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梓辛不冷不热的一句话,皇上却也不冷不热的回答:“让你在这里待那么长时间,你可是有怨言了?”
“臣女不敢,皇上公务繁忙,臣女在此等候是应该的。”裴梓辛恭敬的说道,脸上没有表情。
皇上仔细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冷冷的说道:“你也没有什么比较出众的地方嘛,为什么几个皇子都都争相想要娶你?”
空气中充满了冷漠的气氛,现在两个人的态度都是冰冷的,让整个大殿都冷冰冰。
裴梓辛不语,低头看着地板,心中却犯嘀咕,这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明明就是他们看中了我又不是我看中了他们。
皇上咳嗽了一声,想让气氛稍微缓和一点,“裴小姐是怎么想的,朕的三皇子和五皇子同时看中了你,都想娶你为妃,朕也觉得无可奈何,想要来征求你的意见。”
“回禀皇上,臣女自知出身不高,配不上两位皇子,请皇上不要把两位皇子的玩笑放在心上。”裴梓辛说话依旧是淡淡的,不紧不慢。
皇上一下子倒是来了兴趣:“听你这意思,好像一点看都不上朕的两位皇子,根本不想嫁给皇子?”
“臣女只是不敢高攀,不想嫁给皇子。”裴梓辛在此重申,怎么跟皇室的人说话那么费劲儿啊,明知道自己的意思还是在不断的问,难道皇上对自己的儿子连这点自信都没有?
皇上却饶有兴趣的继续问道:“你这个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想嫁给皇子,人家寻常的女孩听说能够有一个跟皇子结亲的机会,早就乐得烧高香了,怎么偏偏到了你这,躲皇子就如同躲瘟神一般?”
面对皇上的继续盘问,裴梓辛坦然一笑:“皇上,臣女自幼看见母亲不容易,故而觉得女人十分不易,皇室规矩多,臣女以前病着,没能学习规矩,甚至是连字都认不实在是难以堪当大任。”
“你这个理由倒是奇特,可是朕的皇子偏偏喜欢你,五皇子之前也说了,若是不能娶你回府,此生不快乐,朕虽然是皇帝,可也是一个父亲,不希望看见自己的孩子不快乐,你说现在该怎么办?”皇上问道,语气带着戏谑,也有几分试探。
裴梓辛佯装不明白皇上 的意思:“臣女不懂。”
“朕让你在两位皇子中选择一个,你会选谁?”皇上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因为他也很想知道这两个儿子谁比较得人心。
裴梓辛微笑:“臣女怎么配选皇子,臣女说过,臣女的身份实在配不上两位皇子,还请皇上将这个关系断了啊,若是因为臣女的关系让皇子们不和睦,臣女愿意出家为尼。”
“你倒是一个果决的,是裴将军教你这么说的?”皇上还是有些怀疑。
裴梓辛一笑:“臣女自小就在自己的院子长大,性格是一个很随性的,只要臣女不愿意说,父亲也无可奈何。”
“你倒是一个说实话的,很好。”皇上终于有了笑意,气氛也缓和了许多。
皇上的笑容让裴梓辛也不再那么紧张,都是知道当今的皇上是一个暴君,在他手下因为心情不好而死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何况这一次自己还是摊上了大事。
“来人啊,给裴小姐赐坐。”皇上听说了裴梓辛的事情,特别感兴趣,立马让她坐下。
裴梓辛坐在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跟皇上说话。
皇上叹了一口气:“人人都说庶出的不好,庶出的孩子多受罪,这句话倒是真的,朕现在虽然已经是万万人之上了,可是殊不知朕也是庶出。”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个姑娘的诚恳,自己都愿意跟她说说话。
裴梓辛一笑:“庶出没有什么不好,只是世人认为庶出不好。”
“朕也很赞同你的想法,所以在朕的眼中,向来就没有什么嫡庶之分,反而非常看重庶出的几位皇子,什么三皇子五皇子,对于太子就没有那般疼爱,孩子,听说两位皇子为了你真的是煞费苦心,朕有心将你给斩了,可是看见你对两位皇子根本不感兴趣,朕也就放心了。”一个不看重皇室权势的女人,如今实在是太少了。
裴梓辛缓缓的起身,跪在皇上的跟前:“皇上,若是您觉得臣女会成为皇子们之间的阻碍,请彻底斩了我们之间孽缘。”
“哦?你打算怎么做?”皇上狐疑的问道。
还没有等裴梓辛开口说话,一个大臣急匆匆的进来,神色非常不好,特别难看:“微臣叩见皇上,打扰皇上罪该万死,可是这一次是真的情非得已。”说着将手中的奏折赶紧递给了皇上。
皇上的眉目之中带着为难:“怎么江南又是洪水,为什么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有洪水灾害,数万百姓流离失所,朕养你们这些饭桶是干什么用的,每年都拨款数百万的在江南赈灾预防灾害发生,你们都将银子收到了什么地方?”
