
一时间他心底的怒火蹭蹭的上窜,来不及问自己为什么。
近了,再近一点,他就能看清那男人的脸了,他的目光像是含着两把利剑,朝着男人看去。
阿婷从金碧城走了出来,她已经换去工作时穿的露背裙子,任意意眼尖,一眼就看见了她,连忙朝着她摆手,“阿婷,明天见,我和我老爸先走了。”
老爸?安译脚下一踩油门,风一般的开走了,他刚才那是在做什么?幸好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常。
安译一边开车,一边在心里狠狠地嘲笑自己,他么的,他到底是怎么了?刚才那个醋意滔天的人居然会是他?
平生第一次为一个女人吃醋,吃醋的对象居然是她爸……
安译心里像是有一千头草泥马在狂奔。
任爸收回手,有些不自在的说道:“这是你同事啊?”
任意意咬着嘴唇点头,小心翼翼的说道:“老爸,以后不用来接我,我和同事一起走,也有同事顺路捎我到路口。”
“没事麻烦人家做什么?老爸来接你就好,”任爸理所当然的说道,女儿小的时候,他从军在外,女儿大了又不需要他了,任爸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粗着声音,“嫌弃你爸丢你人?”
任意意忙叫屈,“老爸,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好不好?我在这里上班,上下班时间都是乱的。你来接我回去还能睡好吗?我这是心疼你好不好?”
任爸乐的哈哈大笑,“好,好,我误会我家丫头了还不行吗?”
见老爸被自己逗笑,任意意觉得简直是见了鬼了,她老爸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尤其是居然还喊她丫头,从小到大都是连名带姓一起喊的,如今一下转换了画风,这叫她怎么接受的了啊啊啊。
安译鬼使神差的又将车开了回来,将车吱嘎一声停在了路边,摇下车窗对着任意意说道:“任意意,我顺路捎你一段。”
我勒个去,这厮怎么冒出来了?
任意意立刻朝着他摆手,“我和我老爸散散步,拜拜!”
散步?安译的额角跳了跳,最终默默摇起车窗,开车走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又会转回来。
任爸朝着路虎车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说道:“这车可不便宜,那也是你同事?”
“他?”任意意拔高声音,随后左右看了看,“老爸,你开什么国际玩笑,他就是我的调查对象,我绝不会姑息犯罪,为虎作伥。”
“就是,小白脸,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任爸听女儿这么说,立刻产生了新的疑虑,“他真的和你顺路?”
小白脸是不是真的顺路,只有鬼才知道了,任意意耸肩,“反正,他说顺路。”
听任意意的意思是已经顺路过了,任爸立刻大手一挥,“下班就给爸爸打电话,爸爸来接你。”
草,弄巧成拙了好么?任意意你就是头猪变的。
任意意绞尽脑汁想着理由阻挠她一向说一不二的老爸,想想想,任意意脑袋灵光一闪瞬间有了突破口。
她摇着任爸的手臂,“老爸,您来接我,以后我的工作怎么开展啊?我本来就是隐匿身份的,每天都战战兢兢,殚精竭虑的,白发都快一堆了,您去了,我还要担心您给我露馅,您觉得真的好吗?”
一听自己对女儿开展工作造成了困扰,任爸大手一挥,“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放心啦,老爸最好了,”任意意抱着任爸的手臂,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她老爸软硬不吃,撒泼耍赖撒娇打滚都没有抬出责任心这个虚无的东西好使。
“你老爸还有不好的时候?”任爸故意皱眉,出来的时候任妈耳提面命,叫他对女儿温柔点,接了任意意这一次,任爸觉得和女儿的关系突飞猛进,开心之余也和女儿开起了玩笑。
任爸决心关心一下女儿的工作,于是问道:“工作上,有没有什么困难?”
困难?险些被人Q,那算么?不过这种糟心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对家人透露的,不然老爸一发威,不让她做她热爱的新闻行业了。
任意意露出甜甜的笑容,“你闺女出马,绝对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一路披荆斩棘,所向披靡。”不过她目前最擅长的就是踹丁丁。
她敢给她老爸说么?能么?就是借她十个八个虎胆,她也不敢。
任爸却非常喜欢任意意这样,忙暗示的说道:“要是有困难和问题,给你老爸说,你老爸不管咋样,也还是侦察兵。”
任意意顿时脑洞大开,她一拍大腿,对啊,她老爸是侦察兵,她和老爸学点反侦察的技能,不就能更好的开展她的卧底工作了吗?
任意意一想到工作能顺利开展,眉开眼笑的说道:“老爸,您一说,我还想起来了,电视里演的那种窃听器,现实生活里有吗?”
不方便带录音笔的地方,窃听器这么一按,多省事?
任意意回家之后就拉着她老爸问了他很多关于侦查和反侦察的事情。
“老爸,你当兵的时候,一定是最厉害的侦察兵。”任意意小小的拍着老爸的马屁,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任爸得意的说道:“那当然,既然当了兵,就要当最好的兵,可惜你老爸年轻的时候不爱读书,不然现在可能还留在军队。”
任爸说着说着,露出了一脸的怀念。
老爸的表情里,还有一抹说不出来的——懊悔,他是在后悔当年,年少轻狂不好好读书吗?
任意意不想叫老爸回忆不开心的事情,眼珠一转,就将话题引到了她的真实目的上,“老爸,你再给我讲讲,我今后的卧底工作怎么展开啊?”
父女二人平生第一次坐在一起聊到了天亮,任意意才放过任爸,心满意足的去睡觉。
父女促膝长谈最大的收获是,老爸一拍大腿,保证给她弄来窃听器。
任意意险些没乐疯过去,大呼老爸万岁。
任妈去早市买菜,这两只才各自去睡觉。
任意意到金碧城上班的时候,发现经理办公室里坐着一个陌生的女人,一身职业套装,干练又知性,看起来像是一个写字楼的女白领。
而那个色胆包天的猪头男已经不见了。
任意意满心疑惑的走进了更衣室,阿婷比她先到,正在换裙子,她一看见任意意,立刻笑着说道:“小意,看见没有,新来了个经理。”
她朝着任意意挤挤眼,促狭的说道:“你说那色狼是不是因为你才被开了的?”
任意意睁大眼睛,“啊,我有那么大能量?我怎么不知道?”
尽管是嘴里否定了回答,任意意心里还是清楚的,安译那混蛋看着昨天什么都没做,其实他不声不响的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任意意的心里,甚至是有了一丝小感动。
一个和她们同样都是包房服务员的女人走了进来,一边换衣服,一边说道:“换了新经理,还不知道是什么脾气呢?你们两个赶紧点吧!”
任意意双手合十,“谢谢提醒,险些忘记了还有新经理。”她俏皮的吐吐舌头。
女人离开之后,阿婷介绍说道:“她是阿娟,负责的包厢在我们楼上,不过听说新经理要进行变革,不再是一人负责一个包厢,而是机动的,看客人情况,按需调配。”
任意意不觉得有什么,反正在哪个包厢,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区别。
她所担心的是另一件新的糟心事情,她要怎么才能将安在安译包房里摄像头上的卡取回来,再给摄像头换个电池?
没有电池续航,那摄像头就是安在那混蛋的脑袋顶上也没用。
真是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