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木屑。”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再说这和顾擎有什么关系？顾擎还在生病，我回去了！”
在我看来，一切都是高力的谎话。
我杀了他的家人，他现在对我是恨，所以离间嫁祸。
“我没有那么在乎我的家人，我要的不过是你死，魂飞魄散，永不轮回。”高力声音小小的，却逼成一条直线。
“你们俩！赶快解石，聊什么天！”九长老发怒，“都是些菜鸟，以为自己攀点关系就成大鳄了？”
我赶忙低头，加罚六圈已经注定我几乎没有时间睡觉了。
用红分探测，遮掩下找了四块，开始解石。
高力也坐在我旁边，一边解石，一遍刺激我：“你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我不想听你说话。”说完，扭头闭口不言。
高力的却冷笑：“那口棺材可是顾擎保护周全的，顾家当年截了张家的生意，搭上了一个神秘势力，当时我对付顾擎，本想着连生意带着命一起带走的。”
“然后呢？”我手下不停，收获了一枚绿色灵翡，有了昨天，不由得感叹今日差距。
“病秧子也能保住顾家。”我嫌弃回复，“况且不是你和万辉恶心？”
高力呵呵两声：“一个病秧子能跳出我的局，而且身体突然就好了？我当时惊讶，命人去查，发现阴沉木是顾擎当年秘密收集的。”
“那又怎么样？”我面露不屑。
“既然你上了山顶，木屋也看见了吧？有没有发现木屋和棺材材质一样？”高力看着我。
我转头直视他，露出公式化微笑：“你是说山顶的木屋也是顾擎盖的？高力你在侮辱我的智商吗？”
高力摇头，说自己没有那么说，只是山顶木屋也是阴沉木，顾擎苦苦寻的材料也是阴沉木。
问我不觉得巧合吗？
若说不好其实假的，可如今的状况，怎么能在敌人面前失神？
我笑了笑：“你对山顶的事情，棺材的事情了解的那么清楚，还说没你的事儿？”
“这次的确不是我动手。”高力淡淡，“至于山顶那位，我不过是明白了渊源和势必要杀你的决心，所以去拜会了一下。”
我闭口不言，高力却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攥紧拳头。
“你只是那棺材里人的替代品！或者牺牲品！”高力突然笑，“我突然发现，诛心比魂飞魄散好玩多了，当然先诛心再魂飞魄散更好！”
说完，竟是抱起毛料扭头走了。
我低垂着头，继续埋头工作。
开什么国际玩笑，这话我是打心眼里万万不能信的。
替代品，牺牲品？
高力这诛心果然厉害！
十分钟后，我将灵翡解完，四块绿色灵翡，是第三梯次的灵翡。
心里已经急不可耐，倒不是怀疑顾擎，只是眼下的人和事都不让我舒服，整个人是焦躁的。
尽管控制，尽管直到眼前利弊，也慢慢失去理智。
起身，高力也早就到远处跑步了，多倍负重和速度，让那几个花痴尖叫连连，说什么果然实力第一。
我面色清冷走到九长老面前：“九长老我想去……”
“哗！”九长老身边多了一桶水，刚走过去，九长老就往我腿上的砂袋浇水，瞬间沉了一倍有余。
四百斤的重量，有种迈不开腿的感觉。
“九长老，您这是……”我蒙了。
“刚才不是罚了你加倍负重？”九长老冷色，“你忘了？”
“没有，我以为……”我指了指富裕的砂袋。
九长老哼声：“那样会分散力量成熟区，沉砂是吸水的，且能保持20小时，20小时候就会自动蒸发。”
他解释着。
我点点头，没再争辩。
“九长老，我能去看看我哥吗？”本想到中午吃饭时顺理成章去看的，但眼下越发坐不住了。
“去吧。”九长老听到顾擎，面露不屑，“告诉他，这次不请医生是对他的惩罚，不要冒充什么大人物，那大人物怎么可能生病？”
“……”我一愣，“我哥冒充谁了？”
“你不知道？”九长老摆摆手，竟是不肯再说了。
我和宋笑笑打了个招呼，问了李四宿舍号就往回走。
心里了然，怪不得顾擎言语间透露出九长老不敢管他，第一天训练，九长老口风是本该不吃饭的，顾擎说了一句，他就改了语气说能吃。
只是……顾擎冒充大人物？能让九长老尊敬，还觉得对方绝对不会生病的大人物，有些神化了……
我想了想大概是四宗里的人物。
当下撇嘴，顾擎该不是这样的人才对，难不成是为了让我少受苦？
