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不悦的皱眉,很是清浅,基本看不出来,这三年,她已经成功的蜕变了,在也不是之前那个任人宰割的单纯的小公主了,听闻梁冀这般说,心里很是不舒服。
“阎书羽乃是我的皇兄,也是先太子,此次回朝,就算没有大臣的意思,也理应有这般待遇,何来逼本宫一说?”
“你……阎书羽可是劫法场的罪臣。”梁冀咬牙说道。
“罪臣也是臣,此时已经是早朝的时间,你退下吧。”琳琅此时已经没有心情,不想和梁冀在说下去,便下了作客令。
而梁冀并没有走的意思,而是攥紧了拳头:“难道你就没有想到你自己?”
“我?”琳琅转身,大红嘴唇一勾,一脸的不耐烦。
“你就没有想过,轩辕晟没死,被阎书羽救下,阎书羽一旦回朝,必然成为这些大臣拥护的对象,阎书羽在江湖上面也占有举手投足的地位,你这垂帘听政的公主,是准备让位?”梁冀淡淡的说道,语气轻描淡写,但这内容却是犹如重磅炸弹一般。
琳琅身体一僵,这……当年阎书羽之所以丢下皇位不要,正是因为裴梓辛,裴梓辛并不喜欢皇权斗争,她一心向往安宁,这件事她倒是有把握阎书羽无心争,还差一点点,待她部署好了,就算阎书羽想要联合大臣推翻她,都于事无补,当然她可不像赵轩煜那般蠢,做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待如今推行新政是得罪守旧势力,举步维艰,若是没有梁氏的支持,很难推行彻底,如今守旧势力形成了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阎书羽的还朝更是壮大了这个势力集团,于公于私,琳琅终究不能像以往一样看待阎书羽和裴梓辛。
“诶……”琳琅重重的一叹气,梁冀见琳琅已有松动的意思,便知道自己刚才说的一席话已经起了作用,连忙趁火打铁说道:“阎书羽现在还朝,必然要极力打压,他劫法场一事,务必深究,不然我们后面难办。”
琳琅此时没有说话,看着梁冀,眼神深沉,良久,直到外面的公公催促。
梁冀这才拂袖离开,留下琳琅一人站在大殿之中。
此时琳琅已经变了一副模样,刚才的冷漠强势瞬间变得沧桑无比,眉目间有点失神,直到开门声想起。
小皇帝从外面走了进来,琳琅连忙收起自己的软弱,站起身来:“走吧。”到底明轩是自己的弟弟,她对他还是比较和颜悦色,至少不像梁冀那般,心情不好了就那他都出气筒。
小皇帝闻言依旧是没有一点反应,就这么跟在琳琅的后边,直到到了金銮殿前,小皇帝这才快走两步,率先进入了大殿。
进入大殿后,便乖乖坐在那里,琳琅这才从偏门进入屏风后面。
此时朝堂一片喧哗,三三俩俩的聚在一起,其中围绕最多的人要数阎书羽哪里了。
放眼一看,全部都是昔日的老臣,而这些新进的大臣只是听说,并无交情,便站在一起讨论。
场面犹如菜市场一般,散漫至极。
琳琅一进来,便看见这般景象,脸色一沉,咳了咳,厉声道:“大殿之上,这般喧哗,成何体统!”
只是瞬间,大殿整个都安静了下来,各位大臣纷纷就位。
而阎书羽则是站在最前面,因为他的身份最高,而这个位置原本是梁司马的,今日却是被人代替了去,梁司马怎么看心里怎么不是一个滋味,忙走出说道。
“皇上,昨日轩辕晟整家族,数百人俱被劫走,乱臣贼子进入京城,意欲何为,无视法度,还请皇上您明裁。”
梁司马一阵言辞,说话间使颜色,让其余大臣帮衬。
大臣会意,忙拿出奏本:“东王殿下,对于昨天轩辕晟刑场被劫之事,您可有什么说的?”
“哦?我有什么好说的?”阎书羽挑眉,一脸的无辜,昨日他劫囚并没有正面出场。
“东王殿下,昨日有在刑场之上,有人在刑场上看到过殿下,同样也看到了昆仑门的人。”说话的人是御史大夫,同时并拿出一块儿昆仑门专属令牌。
此时大殿上一片哗然,昆仑门,众所周知,这是阎书羽的江湖势力。
阎书羽看着令牌,自然知道他的人被抓了,没的话说,挑了挑眉,看向皇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眼神却是瞟向帘后的琳琅。
梁冀这时站了出来,猖狂的笑道:“东王相救轩辕晟,自可以用其他方法,为何决议劫囚呢?”