皇上这一次是真的愤怒了,将奏折狠狠的甩在地上,那位大臣也不知所措,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啊。
“如今怎么样了,可是安顿好哪些灾民了?”皇上虽然生气,可是心中却依旧记挂哪些百姓。
大臣唯唯诺诺,“已经安顿好了,每天都会有粥棚施粥,只是这一次是洪水灾害,按照往年的情况,过两个月就会变成干旱,我们又要动用一大笔银子,这个法子实在是治标不治本。”
“也是啊,都是靠天吃饭,也没有一个比较好的主意了吗,就这样让百姓一直苦下去,朝廷的救济银能够救济多长时间?”皇上一下便十分愤怒。
那位大臣不说话,皇上也一筹莫展,如今真的是遇到了极大的困难,每年给江南的银子几百万都不够救灾的,这样下去谈什么富国。
裴梓辛微笑,这样的情况上一世也是遇到过的,后来有一个奇人的确是跟皇上出谋献策,如今为了自己下半辈子的安全,是应该盗用一下了。
“皇上,请恕臣女多嘴,这些事情说简单也不简单,但是说难也不难,臣女以前看书,就知道有一种方法叫做蓄水,下雨的时候将水都存起来,等到干旱的时候就将水放出来,能够有两个用处。”裴梓辛微微屈膝,不紧不慢的将自己的一件道明。
大臣的眼睛一亮:“只是不知道姑娘说的这种方法是什么,是否耗费人力物力财力?”
“修建水库,当然会耗费一定的人力,现在不是很多百姓流离失所吗,大部分都是属于劳动力,不如将这些百姓雇佣修建水库,这时利国利民的好事,还能保证百姓们吃得饱,他们一定会愿意的。”裴梓辛小心翼翼的说道,一边说一边用余光仔细的盯着皇上。
皇上点点头,表示这个方法的确是能够用,可以堪当好办法。
“你说说这个水库应该怎么修建,在那里修建?”皇上来了兴趣,将江南的河流布局图拿出来,又拿出了一张纸,让裴梓辛在上面画。
凭借上一世的记忆,裴梓辛画了图,还在上面标注了应该在何处修建,并且说明了原因,这么一顿功夫下来,都已经到了半夜。
皇上与大臣的心中终于纾解了,十分敬佩的看着这个女子:“裴小姐若是男儿,定然是国之栋梁,只可惜是一名女子。”
“大人过奖了,这不过是臣女以前在家中蓄水的时候想到的法子,冬天天气冷,而院子里面缺水,每到冬天我跟母亲就很节约,所以蓄水,如今只是班门弄斧,让皇上与大人见笑。”裴梓辛随便编了一个借口,不过皇上却相信了。
皇上的心情好,连夜让御膳房准备宵夜,跟大臣和裴梓辛共用宵夜。
皇上一边吃一边说道:“你是一个聪明的姑娘,朕今天终于知道为什么两名皇子都争相想要娶你为妻了。”
“皇上,臣女已经说过了,对两位皇子不感兴趣。”裴梓辛看见皇上还在纠结于这个问题,心情不是特别好。
皇上笑了笑:“傻孩子,既然你不喜欢,朕当然不会强人所难,用了宵夜之后就到后宫歇着吧,朕已经让热给你准备了房间。”
裴梓辛点头,将嘴巴擦擦便跟随宫女一直走到了皇后的寝宫,在偏殿中歇了一个晚上,嘴里还在念叨,皇上,我今天都帮你相出了这么一个好主意,你要是不给我一点上赏赐,你对得起我吗?
心中虽然是这么想,但是更欣慰的是,自己所做的这一切总算是保证了安全,至少皇上已经不会下杀手,想要杀了自己,如此便放心了许多。
翌日清晨,整个宫殿中一阵喧闹,裴梓辛从喧闹声醒来,宫女立马过来说道:“小姐醒来了,伺候小姐起床。”
“姐姐,请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外面怎么这么吵?”裴梓辛客气的问道,宫中的这些人,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得罪了,因此特别小心。
宫女笑着说:“如今已经是辰时马上就是巳时了,现在各宫的嫔妃们正在给皇后请安。”
“原来如此,那我也要快点,我也得跟皇后娘娘请安去。”晨昏定省是宫中的规矩,这也是每个人都要遵守的。
宫女连忙说道:“小姐不用这般着急,皇后娘娘说了,小姐睡到自然醒来就好,不允许我们打扰,昨天小姐辛苦了,今天可以慢慢来。”
“哦,多谢姐姐。”裴梓辛在宫女的伺候下换了一身衣服,吃了早餐才到皇后的宫中,此刻嫔妃都已经散去,只剩下皇后正在喝茶听曲子。
裴梓辛不紧不慢的走到皇后的跟前请安:“见过皇后娘娘。”
“好孩子,可是睡好了,昨天晚上你们跟皇上商议事情到了半夜,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不知道。”皇后带着笑容,不过看上去还真是上了年纪了,至少也有将近五十岁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