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之后的某一天,舒倪突然想去看看左老师工作的地方,那栋高楼大厦,之前希曼在那工作的时候她不想进去,现在依旧不想进去,只是想看看而已。
高楼大厦于她而言,更像是禁锢。
所以,她只愿站在楼下,不想进入。
电台大门前的林荫大道上种了两排高高大大的樟树,一到六七月份就开满了樟树花。
微风轻拂,淡黄绿色的花瓣纷纷飘落,她就那样仰着头站在两排樟树中间。
风稍微重一点,花瓣便如同下雨般呈直线下来。
她散着长发,花瓣混着发丝在空中飞舞,他看呆了。
她忽然意识到他在看她,亦回过头来看他,这一刻,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樟脑味道,夹杂着她的体香,他觉得,那是美的。
她就那样对着他笑,笑若灿花。
他走过去,轻拂掉落在她头顶那些调皮的精灵。
“好痒”她不断的塞动着身体,简单的两个字瞬间将这所有美好的画面毁的不堪入目。
原来是花瓣逃进了她的衣服里面。他揪起衣领,用手探进去,抖了抖,希望把这些小家伙给抖落出去。
“怎么不上来?”他问。
“你们电台不是不允许外人进入吗?”因为刚才他的动作,让她莫名的脸红了。
“你是外人?”他问的有些强词夺理,难道她直接跟门卫说:你好,门卫大哥,我是左如故的内人。
如是想着,便又不自觉的脸红了,脖子以下都跟着红了。
他问她,“你怎么来了?”
她回,“想起了便来看看。”
他继续问,“那是不是我没下来的话你就一直站在这了?”
“不会的,保安大哥肯定会把我请走的。”她笑着说。
就她这样,贼兮兮的打量这,肯定会被当成是贼给赶走的。
“不会。”他甚是笃定。
“为什么?”她想知道。
“因为你张了张一看就知道是我老婆的脸。”
“你流氓……”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两人的关系便已如胶似漆,难舍难分。
在一起的时候他喜欢捋着她的发丝,说着柔情蜜意的情话,她喜欢依偎在他怀里,听他说那煽情透骨的情话。
一个不亦乐乎,一个甘之如饴。
入冬之际,因舒倪是寒性体质,天生怕冷,每次一到晚上,手里得抱一个暖炉,脚下还得垫一个。
左如故给她买了电热炉她偏偏不喜欢。
晚上的时候两个人窝在沙发里一起看电视,他在被子里握着她的脚给她摩擦生热。
“怎得还这般冰凉呀。”
“不知道,好像前些年还没你的时候都没觉得怎么冷,今年却觉得异常冷。”她这分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现在倒是得了个便宜又暖手的男朋友,自是冷了,不过却也心里温暖。
临近过年,老秦是打了无数个电话过来催她回去,可她偏偏舍不得某人,便找了些乱七八糟的借口做推辞。
老秦问,“倪啊,是不是有了男朋友呀?平时这会早该回家了呀。”
“妈……”
舒倪平常时候很少叫她妈的,除非撒娇或者犯了错的时候才会拖着长长的尾音喊她妈。
“别叫我妈,都这把年纪了,栗子她妈天天抱着她那孙子过来炫耀,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这福分呀。”栗子是同她一起长大的女孩,只是两人初中之后便分道扬镳了,不过两家的交情仍在,她也听说,栗子是今年年初结的婚,之后不久就生下了个女儿,如今,都有好几个月了,白白嫩嫩,可招人喜欢了。
“老秦,福分这东西嘛,求之不得,却也不能强求是吗?放心,明年我一定给你一个,而且今年过年我也给你一个惊喜,ok?”舒倪给老秦使花样。
“只要不让我吓到就好。”
“对了,明天就是小年了,今年不会来的话我让舒畅给你送点东西过来,你叫上希曼你们两一起好好过着。”老秦吩咐到。
舒倪答应。
“给你妈打电话呢。”左如故形成了自动取暖机模式,一见到她单独窝着就主动靠了过来。
“左老师,今年跟我回去见见我爸妈吧。”她一双眼眉目含情,放射出些些期待,却又包含无限羞涩,“我爸妈人很好的。”
“好。”
郑重而严肃的点了点头。
这半年,他们彼此达成协议,不说与家长听,也不告知其他亲戚朋友,就让彼此安安静静的相处半年,如果能愉快的相处便在想其他的事,今日她主动提起带他见家长,他喜忧参半。
喜的是她这算是默认,忧的是未来如何,猜不到一二。
“左老师……”她抱着他的一只手臂,头缩进了他的怀里。
真矫情。
“明天小年,把希曼清心他们一起叫过去吧,人多热闹。”左如故说。
“好,听你吩咐。”
小年这天,舒畅敢这早的一趟车便来了她的住处。
“舒倪,太阳都晒屁股了怎么还么起来呀。”舒畅对着视频里面大喊。
左如故迷迷糊糊的起床开门,昨晚俩人有些劳累过度,没想到这小舅子这么早就来了。
舒畅见过左如故几次面,不过当时他们的介绍只是说是普通朋友,今日却被他逮个正着,不承认也得承认了。
“姐夫,你说你何必隐瞒呢,其实你跟我早点说只有你的好,真是,哎,我这座小舅子的,怎么半点好处都没捞到呀。”
左如故跟在后面笑。
舒倪穿着一身家居服就出来了,见小屁孩一大早就在耍贫,照例过去就是一个爆栗。
“带些什么过来了呀。”
“猪肉,猪蹄子,猪膀子,猪腰子,猪脑子,年糕,饺子……反正都是你爱吃的啦,老秦说你跟希曼都喜欢这些猪身上的东西,家里杀的一头猪基本都把这东西给整过来了,昨天可真是洗死我了……”舒畅抱怨,真是,“姐夫,看在我这么丰功伟绩的份上是不是有点什么奖励呀?”
