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各自散了吧。”楚若萤站了半天，感觉双腿有些微微发软，见众人也没有其他事，就挥手让人都退了下去。
慕子渊也上前拥着她朝着屋中走了过去，同时吩咐立夏去准备糕点。
“那两个丫鬟居然觊觎世子，如此大罪，小姐怎么只处罚了一个呢？”谷雨在背后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有些气不过的说道。
冬至闻言轻轻一笑，低声道：“还叫什么小姐，改叫世子妃了。”
“哦。”谷雨毫不在意的应了一声，侧身看着冬至再次问道：“冬至，你说小姐是为什么啊？”
“那个丫鬟自会有人处置的，何必脏了世子妃的手。”冬至也不挑透，提点了谷雨一句后，就上前准备茶水去了。
只留下谷雨还站在原地，看着冬至的背影跺了跺脚，低喃道：“每次说话都不说明白，真是讨厌。”
其实道理很简单，两个丫鬟被送了回去，却只有一个丫鬟受了罚，李侧妃自然会对另一个起疑心，就算是猜到楚若萤的是反其道而为之，心中仍旧会保持着疑虑，不会再重用那个丫鬟，一旦以后那个丫鬟再犯了一点错，肯定就是一顿责罚，而且不会轻，只会重。
“还好么？”慕子渊扶着楚若萤坐到椅子上，有些心疼的问道。
楚若萤自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脸颊微红的点了点头，轻声道：“我没事，只是有些累罢了。”
“要不要休息一会？”慕子渊见她眼底虽然有着黛色，但整个人的气色看起来还不错，也就稍稍安心。
“我又不是瓷娃娃，一碰就会碎了，真的没事。”楚若萤拉着他让他坐到身边，见他眼神中隐隐有着内疚，想了想才开口道：“你要是真心疼我，今天晚上就不许碰我了。”
“好。”慕子渊一口应了下来，他本就不是重欲之人，不然这么多年来，身边也不会连一个侍妾都没有。
“我娘是江湖中人，却安静温婉，父王对她一见钟情，不顾众人的阻拦，迎了我娘进府。”楚若萤刚听他应了下来，还愣愣的没有回过神来，慕子渊就突然开口说起了其他的事情。
楚若萤也不打断他，安静的坐在一边听着他的下文。
“父王当时身为亲王，正妃又岂能是一个江湖中人，一时之间在朝堂上引起了轩然大波，其他官员更是想尽了办法要将自己的女儿送到王府中来，其中一个就是现在的李侧妃。”
慕子渊侧过身子，将楚若萤抱起来圈到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闭上眼继续说道：“父王在一次李家设立的宴会上喝醉了酒，在李家留宿的时候与李侧妃睡在了一起，娘知道后虽然伤心还是尽心尽责的准备了一切事宜，迎了她进府，然后...”
“然后因为官员势力，朝堂关系，父王没有办法，只能宠幸李侧妃，是么？”楚若萤的右手轻轻的覆在慕子渊的胳膊上，察觉到他停顿了之后，轻声接道。
“对。”慕子渊毫不意外楚若萤可以猜到这些，抬手抚摸着楚若萤的长发，再次开口道：“后来李侧妃接二连三的有了孩子，我娘也渐渐对父王死心了，一心扑在我的身上。”
“有一次王府设宴，皇上也来了，见到我娘后就生了心思...”慕子渊的话戛然而止，双手更加用力的抱紧了楚若萤。
楚若萤听到那句话，也是直接愣在了原地，她现在几乎想到后来发生的事情，皇上是谁，是萧国的天子，他想得到的人怎么会因为她为人妇而轻易放手，只怕是后来李侧妃也发现了这件事，并且加以利用了。
“楚楚，我那个时候不过七岁，我时常看见我娘坐在院中呆呆的望着蓝天，或者坐在屋内偷偷流泪，那个时候我就想我以后一定要自己做出一番成就，然后带我娘走，可是，他们怎么敢...怎么敢那么对我娘！”慕子渊狭长的眼眸中满是猩红之色，声音中满是恨意，“我娘说一切都是命数，怨不得他人，可我偏偏不信命，十三年前他们将我娘活活逼死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我一定要杀了他们，我要让他们所有人偿命！”
楚若萤安静的靠在慕子渊的怀中，听着他胸腔处传来的一声一声有力的心跳声，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去安慰他，她能清楚的明白慕子渊痛苦和恨意，更加知道慕子渊是在怨恨整个瑾王府，甚至是当今的萧皇和萧国，可是他偏偏还在一次次的战争中浴血奋战，在保护这个让他厌恶的地方，这样的事情，不管对于什么人来说，都是一种极大的煎熬和折磨吧。
“楚楚，我这个样子，你会怕我么？”慕子渊闭上眼让自己的心绪平定下来，低声的呢喃道。
楚若萤从他的怀中坐起身子来，伸手轻轻的抚上他的脸，一点一点的描绘着，然后轻轻地在他的眼角处落下一吻，柔声道：“我怎么会怕你。”