阎书羽反唇相讥,意有所指道:“那是因为有人一定要置他与死地,轩辕晟三朝元老,上有对社稷之功,下不负君臣之意,断然不是什么乱臣贼子,只是不知道梁司马对轩辕一案有何高见。”
梁冀闻言,大摇大摆的站出来,手里拿着伪造的轩辕家罪证,出生询问道。
“大理寺卿通敌卖国是何等罪状?”
大理寺卿永远都是那般,面无表情,言语生冷:“按律当斩。”
阎书羽冷笑一声,头都懒得回,直接说道:“我看此案疑点颇多,定论尚早,更何况轩辕一家受先帝大恩,有免死铁卷,纵然是当今圣上也无权杀他。”
站在阎书羽这边的大臣全部都站了出来:“臣附议。”
“臣附议。”
一声接着一声,都是同一个意思。
梁冀脸色铁青,拳头紧攥,冷笑一声:“那东王殿下对于劫囚一事如何解释,我朝律法严苛,殿下至少要给个说法。”
阎书羽淡淡一笑:“轩辕一家有免死铁卷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
场面一阵僵持,气氛降到冰点,两方人马更是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个没完。
在帘后的琳琅听的一阵头疼:“够了,命大理寺卿全权重新彻查此案。”
“遵命。”
琳琅话一出,朝堂上有人欢喜有人忧,大殿上也没有人在说话,此时内侍站了出来,大喊:“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大家左右看看,各自闭嘴不答,琳琅站起身来,无话,直接便走了。
待皇上和琳琅离去,大臣们这才退下。
才一到门口,宫女便来传话,说裴梓辛已经等候多时。
琳琅挑眉,一番思索:“将她请来御书房吧。”
裴梓辛得知消息后,皱眉,但还是跟了上去,琳琅此时早就已经到了。
三年不见,裴梓辛还是挺好奇琳琅成长到如此模样,此时真正的看到了,震撼还是挺大的。
只见琳琅一声暗红色镶金朝服,眉目特意用黛特意的描过,整个人看起来凌厉无比。
“琳琅公主。”裴梓辛不卑不亢的拱手行礼。
琳琅这才假装听见,连忙抬起头来:“原来是辛儿姐姐,快坐啊,我们姐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生分了?”说着已经来拉裴梓辛的手了。
裴梓辛淡笑:“三年不见,你倒是变了不少。”
“辛儿姐姐竟会取笑我,变什么了,我依旧是你的琳琅啊。”琳琅故作娇羞的样子。
只是此时非彼时,有些东西早就变了,裴梓辛只是不说罢了。
“嗯,那就好。”裴梓辛淡淡的说道,眉目间一丝抽绪挂在脸上。
琳琅怎么会看不懂,于是问道:“辛儿姐姐这是怎么了,这是苦恼什么?”
“我只是在想轩辕老臣的事情,不知妹妹对此事的看法是?”
琳琅闻言苦笑一声,并没有看裴梓辛的表情,无奈的说道:“辛儿姐姐,人在江湖生不由己,这朝堂上我不过是垂帘听政的公主,有什么事都不是我能一手裁决的啊。”
裴梓辛瞳孔缩了缩,点头,现已知道琳琅的态度,只得转移话题:“咦、你头上这珠花甚是华美,我记得你从前最不喜这些金玉之物,如今怎么……”
琳琅转过身来,似是很爱惜的拂了拂袖,对裴梓辛说道:“姐姐,从前不喜,那是因为我只是一个末支的公主,穿上如此华服自是不匹配,便是不喜欢也要喜欢。”
裴梓辛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是了,妹妹如今地位水涨船高,衣衫自然也就不似从前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言,几轮交锋,裴梓辛索然无味,站起身来:“我看琳琅公主此时正忙,就不打扰了,我去后宫给太后守灵去了,你也是太后一手带大,她最是心疼你了,可要注意身子,要是不小心累坏了,太后的在天之灵也难以安生。”
琳琅淡漠点头:“姐姐好走,恕不远送。”
裴梓辛御书房中出来,正好遇到梁司马,本欲绕过,岂料被拦住去路。
“心怡公主,也是好大的能为,在下真是小看了。”
裴梓辛面无表情,理都不想理这个虚伪的人:“梁司马过誉了,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请吧。”
梁司马面色一僵,吃了一个闭门羹,心中很是恼怒,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裴梓辛继续前行,却发现,阎书羽正站在去慈宁宫必经之道上,看样子是等候多时。
“书羽,你怎么在这里?”此时裴梓辛的语气柔和了不少。
阎书羽好似在思考见到裴梓辛没来由的说了一句:“皇上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