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话时,虽说微微低着头,但那眼角的余光,却一直在盯着她,时时刻刻都在注意她的反应。
夏天沉默了一会:“宫夫人的好,他总会看到,相信他终有一天会把您当成亲生母亲来看待的。”
她的话音刚落,没曾想对面的宫夫人竟突然伸出手,一把握上了她的。
用一种非常感性的言语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夏天愣住了,手被她握着也不敢抽出,不解的问:“夫人的意思是?”
霍明艳拍拍她的手,笑的满脸慈祥,真有种婆婆看未来儿媳的架势。
“我一早就听说过你和离墨那孩子的事,上次也没来得及说两句话,所以今个让你出来,就是想跟你好好聊聊,没想到你的确是个难得的好姑娘,离墨若有你照顾着我也放心。”
夏天傻眼了,张了张嘴,半响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然而对方却显然没准备就这样放过她,继续道:“以后跟离墨在一起,就劝他多回家看看,他爸爸每天都在念叨他……”
另一边,宝山别墅里。
宫离墨坐在沙发上,面前依旧站着那个年轻男子。
他就是王飞,宫离墨暗地下的助手,专门负责为他收集情报和处理一些明面上无法处理的事。
“你亲眼看见夏天去见了她?”
王飞肯定的点头:“对,老大你应该相信我,我的消息从未失误过。”
宫离墨慵懒的以手支着额头,另一只手放在交叠起的腿上,正无意识的一下下敲着。
“还有呢?”
王飞索性掏出一只电子笔,按了下最上面的一个按钮,两道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一听之下,那赫然就是夏天和霍明艳两人的对话内容!
宫离墨沉默的听着,一直听到了最后,随后低低的笑了起来,但是那双灰色的眼眸里,不仅没有一分笑意,反而满是冰冷的嘲讽。
“呵,这个女人,还是那么会装模作样。”
对比他的嘲笑,王飞却显然有些不能理解。
“老大,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真的看上夏小天了?不过也难怪,毕竟……”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宫离墨一个冷眼扫了回去。
“你懂什么,她那是计谋。”
王飞更疑惑了:“计谋?什么计谋?”
这分明就是喜欢夏小天,想要她当儿媳妇了。
难道霍明艳是想拉拢她,让她成为她的一方?
“夏小天是什么身份?以老头那古板的性格,会允许帝豪未来的继承人去娶一个戏子?”
宫离墨冷冷的说道,言语间全是讽刺的笑。
王飞恍然大悟的一拍手掌:“对啊,一个毫无地位毫无背景的女人,总比一个富家小姐来的容易控制,且最重要的是,夏小姐对你没有任何作用,而她家的儿子刚娶了傅家的千金,若你再娶了一个董事长讨厌的戏子,那老大你的地位……”
宫离墨眯起了眼,听着他的分析,阵阵冷笑。
当初他母亲死前,就是怕他准继承人的地位不稳,才做主让他跟傅莜然定亲,两家原本的感情就不错,这才更是亲上加亲。
只是没想到,他母亲还没等看到他们结婚,就先一步走了。
再然后,这门亲事,就被一拖再拖,直到不了了之。
后面宫夫人又说了几句,但一般都是她在说,夏天在发呆。
当着人母亲的面,她实在说不出:抱歉,您老误会了,我跟你家儿子那点苗头早就已经被我掐灭了,以后您的儿媳妇应该不会是我。
随后,霍明艳热情的送她回了家,还约定以后有空一定要跟宫离墨一起回家探望他们。
夏天汗颜,当即把这话左耳朵听右耳朵出了。
回到凌暇的狗窝里,还没等她喘上一口气,就听到门铃一阵叮咚叮咚的响。
“该死的凌暇,出门居然不带钥匙!”
夏天一边向门口走,一边不满的碎碎骂着。
然而,当她打开门,刚要出口骂两句,却在看到眼前的人时,吓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门边,靠着一个俊美绝伦的人,他正扬着邪魅的笑容,挑着坏坏的眉眼看她。
动了动唇,他唤道:“小天……”
没等他继续说什么,夏天当即做出了反应,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反手就将门又给关上了。
夏天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她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这么大的反应,就像做了什么坏事,做贼心虚似得。
紧张的要命。
看着那开了一瞬,又咣当被关闭的木门,宫离墨突然一脸懵逼了。
这丫头,发什么疯?
