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恪到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在等她了。杨二老爷和二太太坐在主座上,柔姨娘因为怀孕也坐着,其余的人都站着!
杨恪行礼:“恪儿给父亲、母亲请安!”又给柔姨娘行礼,“给姨娘请安!”
二老爷轻咳两声,问道:“恪儿,你祖父让你去书塾了?”
杨恪回道:“是,祖父说恪儿年纪虽小,但是聪明,希望恪儿不会丢了杨家的脸!”杨恪才不怕这么说惹那两位姐姐不高兴,她们之间的仇已经结下,无法可解!
听了杨恪的话,二老爷很开心,二太太和柔姨娘也面露微笑,显然杨恪得到老太爷的夸奖是很难得的事情。
二老爷忽然又收敛了笑意,语含告诫:“书塾中王孙贵族甚多,你能交好的交好,不能交好的也不要得罪。有人故意招惹你,也不要弱了杨家的名头。你可记得了?”
杨恪点点头:“女儿谨遵父亲教诲!”
二老爷对杨恪的态度表示满意,又叫杨谨和杨诚上前,看着站成一排如花似玉的三个女儿,忽然心情变得很好,说道:“谨儿、诚儿,你们对书塾熟悉,对恪儿要多加照顾和引导,恪儿,你遇事要听姐姐们的话,你们三个要相亲相爱才好!”
杨恪用眼瞅柔姨娘,发现她的表情也表达着同样的意思,杨恪的心瞬间就冷了下来,相亲相爱?难道她在马车上说的话他们都当做耳旁风了吗?难道她们对她的伤害都可以不管了吗?
杨谨杨诚都面容真诚的拉着她的手,向二老爷承诺会好好照顾妹妹。
杨恪装不来也不想装和她们亲密,她忽然把手用力从两人的手中抽出来,说道:“父亲费心了,恪儿可以照顾好自己,就不用劳烦三姐四姐了!”语气坚定,直接拒绝了她们的好意!
气氛骤然间就冷寂了下来,所有人都微觉尴尬,二太太连忙差开话题,问道:“恪儿,笔墨纸砚都准备好了吗?明天第一天去书塾,准备好选学什么了吗?”
杨恪刚要回答,就听二老爷大吼一声:“还管她做什么?她不是翅膀硬了吗?她不是不要别人的照顾吗?”
杨恪第一次看见父亲发这么大的火,心里顿时一阵狂跳,腿也有些发软。
杨谨、杨诚则直接扑倒跪在二老爷的面前,一个说是自己的错,另一个赶紧接着道是自己惹妹妹不高兴了,配合的天衣无缝,刚好把二老爷的火再吹大一些。
杨恪冷眼旁观,突然觉得自己就象在演一出无聊的戏剧,不明白自己和一帮古代人在计较什么?真是脑子短路了。她这样想着,心里的气唰的就无影无踪了!
她小心的收敛了自己的不屑,直挺挺的跪下,给二老爷道歉:“父亲息怒!是女儿的错,女儿的本意是怕姐姐们因为照顾我而耽误了学习,让先生不喜,那就是女儿的大错了!”
听了这话,杨二老爷总算气消了点。二太太和柔姨娘紧张的表情也缓和了下来!
杨谨杨诚两姐妹还要说什么,被二太太打断了:“恪儿有话怎么不直说,你瞧,一片好意都被误解了不是?”说着,嗔怪的瞟了二老爷一眼,二老爷也微微汗颜,脾气怎么越来越暴燥了呢!
杨恪看父亲不再生气,笑着扑进二太太怀里撒娇:“母亲,恪儿都被父亲吓死了!”埋在二太太怀里的脸却一片冰冷。
二太太忙搂住她,轻拍她的背,柔声细语的安慰她!
二老爷吩咐道:“清心,去屋里把桌子上的礼盒拿来。”清心把礼盒交到明空的手上,二老爷说道:“恪儿,这是我和你母亲送你的礼物,希望你要好好学习,别辜负你祖父的一番苦心!”
杨恪行了个礼,道:“多谢父亲母亲相赠!”