“晚上带你去酒吧?今年该成年了吧。”
“还有一年零两天,不过可以提前。”舒畅掰着手指头终于把自己的年龄给数清楚了。
“不准去。”舒倪发话。
“姐夫……”舒畅立马化身小暖男,缠着左如故不放。
“等下人多一起去热闹热闹没问题的。”左如故帮腔。
“小屁孩一个,去什么酒吧。”
“舒倪,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回去告诉老秦你交男朋友半年了却一直瞒着他们?”
那不行,以老秦的本色肯定会杀过来的。
“一个小时。”
“五个小时。”
“两个小时。”
“四个小时,不能再少。”
“成交。”
左如故看着他们姐弟两苦笑不得。
因为昨日电话通知希曼他们几个早点过来一起吃个小年饭,然后晚上再热闹热闹,他们便也早早的赶到了。
宋希曼最近的气色的真的好,白里透红水嫩水嫩的。
“畅啊,我真是爱死你了,把我喜欢的猪腰子,猪肠子什么的全弄过来了。”宋希曼一进门就闻着这该死的气味了,对于吃货来说,简直是一种精神折磨。
拉着舒畅就是一阵亲吻。
舒畅嫌弃的擦了擦脸,“给我姐的。”
“我也是你姐。”
“你这样对着一个小帅哥亲来亲去,置我于何地?”阳瑞吃醋了。
舒畅很疑惑,这男的?
“我老公,你姐夫。”宋希曼大方的介绍。
“真是见鬼了,两个分明是没男人要的命,居然都还能找到对象,也真是奇闻了。”转头,伸手,“姐夫,是不是应该先给小弟意思意思呀。”
“晚上带你去酒吧玩起。”阳瑞笑道。
哎,真没劲,又是这招。
“希曼姐,你真结婚了?”舒畅不确定的问道。
“要看结婚证吗?”
“可是婶婶怎么没说过呀?”
“没告诉他们。”
若是告诉他们自己结婚了,还嫁了个有钱人的话那她就别想日子清净了。
有些事情,虽然阳瑞不介意,但是她介意。
每次阳瑞他妈问他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她都以再过段时间尽量往后推,她不想让他们一家人知道她有个那么不正常的家庭。
舒倪也无数次的说过她,对于一个家,那里总归有你的父母,是你的血缘地,可是她还是没做好准备,虽然大半年了,可依旧有些怂。
“都过来帮忙吧,别杵在那了,除了清心之外其他人全面发动。”舒倪一声号令,大家开始手忙脚乱。
“清心姐呀,你这孩子多大了?”舒畅陪沐清心窝在沙发,两人聊着一些看似没有多少营养的话题。
“明年四月的预产期。”沐清心一脸的幸福。
那日婚礼过后,舒倪曾找时间问过她,当日婚礼上为什么会那么说,她只是轻轻的笑,她说,“女人,就算你看似再坚强,在韧性,也不过是一根蒲苇罢了,风一吹便断。”
有些伤感,可她明白她的意思。
所以也在那之后舒倪从开始正视自己的职业规划,她不想一直啃老,她要奋发图强。
所以,现在的她,已经是一家书吧兼咖啡吧的老板娘。闲暇之余,仍然不忘微商。
只是相比开始,却有了很大的进步,知道怎么发广告不会讨人厌,怎样适度的在朋友圈刷存在。
“男生还是女生?”舒畅继续问。
清心摇了摇头,“你喜欢男生还是女生?”
“女生吧,好欺负一些。”
清心摸了下他的头,连带看这个大的男孩都是充满母性的光辉。
“你呀……”