慕子渊蓦地低头埋在楚若萤的脖颈处，轻声道：“楚楚，如今我只有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
“我们都会好好的。”楚若萤点了点头，抬手抚摸着他的后背，笃定地说道。
“世子，有消息传来了。”门外墨殇朗声禀报道。
慕子渊身子蓦地一僵，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将怀中的楚若萤抱到床上，然后在她眉心处落下一吻，温声道：“你休息一会，我出去看看。”
“好。”楚若萤以为是边疆的事情或者是其他的一些什么事，也就不多问，点头应了下来。
楚若萤并没有下午睡觉的习惯，因此在慕子渊走后不久，楚若萤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召来立夏让她去吴嬷嬷那里拿来了院子的账册，一点点的看了起来。
这边楚若萤和慕子渊彻谈了一番，也将事情都安排好了，那边李侧妃的听雪堂却是吵闹成了一片。
李侧妃刚刚回到院子，院中的郑嬷嬷就迎了上去，笑眯眯的问道：“侧妃娘娘，今个怎么回来这么早？”
“啪！”李侧妃本就满身不甘，看到被楚若萤拒绝的郑嬷嬷，心中的怒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抬手一巴掌就打了过去，厉声道：“这是你该问的么！没用的东西！”
“老奴知错，还请侧妃娘娘责罚。”郑嬷嬷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陪了李侧妃这么多年，也知道她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再加上她现在心情不好，郑嬷嬷更是不敢多说，直接跪了下去求饶道。
李侧妃也不管她，任凭她跪在院子里，自己大步走进了屋内，在屏风后面大手用力一撕，将身上红色的长裙撕了下来，狠狠的扔到地上，完全忘了之前自己是多么喜欢这件衣服，恶狠狠的道：“今日之辱，来日必将百倍奉还！”
屋内的丫鬟都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没有一个人敢动，李侧妃发泄了一番后，看着屋内的人，再次发起了火，厉声道：“都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伺候我更衣，是不是你们也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奴婢不敢！”丫鬟们急忙跪下去求饶，一个个脸上都有了惊慌之色。
“不敢，不敢，你还会说些什么！”李侧妃心中怒意更甚，觉得这些人简直都是蠢货。
“奴婢知错，侧妃娘娘责罚！”丫鬟脸上渐渐出现了惧色，一个个都磕起了头，求饶道。
李侧妃顿时一口怒气憋在胸口说不出来，只能上前将一个丫鬟踹到在地，然后自己拿了衣服换了起来。
“啊！”李侧妃刚刚换好衣服，一道凄厉的喊声就从院外传了进来，李侧妃身子一震，急忙快步走了出去。
“侧妃娘娘安好，世子妃让属下来传一句话，世子身边不缺人伺候，至于这些居心叵测，自视清高，想要飞上枝头做凤凰的，侧妃娘娘还是留给二公子吧！”墨言面无表情的看着李侧妃，冷冰冰的讲话说完后，就将手上的两个丫鬟甩到了地上，直接转身离开了。
“好，真是好样的！”李侧妃颤抖着身子看着自己的人一个流着血摔在地上后就完全没了气息，另一个则是完好无损，在看着墨言扬长而去的身影，心口一痛，忍不住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侧妃娘娘！娘娘！来人啊！快去找大夫！”郑嬷嬷虽然被吓着了，但在看到李侧妃吐血晕倒的时候，也就回过了神，急忙上前将李侧妃扶了起来，朝着院中的丫鬟喊道。
一时之间，听雪堂中乱哄哄一片，后来连慕子懿和慕子嫣也得到了消息，急冲冲的朝着听雪堂赶了过去。
“我娘怎么样了！”慕子嫣刚一进到听雪堂就高声问道。
郑嬷嬷伸手抹了抹眼泪，哭道：“侧妃娘娘真是命苦，小姐你快几区看看吧。”
慕子嫣顿时扑到了床前，流着泪看着躺在床上的李侧妃，片刻后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恨意，猛的站起身来朝着慕子渊的蓼风轩冲了过去。
慕子嫣到的时候，慕子渊刚好有事去了书房，内屋之中只剩下了楚若萤和立夏两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