微愣过后,他俊脸有些黑。
伸手扬在门上,想了又想,才有些不确定的轻轻敲了敲。
说实话,他长这么大,还真没被谁关在门外过,更从未体会到,敲门是个神马焦躁感觉。
“夏小天?你开门。”
夏天背靠着门,一脸的惊慌失措,就像生怕门外有什么怪兽会突然破门而入的那种模样。
闻言,抿了抿唇,决定不予理会。
听不到回应,宫离墨俊脸又黑了几分,就连出口的声音里,也染上了几分不爽的威胁。
“夏小天!开门。”
夏天定了定神,终是扬声问道:“老板找我有事吗?要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她强自压下心口扑通扑通跳的心脏。
宫离墨有些咬牙切齿了,像是难堪的小心的扫了眼四周,怕被人看到他这个堂堂帝豪总裁被人关在门外的狼狈样子。
“你先开门。”
夏天坚决:“不要,你就这样说吧。”
宫离墨无力了,他真想将这门给直接破开,或者撬个洞能让他钻进去的也成.。
但殊不知,夏天正就在里面防着那破门的怪兽呢。
“有些话,这样说不合适。”
宫离墨试着耐心的哄她。
夏天油盐不进:“什么话这样说会不合适?公事您请说,私事就请回吧。”
宫离墨咬着牙瞪着面前禁闭的木门,好像已经可以透过这扇门板,看到里面那个让他恨恨的女人。
“你当真不开门?”
夏天坚决,肯定的,回道:“这门坏了,开不了。”
门坏了?她当他三岁孩子呢?
就算是找理由也拜托别找这么幼稚的好么?这是在鄙视他的智商?
半响,门外都没有动静。
“宫总裁?”
夏天试着出声唤了一声。
还是没有回应。
“宫总裁您走了吗?”
……
“宫离墨?”
……
“嘿!蠢蛋儿~我在叫你呢!”
……
她必须得承认,这一句她是故意的。
若某个人想玩阴的,那这句话,就是个陷阱,激将法。
相信应该没有不会在这个词下愤怒的,更何况还是那个死要面子的人。
等了良久,她都一点动静没听到,于是乎,终是大着胆子转过身,悄悄,悄悄的,凑上猫眼,偷看外面的情景。
如她所料的,门外早已没了人影。
宫离墨终是受不了这样的冷漠,在夏天的那句侮辱他智商的理由下,走了。
知道他走了,夏天松了口气的同时,竟又有种失落。
正叹息着,她忽然看见门外的地上,不知何时,被人放下了一只紫色的玫瑰。
该是那家伙留下的吧,他以前总是喜欢送她紫玫瑰,因为她喜欢。
只是后来,连续很多天里,她再也没见过这样深沉而浓烈的颜色了。
虽然不是艳丽火热的,却有着属于它独有的神秘幽静。
哪怕只有单单的一只,也是绝美到极点的。
她打开门,弯腰捡起地上的深紫玫瑰,还没等轻嗅一口它浓烈的香味,就被突然闪出的一道阴影给吓坏了。
宫离墨从一边的墙后优雅走出,直接二话不说,将某个吓傻的姑娘推进了门,连带着他自己,也若泥鳅般挤了进去。
门啪的一声被关闭,不过这一下,却是将两个人同时关进了屋子里。
宫离墨邪魅的俊脸此刻染着危险,那双灰色的眼眸里,盛满了坏坏的笑。
他一手抓着夏天的两只手腕,一手搂着她的腰,防止她挣扎逃跑。
眯着眼,他危险而低沉的道:“夏小天,你长本事了,不仅把我关在门外,还敢骂我?”
夏天急了,想要抽回手,奈何两只手都被禁锢着,而且还是以一种羞人的姿势被反剪在屁股后,她整个人,都贴在他的胸膛上。
“放开我!”
宫离墨紧了紧手臂,让她更贴近自己,俯下脸,他道:“你先给我道歉。”
夏天倔强的瞪了他一眼:“道歉?道什么歉?”
“说你错了,以后再也不会把我关在门外,不让我进去。”宫离墨一句一句的说道,手把手的教她如何保证。
夏天撇过脸,索性不看他:“这又不是你家,我想不让你进就不让你进,你管得着吗?”
宫离墨重复了一遍:“我管不着?”
也不知怎的,夏天突然觉得一阵委屈。
回过脸,看着他,冲着他脱口而出:“对,你管不着,所以,现在给我滚蛋!”
凭什么腻味了就将她踢到一边,又有兴趣了就再来追求。
当她是一块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抹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