打开礼盒一看,很熟悉,是当初在父亲书房见过的,听说是皇上赏赐给老太爷的,杨二老爷考中进士那天,老太爷又赏给了二老爷,今天杨二老爷又赏给了她,显然对她抱有多大的希望。
杨瑾、杨诚看见父亲给了杨恪礼物,都暗自的不服气,凭什么她们去私塾时什么都不曾送,到了杨恪这里就又是送礼物又是嘱托的,哼,等着吧,明天让你出个大丑!
杨二老爷该瞩咐的都嘱咐了,便端起了桌上的茶杯,示意送客,众人就纷纷行礼告退了!
刚回到院子,杨恪的脸立刻就拉了下来,一直保持的微笑也再也维持不下去了。
她快步走回了屋里,吩咐明空:“你帮我把礼物收好,晚饭不用叫我了!我累了,想睡觉!你出去吧!”说完,也不等明空答话,自己就爬上了炕,盖了被子,把头躲进了被窝里!
明空以为她还是被二老爷的发火吓到了,也没有多问,把礼盒放到柜子里,又给她掖了掖被角,就出去了。
杨恪这才从被窝里钻出来,泪流满面,在这样一个冬日的午后,她格外的想念现代,格外的想念疼爱她的爸爸妈妈!她咬着唇,泪水不断的涌出,怎么也停不下来,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杨恪是被饿醒的,屋子里点着油灯,显得昏暗,她起身下炕,拖拉着鞋,准备找点吃的!
明空睡在炕边的榻上,听见动静,忙起身,把油灯拨亮了一些!看见杨恪醒了,忙说道:“小姐,您醒了?”
“恩,明空,有没有什么吃食?好饿!”说着,肚子很给面子的叫了两声。
明空捂着嘴偷着笑了笑,说道:“小姐,快上炕吧,夜里冷,奴婢去给您拿吃食!”
杨恪上了炕,心情好了很多,哭了一场,也想开了!既然无法反抗命运,那就尽自己所能让自己过得比所有人都好!
不一会,明空就提了个食盒进来,饭菜摆上炕桌的时候,还冒着热气,显然是一直在炉子上温着的!杨恪胃口大开,连不爱吃的兔子肉也吃了两块,觉得这顿饭格外可口!
第二天,杨恪早早的起来洗漱了,不管自己心里想不想去私塾,既然已经答应了,就应该做好。而且她也不允许自己输给同是庶出的那几个姐妹!
杨恪让明空给自己梳了个稍显正式的发髻,穿的裙子也很朴素端庄,她知道自己的脸庞是娇媚的,如果不用衣服掩饰一下,恐怕私塾的先生们就会认为自己是轻浮的人,就算不能让人人都喜欢自己,也不能留下不太好的印象。
马车早就等在大门口外了,看见杨恪主仆走来,杨瑾、杨诚对视一眼,连忙走上前去,一人一边的拉住杨恪的手,杨瑾向着二老爷二太太娇声说道:“父亲、母亲放心吧,女儿会照顾好恪儿妹妹的!”
杨诚也赶忙接着道:“是啊,我们对私塾很熟悉,照顾恪儿妹妹也是应该的。”
既然她们愿意演戏,那自己陪她们演又如何。杨恪也佯装出一脸的感激,道:“恪儿还没去过私塾,也不懂那里的规矩,还要劳烦两位姐姐对妹妹多加照顾,妹妹在这里谢谢两位姐姐了!”
二老爷看着姊妹三个相处的亲密融洽,心里说不出的舒服,就算没有嫡女,自己这三个女儿一点也不比别人家的差。
“行了,你们走吧。”又对着杨恪柔声说道:“今天是第一天去私塾,一定要给先生留下一个好印象,以后先生才会用心教你,去吧,别让为父的失望。”
面对父亲难得的温情,杨恪不是不感动的,她用力的点点头,承诺道:“父亲放心,您的教诲女儿记得了,一定不会辜负父亲的希望的!”
说完,三人手拉着手,亲密的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