想到此，脚步也快了些。
到了顾擎宿舍，直接推门进去。
里面倒是干净整洁，顾擎躺在他床位上，脸色惨白的厉害。
“顾擎！”没有回应，我凑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一层虚汗。
这明显是虚的。
我脑子里嗡的一下，突然想起王妈的话，说每次早上总是这样，那时候我想可能和玄有关系。
毕竟每次玄出现后他早晨都会虚弱，我当时想，是玄每次出来顺便去折磨一下顾擎，毕竟是我喜欢他。
后来又觉得顾擎打小就这样，玄是后来才有的，他俩之前不该有交集才对。
所以就没再想这个荒诞的念头。
可现在，连我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
“玄昨天晚上的确又出现了，然后你就病了。”我攥紧拳头，“为什么会这样？”
若是说，因为红风的事儿，我之前觉得顾擎有秘密，那如今沾上玄和他冒充大人物的事儿，突然间，就觉得他有些陌生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突然顾擎眨了眨眼睛。
我赶忙问：“饿吗？渴吗？”
“没…事。”顾擎见到是我，眼里有喜色，但无奈身体亏的厉害，只能由我扶起来靠坐着。
“顾擎。”我咬了咬牙，“我们是夫妻，有些话我不藏着，你和玄认识吗？还有，我昨晚去了山顶，那上面有你找的棺材。”
顾擎脸色凝滞，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
我赶忙拦住：“你先听我说，那棺材是阴沉木做的，包括木屋，阴沉木我还是知道的，又称金丝楠木，一两千金不为过，那女人在你心里那么重要？”
“小暖……”顾擎就要来抱我。
我堪勘躲过：“你还是别抱了吧，有什么都说清楚，我们夫妻间的情谊也更深更纯粹些。”
“小暖，我并不知道那棺材在这里。”顾擎低垂下头。
我见他这幅模样，有些想哭，但硬生生抬头看着天花板：“不知道？蔻蕾亲自给过我地址，我当时确定就在培训的附近，却不料是别有洞天，顾擎，你身上的秘密真多。”
说着，我起身，自嘲：“高力说我只是替代品，牺牲品，我始终觉得滑稽，但如今，才觉得是自己可笑。”
“小暖，你不是，你信我好不好？”顾擎情绪激动，那淡然不复，想要拽我，但看起来没有丝毫力气，几句后一顿干咳。
“那好。”我殷切的看着他，“那你告诉我，解释，我就信你。”
“小暖……”顾擎只是喊我，却没了后文。
我踉跄退后两步：“那这样，我问，你答，如何？”
顾擎看着我，眼里悲切。
这种眼神，上次我逼问他时也是如此，我因着心疼，放弃了。
可如今……
我狠下心：“你认识玄吗？”
顾擎点点头：“那不是大壮的亲生父亲么？听你说过。”
“当真？”我问。
顾擎低头：“当真。”
我自嘲一笑：“那个叫红风的对你很重要？”
“重要。”顾擎没有犹豫半分。
“如果我和她注定一战……”问到这里，想起昨晚玄和我说的话，突然停住。
换了个方式：“如果有一天，她魂飞魄散，你会如何？”
“死。”顾擎抬眸看我。
“好！”我笑出声。
“小暖，不是这样的。”顾擎抓住我的手。
我一点点挣脱开，问他：“难道刚才不是你回答的？”
“是因为有些我不能说，不能解释，我是爱你的，我只爱你。”顾擎无力，只能看着我。
我感觉周身的血液再慢慢退去，身子凉的厉害：“那你爱那个女人吗？说实话！”
“不一样。”顾擎摇头。
我攥紧拳头，手指掐的厉害：“我只问你，爱不爱她。”
“……”顾擎不答，“小暖，不能这样问，若我答了，你不明真相，我们就完了，交给时间，不好吗？”
“好。”我笑了笑，心下一片寂然，转头就走，“我去给你打饭。”
出了门口到了男方饭堂。
里面只有个大师傅。
“能不能打饭？我哥病了，九长老说……”
我将前因后果说了，顺利拿到了粥和青菜，随后放到顾擎桌子上。
“你喂我。”顾擎撒娇。
我本想走的，但看他手当真无力，叹气坐下，一口一口喂他。
两人无语，我脑子里满是那句‘若我答了，你不明真相，我们就完了。
我无法追踪那所谓的真相是什么，但却明白，他所谓的答是：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